苏婉玉平时忙着送货,没注意观察,今天这么一看,她发现整个村很荒凉,庄稼看起来不是很旺盛,房屋也都是矮矮的小院子,路也是坑坑洼洼的。
不过,村头有一棵巨大的大榕树,树荫基本上遮住了阳光,几个村里人正坐在树荫底下乘凉聊天。
这儿大概就是二河村的文化交流中心了吧。
苏婉玉笑着上前打招呼。
“王婶好。”
树下坐着好几个妇人,苏婉玉只认出村长家的王氏和刘屠夫的媳妇田氏,不过基于上一次田氏的做派,苏婉玉并不是很想和她打招呼。
“哟,是婉玉啊,怎么今儿领着妹妹们出来了?”王氏有些惊奇。
不只王氏惊奇,其她几个人也是。
自从苏大郎去世后,除了相好的胡氏,苏家人就甚少出门和村里人打交道,可以说,苏婷玉目前代表了苏家众人,维系着村里的社交。
“这不今儿是我们婵玉的生辰,家里没活儿,就想带她们出来走走,多认识几个玩的好的伴儿。”
王氏赞同的说:“你这个姐姐费心了。”
“咦?这个俊小子是谁啊?没见过啊?”
村里几个大娘好奇。
苏婉玉冲小宝招了招手,把他搂在怀里。Χiυmъ.cοΜ
“这是我大伯家的堂弟小宝,前段时间大伯家遭了难,小宝没人照顾,我娘心疼他,就把他接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苏大郎一家是外来人落户在二河村的,这么多年了,除了见过赵氏娘家人,没见过苏家来人,只知道苏家当年逃战乱,苏大郎就和家里人走散了。
现在突然冒出来个大哥家的儿子,这难免让人心生疑问。
这不,因着上次没多给自家分肉而记恨苏家的田氏就开口了。
“呦~我说这赵氏啊还真是好心肠,年纪轻轻成了寡妇不说,现在还要替他们老苏家养孩子,只是……大丫头,你可得替你娘看仔细咯,这孩子究竟是不是苏家人,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家里带!”
“你!”苏妍玉刚准备开口,被苏婉玉拦住。
田氏这话明显是在针对苏家姐妹,话里话外都是在说赵氏随随便便就往村里带回外人。
苏婉玉轻轻的看了一圈周围人,这群妇人显然不愿意淌这趟浑水,有的低头缝鞋垫,有的假意和旁人聊天,只是一直往这边瞟,眼神里充满了看热闹的好事因子。
苏婉玉不怒反笑:“瞧田婶子说的,就我们家现在这条件,哪有多余的银子养外人啊……”
紧紧握住了小宝的手,接着说:“小宝是我们苏家人,我爹虽说不在了,但我娘是绝对不会不管不顾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苏婉玉露出同情的目光看向田氏。
“我娘好歹有我们姐妹四个帮忙,可是田婶您……唉……您应该很辛苦吧,刘叔得挣钱,刘大娘身体又不好,家里全靠您一个人照料,身边没个一儿半女的,真的是辛苦了。”
田氏和刘屠夫成亲多年,至今无所出,村里人当着面安慰田氏一家,背地里都在笑田氏是“不下蛋的母鸡”。
刘家的婆媳关系也很紧张,得亏田氏够泼辣,不然早就被婆婆撺掇刘屠夫休了再娶。
而赵氏和田氏同一年成亲,却接连生了四个孩子,虽说都是女儿,但总比田氏一个种都没有强,现在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可不得招田氏厌恨。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
赵氏遭人讨厌,她生的种也是一个德行。
“好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贱胚子!居然敢嘲笑老娘!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这张贱嘴!说完,就冲着苏婉玉扑过去。
苏婉玉从田氏露出凶狠的眼神时,就时刻警惕着,这下见她过来,连忙躲开,只是她没想到刘小宝会突然冲过来,挡在她面前。
“小宝!”苏婉玉高喊。
小宝当时见田氏冲过来,想都没想,紧紧抱住田氏的大腿,不让她伤害到大姐。
田氏哪里管小宝是不是孩子,见他挡着自己收拾小贱人的道,拳头狠狠的砸在小宝的背上。
苏家姐妹疯了一样的冲过去,和田氏厮打起来。
王氏一看场面失控,也不敢再装傻充愣,好歹她男人是村长,出了事她们家也没得跑。
“老刘家的!苏家丫头!快住手!别打了!”
只是,谁会听她的话!
苏蝉玉用力把小宝从田氏手里拽出来,苏妍玉对着田氏的屁股一阵猛踹,小婷玉咬着田氏的手腕不松口,而苏婉玉,她留了个心眼,没有对田氏头部以上下手,专挑肚子、胳肢窝、腰窝这种看不见的地方往死里掐。
掐不死你个狗东西!
就这样还是难解苏婉玉心头之狠!
迅速的抓住田氏胸前两颗,使劲这么一扭,用力的拽着不肯松手。
田氏疼的哇哇大叫,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出苏婉玉的“碎奶爪”,后劲大到把苏家姐妹全部甩倒在地上。
周围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到,刚刚苏婉玉手法很快,没被人瞧见,众人只是看到田氏突然发疯把苏家人推倒在地上。
刚刚还觉得是苏婉玉姐妹以多欺少的妇人,这下全都改变了看法。
这明明是田氏发疯欺负人家姐妹啊!
“都给我住手!”李富贵大声喊道。
王氏心中一凉,自家男人怎么来了?这下回去肯定得被男人收拾,该死的!谁去把李富贵找来的!
原来是路过的石头瞧见苏婉玉她们受了欺负,连忙跑去找的村长。
想了想,李石头还是不放心,又转身跑掉,回家找胡氏救场。
“田氏!你看看你什么样子!一把年纪了居然动手打小孩子!”
李富贵一来就见苏家小孩满身狼狈,躺在地上,反倒是田氏,衣服虽说有些凌乱,但整体看起来没什么事,再想到她平时的为人,自然而然以为是田氏动手打人。
“村长!明明是苏家这几个小杂种打得我!”
“放你娘的母猪屁!”
只见胡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苏婉玉旁边手里拿着把砍刀,凶神恶煞的指着田氏。
“田招娣你个不要脸的老娼妇!明明是你把婉玉姐妹打伤在地,现在反倒恶人先告状了!老娘问你,苏家几个丫头动你身上哪几块肥肉了!”
“她们…她们……”想到村长和几个村长叫过来的男人在,田氏再不要脸,也不敢轻易把苏婉玉刚刚收拾她的地方说出来。
“说不出来了吧!老娼妇!”
“胡翠英!你别太过分!”
“够了!”李富贵见两人没完没了,一声制止。
“刚刚在场的人出来!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在场的妇人面面相觑,一时谁都没有出来说这个得罪人的话。
没人作证,李富贵有心向着苏家也很难啊。
“村长伯伯,婷玉知错,刚刚田婶婶打小宝哥,婷玉想救哥哥,咬了田婶婶一口。”
那是一口吗?孩子。
“我也是!妍玉不该从后面抱住田婶。”
“婵玉也错了,不该拦着田婶打小宝。
“小宝不知道田婶子为什么不喜欢小宝……但是,是小宝的错。”
苏婉玉被几个小的这番骚操作闪瞎狗眼,怎么着她也不能拖后腿啊。
于是,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哭着说:“都怪我!刚刚不该拦着田婶打小宝,田婶是长辈,打我们是应该的,只是…小宝还小,孤苦伶仃的,求田婶别打他,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我这个姐姐替弟弟受……”
说完,姐弟几个抱头痛哭。
那可怜劲儿,心疼的好几个妇人都红了眼。
“村长!我看到了!明明是田氏自己生不出孩子,嫉妒苏家孩子多,先动手打人的!”一个年轻的妇人说。
“我瞧见苏家的孩子都没下手啊,只是拦着田氏……”
“对!没错。”
…………
一旦有人开头,就会有人应和,而且在这群妇人眼里,她们说的是实话,就是田氏心肠歹毒欺负幼童。
“你们!你们胡说!我打死你们!”
见田氏发疯,李富贵赶忙叫几个人把她制住。
既然有这么多人证,李富贵也不怕什么了。
“田氏!二河村怎么出了你这么毒妇!你男人才走了几天,你竟敢胡作非为!”
刘屠夫前几天到县城扛石头去了。
“村长!不是我的错!都是苏婉玉这个小杂种……”
“你他娘的还敢放屁!”
胡氏听见田氏还在骂婉玉,一屁股坐在田氏的身上,朝着田氏就是左右耳光开打,打的田氏眼冒金星。
苏婉玉怕胡氏打出个什么事来,连忙和王氏拉住胡氏。
“铁牛家的!别添乱!”
“去你娘的李富贵!少给老娘摆村长架子!老娘就问你怎么办!今儿你不给婉玉姐几个交代,老娘和你没完!”
李富贵和李铁牛往上数三代,算是堂兄弟,李铁牛算是他李富贵的堂哥,他得叫胡氏一声嫂子。
只是这堂哥是个老实蛋,这嫂子却不是好惹的,胡氏的泼辣在二河村也是出了名的,别人怕他,胡氏可不怕,李富贵没少在这堂嫂子面前吃憋。
“咳…我自然会给苏家一个说法,这样吧,把田氏关在祠堂一个礼拜,再向苏家登门道歉。”
“好你个李富贵!就这么打发我们!田招娣是你老相好?你就这么向着她!”
李富贵气的不行,“胡氏!你别胡吃胡喝还胡说!”
王氏立马跳出来维护自家男人,“姓胡的!你男人才有相好的!苏家几个孩子又没出啥事,你还想咋样!”
胡氏冷哼一声。
“她们要是出了事,我非得扒了田招娣的皮!田招娣得赔苏家二两银子医药费,这事就这么过了!”
苏婉玉没想到胡氏这么维护她们,感动不已,刚刚胡氏的一番言语怕是已经引起村长夫妇不满了,苏婉玉不能再让胡氏替她们出头得罪人了。
“村长叔,婉玉不要田婶的银子,只要田婶保证以后不要再欺负我们姐弟几个,就行了。”
“婉玉丫头!你……”胡氏想劝婉玉,被她扯了扯衣袖阻止。
苏婉玉的一席话正合李富贵的心意,虽然他也觉得苏家孩子可怜,但是刘屠夫不在,他确实不好处置田氏。
走过去摸了摸苏婉玉的头,笑着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你们几个把田氏架到祠堂去!剩下的人都散了!”
田氏被胡氏打的晕了过去,任人摆布。
李富贵对苏婉玉说:“委屈你了,孩子。”
一旁的王氏也趁机说:“是啊,多亏婉玉懂事,要不然今儿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这王氏倒是有眼力价儿,刚刚明明装的若无其事,现在倒跑过来当好人。
苏婉玉笑着盯着王氏说:“今天谢谢婶子帮我们姐弟劝架了。”
王氏心虚的笑着,她总觉得苏婉玉瞧着她的眼神有点怪。
李富贵哪里知道中间过程,还真以为王氏有在帮着苏家,因为他老早就让王氏多和苏家处好关系了。
以为婆娘真的帮了婉玉姐妹,摆手道:“这都是你婶子应该的。”
苏婉玉笑笑不语。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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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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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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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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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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