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大姐你是金瓜寨的人吧?”
大山回头:“是啊。”
李子安说道:“我学过医,能治疑难杂症,你男人生了什么病,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你是医生吗?”
李子安点了一下头。
若是平常,他会摇头,毕竟方士不是医生,他没有上过医科大学,更没有行医资格证。可是他想让对方相信他,让他帮忙。有时候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余美琳在这里开铜矿,往后少不了要与金瓜寨的人打交道。他帮助金瓜寨的人,与金瓜寨搞好关系,也就等于是在帮余美琳。
“你要多少钱?”大山试探地道,有点警惕的样子。
李子安笑了笑:“我是铜矿的医生,你男人是金瓜寨的,铜矿和金瓜寨是一家,我不要钱。”
“你真能治疑难杂症?”
“嘿哟,我们那地儿的人都叫我神医,你说我能不能治?”
大山的双眼一亮:“那你跟我去看看。”
李子安跟她走。
下山的路弯弯。
“大姐,你男人叫什么名字,待会儿见了面好招呼。”
“喀乾打接龙,你叫什么名字?”
“李子安,卡大哥哪里不舒服?”
“他可不姓喀,他姓喀乾打,接龙才是他的名字。”
“呃,好吧,接龙大哥哪里不舒服?”
大山的脸蛋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也不说话,埋头走路。
李子安心中好奇:“病不避医,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得告诉我病情,我才能对症下药。”
大山犹豫了一下才说出来:“我跟你讲了,你可别说出去,我那男人是金瓜寨的寨主,爱面子胜过爱他的命,死活不去医院,所以我才上山采药。”
李子安心中顿时有了一点中了彩票的感觉,不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他究竟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大山又犹豫了两秒钟,“他那个地方不行。”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忽然回想起她刚才脸红,再加上此刻的羞涩犹豫,他忽然明白金瓜寨寨主什么地方不行了。
“这病你能不能治啊?”大山瞅了李子安一眼。
说实话李子安心里也没底,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医生,更不是泌尿科的医生,从来没有治过这样的病,不过听到大山问他,他却还是在第一时间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你还真是找对人了,我最擅长的就是治这种病。前不久有个病人,他老婆陪着他来找我,那女的年龄和大姐你差不多,两口子想要一个孩子,但男的不行,我治了两次,现在那女的都怀上了。”
有时候该吹牛就得吹牛,不然别人怎么知道你很厉害?
大山激动地道:“哦哟,你还真是厉害啊,走走走,你若是让我怀上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李子安觉得她这话有点不对,但又不好提醒她。
几公里的山路过去,李子安跟着大山来到了金瓜寨。
一路是都有人盯着李子安看,尤其是寨子里的大姑娘,不只是盯着看,还窃窃私语评头论足。
长得帅就这点麻烦。
“大山姐,你带着谁叻?”
“我家亲戚。”
“处对象没有啊?”
“那个……回头说,回头说。”大山脚步风快。
“那个阿哥敢不敢跟我唱首歌呀?”
李子安也脚步风快。
“小阿哥你别走啊。”
“啊哟,你个大老爷们还害羞呀?”
一路上不少人搭讪,弄得李子安尴尬得很,他也算是领会到草田姑娘的热情了。
大山将李子安带进了一个院子里。
院子里一个男人正拿着一块油补擦着一支火枪,四十出头的年龄,身子长,脸也长,皮肤黝黑,留着一头浓黑的长发,油亮油亮的,身上颇有点领导的严肃气息。
那男子见大山领着李子安进门,一双眼睛就落在了李子安的身上,眼神之中满是警惕与不善。
毕竟,李子安这样的男人,任谁的媳妇跟他在一起,那男人都不会放心。
大山乐呵呵地道:“当家的,你愣着干什么,我们家来贵客啦。”
“什么贵客?”喀乾打接龙有意无意的用油布擦枪管,枪口还朝着李子安的方向。
“这位是矿场的李医生,我带他来给你看看。”大山说。
喀乾打接龙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这婆娘没事找事,我又没有病,你带个医生回来做啥子?”
大山一口就怼了回去:“你不着急我着急呐,跟我同年的妹子的孩子都快上中学了,你不想要个传宗接代的人啊?”
“你!”喀乾打接龙瞪着大山。
大山却一点都不怂:“你瞪我也得让李医生看看,你要是不看我今天就回娘家,你别来找我!”
“你这婆娘……你小点声。”喀乾打接龙的语气软了一些。
李子安说道:“接龙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除了大山姐也没人知道我是医生。”
“你们是怎么遇上的?”喀乾打接龙瞅着李子安,心里还是不踏实。
李子安笑了一下:“我是跟我老婆来铜矿看看的,我上山闲逛,遇见大山姐采药,聊了几句,然后就聊到了你的病,我在铜矿就听闻接龙大哥你为人豪爽正直,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所以就提出来给你看看病,大山姐就带我来了。”
不知道是这好听的话,还是听到李子安是跟老婆一起来的,喀乾打接龙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他点了一下头:“我们进屋再说。”
李子安跟着喀乾打接龙往吊脚楼里走去。
进门的时候喀乾打接龙又回头瞪了大山一眼:“你还愣着干啥子,还不去给贵客泡茶。”
“嗯呐,我这就去烧水。”大山背着背篼去了厨房。
喀乾打接龙将李子安带到一个卧室里,李子安进门之后他还把门给关上了。
李子安开门见山地道:“接龙大哥,你先给我说说你的情况,然后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喀乾打接龙搓了搓手,脸上满是尴尬的神色:“那个……”
李子安笑了笑:“我们都是男人,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症状你要如实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对症下药。”
喀乾打接龙犹豫了好几秒钟才说出来:“它起不来,有时候勉强起来了也不成事。”
李子安想了一下,又问了一句:“你说的不成事是很快射了,还是中途又趴下了?”
“它、它就没有,出不来。”喀乾打接龙的脸红了。
“撒尿没问题吧?”
“那倒没问题。”
李子安说道:“你躺到床上去,我给你检查一下。”
喀乾打接龙脱了鞋子,爬到床上躺了下去。
李子安又说道:“把裤子脱了。”
喀乾打接龙讶然道:“还要脱裤子啊?”
李子安说道:“当然要脱裤子,你不脱我怎么给你检查,病不避医,你去医院也要让脱裤子检查。”
喀乾打接龙捏捏扭扭的解开了腰带,把裤子拉了下去,尴尬得要死。
李子安其实也很尴尬,这还是他第一次让一个病人脱裤子让他检查,而且是一个老男人。可这就是行医,医生给病人检查前列腺还用指头捅菊花,还不是被捅的尴尬,捅人的也尴尬。
为了管家婆的铜矿。
李子安忍着恶心的感觉,伸手过去……
大惰随身炉苏醒,释放出一丝丝真气,顺臂而下,汇聚于掌心与五指之上。
大惰摸骨术,既可断人吉凶祸福,命运几何,又可诊断病情。
“李医生,你的手好热哦。”
李子安没有说话,专注精神,一丝丝真气出去,一丝丝真气回来,他的大脑收到真气的信息反馈,然后再脑海之中归总成形。
几分钟后,李子安收手,神色凝重。
“李医生,怎么样,我这病能治吗?”
李子安说道:“你年轻的时候,你的蛋是不是得过急性炎症?”
喀乾打接龙讶然道:“是啊,两颗都肿得好大,比鸡蛋还要大,我妈给我找了草医,那草医用草药给我敷了一下,后来自己就消肿了。我妈还说那草医医术厉害,还给那草医送了几只鸡当作谢礼。”
李子安说道:“不是那草医的草药治好了你,是你自己的免疫力发挥了作用,自己消肿了。”
“当年那病跟我现在这个情况有关吗?”
“当然有,男人的蛋里有管子,你当年的那个急性炎症堵住了你的管子,出不去货,所以你和嫂子现在也没有孩子。”
喀乾打接龙肃然起敬:“李医生你厉害啊,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捏一捏,摸一摸就找到我的病症了,我这病吃什么药能好?”
“你这病不受药。”
“不受药,那岂不是治不好了?”喀乾打接龙咋喜咋忧。
李子安笑了笑:“不受药但受针,你给一颗针,我给你扎一下,疏通了就没事了。”
“有有有,绣花针行不行?”
“行。”
喀乾打接龙就在床角里翻出了一只锈盘,把上面的一根针取下来递给了李子安。
“有打火机吗?”
“有。”喀乾打接龙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只打火机,又把打火机递给了李子安。
李子安用打火机烤了一下绣花针,消毒之后准备进行生平第一例“手术”。
这样的手术,一般的医院也做不了,因为医生也没法将管子里的死蝌蚪结石弄出来。可李子安不同,他用大惰摸骨术可以掌握结石的准确位置和大小,他的真气可以碎掉结石,推渡真气让针发热还可以消融增厚的管壁,所以这个看似不可能的手术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个跟拿针挑鸡眼的难度差不多。xǐυmь.℃òm
李子安在蛋上找准结石的位置,小心翼翼的将绣花针刺了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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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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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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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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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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