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向阳站起来刚想制止,洛挽风已经抢过她的手机,狠狠一摔。
“砰!”手机发出一声巨响,四分五裂。
所有人都吓得一怔,看向洛挽风。
才发现,洛挽风眼眶通红,夹杂着怒意,暴戾可怕。
洛向阳一番检查之后,说:“暂时发现右手骨折,额头和膝盖有外伤,内脏不确定有没有损伤,要送去医院做详细检查。”
说着,洛向阳将陈敏抱了起来,转身冲向门口。
所有人都急忙跟着出去。
洛挽风去牵小星的手,一同去医院看奶奶。
小星甩开洛挽风的手,快步跑上二楼,去牵余暮夕的手。
洛挽风对视着她好几秒,最后还是转身跟上大家的车队,一同赶往医院。
整个客厅里,空空荡荡的,静谧无人。
二楼之上,小星缓缓牵住余暮夕的手,“妈妈,你的手好冰啊!”
余暮夕才反应过来,恍惚地低下头,望着小星,她下蹲把小星抱起来,小心翼翼地下楼。
小星摸了摸余暮夕泛白的脸蛋,温声细语问:“妈妈,你不舒服吗?”
“没有。”余暮夕回。
小星又问:“奶奶为什么要滚下楼梯?”
余暮夕心里憋得难受,缓缓问:“小星,如果你奶奶说是我推她下楼的,妈妈没有推,你信妈妈还是信奶奶?”
小星不假思索道:“当然是信妈妈。”
余暮夕下了楼梯,抑郁沉闷的心情稍微缓解些许,抱着小星离开温家,自己打车回去。
——
医院里。
经过一个小时的检查,陈敏没有内伤,身体多处外伤,最严重的是右手骨折,医生给她正骨之后,打了石膏。
温雅订了一个大蛋糕,少了余暮夕和小星,他们一家人齐齐整整地给陈敏过生日,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
整晚下来,洛挽风都在阴郁低沉的思绪中无法自拔,他心情十分低落。
吃过蛋糕,温雅怒问:“三哥,你为什么不让我报警?三嫂太可恶了,即使再讨厌阿姨,再不喜欢阿姨,也不能把人推下楼梯,这是会没命的。”
洛挽风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如墨,黑到了极致。
陈敏连忙拉住温雅,善解人意道:“小雅啊,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我想暮夕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推到我。”
温雅气恼道:“阿姨,她就是故意的,我都看到了,她不想要你的东西,还推了你一把,你为什么还要帮着她说话?”
所有人都沉默着。
陈敏带着一丝不悦:“行了,小雅,这件事就到处结束。我以前总是想拆散她和挽风,她怨恨我也是正常的,我现在还好好的,没必要闹到警察局去,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温雅看向洛挽风,“三哥,你说句话啊!你说要不要去报警?”
洛挽风紧握拳头,纠结的怒意泛起。
温雅说:“我看到她推阿姨了,我可以作证。”
这时,站在角落的扬中凡也说话了,“我也看见了,我也能作证。”
洛依依一愣,懵了,错愕地看着扬中凡,眼神充满疑惑。
他不是曾经喜欢过余暮夕吗?
两个证人算是铁证如山。
洛挽风走向陈敏的病床,“妈,对不起,我替我的妻子向你道歉。”
陈敏抿唇浅笑,伸手摸了摸洛挽风的脸,“不用道歉,妈只要你们的小家和和美美,幸福快乐,妈就心满意足了,妈不会怪她的。”
温雅气得跺脚,“阿姨,要道歉也是三嫂道歉,她太可恶了,连看都不过来看你。”
温父这时也说话,“挽风啊,你回去跟你妻子沟通一下,让她过来跟你妈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一家人闹到警察局去,的确有伤和气。”
洛挽风沉下脸,淡淡应了声。
夜,越来越深。
陈敏只留下温父在医院里照顾她,其他人都离开了。
洛向阳牵着女儿的手,并肩洛挽风走出医院。
待所有人都上车离开后。
他并肩洛挽风站在一起,望着不远处城市的霓虹灯,淡淡道:“三弟,你没有失忆之前,跟小夕分分合合纠缠了六年,以你的性格,你为什么一直不敢跟他结婚,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洛挽风依旧沉默,此时的他心乱如麻。
“你现在只认识了她几天,就因为她是你前任,不管长相还是性格都是你喜欢的类型,她还有过你的孩子,你就强迫她嫁给你,你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火坑?”洛挽风冷哼一声,错愕地望向洛向阳,“你把我们家形容为火坑?”
洛向阳叹息一声,无奈地看向洛挽风:“你知道外公对她做过什么吗?你又知道依依对她做过什么吗?你知道她妈和她奶奶是怎么死的吗?你又知道这个家族里还有多少人想要她命吗?”
洛挽风沉默了。
洛向阳叹息道,“妈掉下楼梯这件事,我没看到前因后果,也没监控没证据,单凭温雅和扬中凡两个人的证词,我保持中立,我不相信妈自己滚下去,我也不相信小夕会推妈下楼。”Χiυmъ.cοΜ
洛向阳表达完自己的观点,就牵着女儿走向轿车。
——
夜深。
余暮夕给小星洗澡,读故事陪他睡着后,就静静地坐在客厅里等着。
等洛挽风回来对她兴师问罪。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余暮夕觉得全身软绵无力,筋疲力尽,洛挽风才回来。
余暮夕垂着头,平静如水,听着开门声响,听着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听着旁边沙发微微有些动静。
她都没抬一下头。
心情像火烧一样,闷热又灼痛。
连呼吸都感觉憋得慌。
她感觉到洛挽风就坐在她身边,却也沉默着,气流变得压抑沉闷,让人快要窒息。
余暮夕左右手互相刮着指甲,头越垂越低,受不了这种冷气压,淡淡问:“你妈没事吧?”
洛挽风这才说话,声音淡漠轻盈:“你明天早上跟我去一趟医院。”
余暮夕呼出一口闷气:“我觉得以后还是避免再见面了。”
洛挽风的语气带着冷怒,“你不打算道歉?”
余暮夕苦涩地勾勾唇角,胸口闷痛,眼眶突然就湿透了。
道歉?
所以,洛挽风认为她推了他母亲?
他失忆了,不能怪他。
余暮夕安慰自己,调节好心态跟他解释清楚:“挽风,你妈没有表面上看得那样喜欢我,她想让我们离婚。我们在房间里谈得并不太愉快。我先出来,你妈追着我出来,在楼梯口前面,她故意拉了一下我的手,然后自己往下倒地。”
洛挽风深呼吸一口气,头靠在沙发上,质问的口吻:“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妈冒着生命危险掉下楼来陷害你,温雅说谎,我妹夫也说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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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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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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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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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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