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她离洛挽风很远很远,远到可望不可及的地方。
洛挽风一直在喊着她的名字,喊着小星的名字。
她应答了。
可洛挽风听不见,他就站在废墟之中,孤寂的,落寞的,眼神充满牵挂和悲凉。
她看着废墟里欲要坍塌的危房,就在洛挽风身后。
“挽风,快跑……”她大喊,可他听不见。
洛挽风抬了抬头,看着欲要倒塌的废墟危墙,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得很欣慰,似乎已经拥有了他渴望一辈子的幸福和温暖。
“挽风,走……快走……”
他无动于衷,缓缓闭上眼,脸上挂着笑容。
危墙瞬间倒下,狠狠地压在洛挽风身上,他被埋在了废墟之中,不管她喊得撕心裂肺,他再也听不见了。
废墟恢复了平静,孤寂的风缓缓吹过,不留一点痕迹。
“夕夕……”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柔而细腻地喊着她。
那一瞬,余暮夕睁开眼,泪眼模糊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猛地坐起来,一把抱住洛挽风的脖子,痛哭出声:“为什么不走?这么危险为什么不走啊?“
洛挽风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背,细声细气安慰:“是不是做噩梦了,睡着了还一直哭着喊我的名字。”
是梦,只是一场噩梦。
余暮夕颤抖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她调整呼吸,缓和气息,松开了洛挽风。
洛挽风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拇指指腹抹掉她脸颊上的泪水,细声细气地安慰:“我没有危险,不用担心我。”
“嗯。”余暮夕凝望着他,点点头。
“再睡会,现在还没到早上。”
余暮夕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在洛挽风的房间,她穿着一套舒适的睡衣,跟洛挽风躺在同一张大床上。
他穿着休闲居家服,似乎是被她的噩梦惊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余暮夕问。
“刚刚在外面,你哭晕过去了。”洛挽风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叹息道:“上一次见你哭晕过去,还是你母亲去世的时候。”
“小星呢?”余暮夕问。
洛挽风:“在他房间呢,我给他洗澡了,哄他睡着再过来陪你的。”
余暮夕四处查看,想要寻找手机,“几点了。”
“凌晨三点。”洛挽风一把将她抱住,往大床上倒,将她搂入怀抱,让她的头压在手臂上,“再陪我睡会。”
余暮夕调整了姿势,窝在他胸膛里趴着,闭上眼。
洛挽风把灯光调到最暗的暖色调。
他抚摸着她的肩膀,忍不住又在她头发上轻轻一吻,缓缓闭上眼。
房间陷入了静谧之中。
顷刻,余暮夕呢喃细语:“挽风,我梦见你遇到危险了,可你选择自杀式停留。”
洛挽风身体微微一震,僵住了。
余暮夕很是紧张地抬头,迷蒙中望着他俊逸的侧脸:“你不会的,是吧?”
洛挽风没有说话,垂下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哑声说:“只是梦,睡吧。”
“你之前得过抑郁症,最近有复发吗?”
“没。”他说。
余暮夕:“你抑郁到最痛苦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杀?”
“没有。”他淡淡应声。
“求你,不要这样做。”她哽咽道。
洛挽风挤着微笑,轻轻掐了掐她的脸蛋:“想什么呢,我有你和小星呢,我不会这样做的。“
“如果我们离开了呢?”
“你们是在我的心里,是我这一辈的牵挂。”
余暮夕想了想,转身趴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对视着他,很是认真道:“挽风,我们还是可以视频见面的,如果你实在想我们了,不要让你母亲知道,偷偷地飞过来找我们。”
洛挽风苦涩一笑,伸手搂着她的腰:“你不嫁人了吗?”
余暮夕摇头,“不嫁,小星只有你一个爸爸。”
“嫁我好吗?”
“不要,我怕你妈。”余暮夕果断拒绝。
洛挽风从来都没现在这么恨自己的身份,他不恨陈敏,但他恨自己是陈敏的儿子。
“带上我,去一个没有人找到的地方,我们定居。”洛挽风期待地看着她。
余暮夕再摇头:“没有什么地方她是找不到的,我们只要移民,就会有信息登记,她肯定会查到。再说她有钱,想调查一个人,实在是易如反掌。”
洛挽风苦涩一笑,把她的脸蛋压在胸膛里:“睡吧。”
他的心隐隐作痛。xiumb.com
不想再聊了。
有一个偏执到病态的母亲,洛挽风只能认命,他做不到谋杀生母,与其让爱的女人和儿子陷入危险,不如就让他一个人承受这种分离的痛苦,孤独终老也是他的命了。
“挽风!”
“嗯?”
“你也爱我的是吧?”余暮夕好奇问。
洛挽风淡淡一笑,双手将她拥入怀里,忍不住在她唇瓣上轻轻一吻,“我现在倒是希望,已经不爱你了。”
“到底爱不爱?”余暮夕嘟囔着。
洛挽风浅笑:“明知故问。”
“那你刚刚在花园外面,还不是明知故问?”
洛挽风蹙眉,“我是明知故问吗?余暮夕,你是不知道你有多绝情,有多冷漠,一直以来对我忽冷忽热的,你让我多难受你知道吗?”
“那你之前还不是……”
余暮夕刚想抱怨。
洛挽风一个翻身,把她压在怀下,握住她的手腕按在枕头上,附身凝望着她。
“我看你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不如做点开心的事。”
余暮夕脸蛋瞬间温热,挣扎地动了动,“很晚了,别闹。”
“要不要睡?”他带着威胁的口吻。
“睡,我睡。”余暮夕紧张地闭上眼,睫毛微颤。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洛挽风忍俊不禁,轻轻吻上她的唇。
她僵着不动。
他突然低下头,轻轻咬住她的肩膀。
“啊……”余暮夕吓得一颤,虽然不痛,但被惊吓到,在他怀下挣扎,“你是小狗吗?为什么要咬人?”
洛挽风听到她受惊的声音,可爱又恼怒的表情,让他玩心大发:“夕夕,你怕痒吗?”
“嗯?怕什么?“
“这样……”洛挽风没有解释,直接上手,轻轻在她咯吱窝和腰身处轻轻揉着。
“啊……哈哈,不要……”余暮夕被痒得大笑,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拼命躲避,开心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
洛挽风见她越怕,就越想逗她。
余暮夕实在躲不了,也学会了反击。
两个人在床上大闹了一场。
欢笑声持续了一段时间,为了不吵醒隔壁的儿子,余暮夕实在没辙了,只好骑在他胯上,把他按在床上,深吻着他。
为了不让挠痒痒的事情再继续,只能换一件他热衷的运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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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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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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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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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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