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跳起来看了看,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而且刚才从上面走下来的时候,也没看到这石头上面有什么。
“哪有人?你不要吓我……”柳秋曼说着抓住了我的手臂。
王霸天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说道:“真有人,一个穿着红色呕欠的女人,头上戴着银花冠,模样还挺美。”
呕欠是苗语,意思是苗族的服饰。
“没有人啊。”我举着打火机皱眉说道。
王霸天稍微跳了两跳,完全看清楚上面之后,狐疑着说道:“难道是我看花眼了?”
说着,王霸天准备再次跳上去,我赶紧拉住了他,嘴里说道:“算了,我们就在下面,别上去打扰人家。”
“胡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秋曼开口问道。
“洞口有祭拜的痕迹,刚才胖爷又发现了异常,这洞里可能有灵神。”我一边生火一边解释道。
灵神是方言,鬼魅,鬼物,鬼魂的意思。
“啊?”柳秋曼抓着我的手臂更用力了。
我笑了笑说道:“不用担心,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没什么异常,证明这灵神同意我们在这里借宿,我们只要对她有足够的尊重,不上石头就行。”
王霸天把杀猪刀往土里一插,嘴里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杀猪刀伺候,我这杀猪刀杀猪无数,凶的很。”
王霸天的话像是在警告。
很快,火生了起来,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时间也过的很快,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王霸天和我们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外面世界的情况,柳秋曼渐渐放下了戒心。
跳跃的篝火带来了舒服的温度,赶了一天路的我们纷纷打着个哈欠,一阵困意袭来,转头一看,柳秋曼已经靠在我身边睡着了。
王霸天开口说道:“少爷,你先睡,我来守夜,如果实在顶不住了,就换你来守。”
我点了点头,靠在石头上,也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霸天把我推醒,嘴里说道:“少爷,我顶不住了,先睡会儿,你急的添柴,别让火熄了。”
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坐直了身体,迷迷糊糊的往火堆里面添着柴。
不一会儿,王霸天的鼾声传了过来,好在他是坐着睡觉的,并没有特别大声。
恍惚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优美的歌声。
“嗨嗨郎君哟~我在等你来~洞中有落女诶~思君难见君……”
这种歌曲是苗族的情歌调,歌词开头都喜欢加“嗨嗨—乃噢”等称呼词头,这山歌的歌调和曲调旋律性很强,起伏较大,起歌较慢,在山洞中回响,有如泉流水,婉转流畅,娓娓动听。
歌声很美,但是在此时此地出现却很不对劲。
我晃了晃脑袋,顿时精神了起来,仔细聆听之下,歌声依旧清晰。
只是随着她的唱腔越浓,歌曲之中的哀怨和悲伤的情绪也变得越来越浓,听得我情绪低落,竟然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
我用力拍了拍额头,声音似乎是从石头上面传来的。
我转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王霸天和柳秋曼,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伸着脖子看着石头上面。
这一看,我顿时浑身一颤,上面确实有一个女子。
和王霸天说的一样,这女子身穿红色的苗族婚服,头上戴着有些夸张的银花冠,双腿抱膝,正满脸悲伤的唱着悲情的山歌。
女子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面色灿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小巧玲珑的鼻子加上樱桃小嘴,配上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俨然一个活脱脱的苗家小美女。
我看着女子有些出神,她像是拥有着人间最美,也拥有着人间最悲,这两种极端的元素融合在一起之后像是拥有了一种魔力,变得那么引人瞩目。
女子丝毫没有在意我的观看,自顾自的凄美着,同样一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洞口微亮,女子这才止住了歌声,缓缓转头,微笑着看着我。
那笑容很美,可眼神中却带着深深的幽怨,那幽怨随心,透着满满的诡异。
我皱了皱眉头,开口道谢:“感谢收留。”
“不谢,嘻嘻。”女子笑着,眼眶却被泪水充盈。
“姑娘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女子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却语气幽怨的说道:“小女子本洞女,在恋爱之中,含笑死去,可那所谓的洞神,不过……”
“少爷你干嘛呢?”王霸天的声音打断了女子,她身形一转,凭空消失了。
“站那么高干嘛?”王霸天站起身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我走下石头,看了看已经睁开了眼睛的柳秋曼,伸手从她怀里接过白狐说道:“我看到她了,和他聊天来着,被你打断了。”
“少爷你可真能扯,我醒来有两三分钟了,根本就没听到有人说话,就看到你像个傻逼似的杵在那石头上。”王霸天说着从篮子里面拿出三个馒头,在火上烤了起来。
“胖爷,你知道洞女吗?”我疑惑的问道。
王霸天一愣,嘴里说道:“落花洞女,那能不知道嘛?我小时候也在苗寨生活过。”
“落花洞女是什么?”柳秋曼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王霸天把烤热了一些的馒头递给我们,和我们讲起了落花洞女的事情。
落花洞女是湘西一些部落的迷信习俗,说是部落里有一些未婚的女子,能够把花给哭凋落了,她们在十七八岁没有找到意中人,以为这是洞神的眷爱。
按照当地部落的说法,这是洞神旨意,无人再敢触碰洞神的禁脔,村民和其家人选定良辰吉日,将她送入洞中献予洞神联姻。
而洞女也会像是着了魔一样,疯狂的爱上本不存在的洞神,最终在人神恋与自我恋情形中消耗掉如花生命,衰弱死去。xǐυmь.℃òm
在洞女看来,死的那一刻,就是洞神迎娶她们的时候,所以每个洞女死的时候,都会神气清明,美艳照人的含笑而死。
听完王霸天的介绍,我淡淡的说道:“她在恋爱之中,含笑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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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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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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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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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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