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们的嘻嘻哈哈在到了茶楼前就戛然而止了,因为在茶楼前站了一位妇人。
而在她的身后还是一辆在车顶上镶了珠子的马车,后面跟着的仆人粗略一数,应该有二十好几个。
叶莞宁的余光瞥见赵晚此刻板着一张脸,不怎么看向那些人。
她上前询问了那妇人,“不知你们来此处是喝茶?还是寻人?”
“寻人,姑娘可愿行个方便?”
“自是,不过茶楼的人都回家了,你们寻的是何人?”
那妇人的目光此时从她跟前绕了过去,锁定在了她身后的赵晚身上。
而那奢靡的马车,此时也有一人探出了身子。
瞧着她的发髻上的那耀眼的钗环,还有那穿在身上的锦缎,光是清洗就要六七道工序的。
“晚儿,好久不见!”
赵晚那嫌弃的眸子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还不如不见。”
她大步流星地上了台阶,推门进去,放下手上的东西,然后又将她们两人手上的东西也都摆放在了一块,一气呵成,最后还把她俩给拽进了屋子里。
“这人不会是你家里人吧?”虽然李思妍很不想承认,但瞧着这架势大抵也是了。
“不是,早在她要将我卖了的那刻起,我与他们就断绝了关系。”
“这人应是你的继母吧?”叶莞宁倒了杯水给她,便瞧见她被气得手都在发抖。
“晚,要是不想见她们,我立马叫人来将其赶走。”
叶莞宁立马将其给拦住了,“不可,若是她们耍赖碰瓷,就有得闹了。”
坐在那的人低头沉思了片刻,缓缓道:“既是来了,那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得好!”
得到了赵晚的应允,叶莞宁再次打开门,“这位夫人,请您到店中一坐。”
那人在下车的时候,露出了不屑一笑,叶莞宁一时不懂,这妇人到底是何居心?
她这一下马车倒好,扶着她的,跟在后面拿斗篷的,还有两个丫鬟直接提着小香炉快步就走到了前面来。
“夫人,本店有规矩,随从只得进来一人。”
“即使如此,那你们在外面候着吧!”
她与赵晚相对而坐,两人皆是默不作声,赵晚那双想刀人的眼神已经快控制不住了,而她那继母却是眉眼带笑。
两人这明显的对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不过,她们之间本来就有仇。xǐυmь.℃òm
不多时,叶莞宁端着茶水过来,而李思妍端着糕点紧随其后,才打破了这片寂静。
“你找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让我回去一家团圆的?”
“晚儿说得正是,你父亲这几年来身体也不好了,经常念叨你呢,不如你跟我回去了他的心愿?”
“你可别喊我这么亲热,咱们关系没那么好。”
“可不管如何你还是苏府的呀!”
这时,赵晚讥笑着盯着她那双虚情假意的眸子,“我现在姓赵,不姓苏,早在我从那不见天日的地方逃出来那日起,我便不再与你们有任何的瓜葛。”
说罢,她猛然起身,“请回吧,我们这里要关门了。”
“晚儿,当时我也不知具体情况,你可真是冤了我了。”
“闭嘴吧你,你与那媒婆暗自勾结将我卖给那有钱的老头,你敢说自己不知情?若真如此,你敢用自己的性命起誓吗?”
她已经在尽可能地压制着自己的脾气了,不想还是被这装模作样的人给点着了。
“还有,他常年养在病榻之上,你别以为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缘由,你的那慢性毒药,我这里可是还有一份呢!”
叶莞宁和李思妍大眼瞪小眼地听着她们的对话,这信息量着实是有点大。
这完全和话本子上说的差不多呀!
而她也是为了有一丝的神秘感,没有去看这位夫人事。
“你赶紧走吧,不然我若是动起手来,可是不留情面的。”
赵晚再三的警告已经让那人冒了冷汗。
她一脸的慈祥温和也在此时卸了下来,“哼,看来还真是长本事了,你既不想回去,那以后也就别回去了。”
她起身仰着头,斜眼看了站在一侧的那两人一眼,又是一个“哼!”便出了门。
等到她们走远了,叶莞宁才将站在那一直攥拳头的人给拉着去了楼上。
随后叶莞宁换上了安神的香,尽可能地让赵晚稳定下来。
还不等两人盘问,她自己便说了,“她是我继母,在我母亲才过世不到三个月被迎进了府上,后生了一子,在我及笄那年,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将我许配了一个大户人家。”
“我苦苦哀求,求完她又去求父亲,最后还是被灌了迷药给送到了那府上,不过在送亲的路上我就逃了出来,后来就遇到你们!”
说到这儿,她的眼里霎时间闪着泪光,在眼睛里打转的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晚,不说也可以。”叶莞宁拿起帕子一点点地给她擦拭,心疼得自己也掉了眼泪来。
“不过幸好我跑了,后来才知道,我要嫁得那人年纪比我父亲都大,而且在婚事三日后就西去了,而且更荒唐的是,我那继母发现轿子里没人,便将自己身边的丫鬟硬生生打晕了塞到轿子里的。”
她躲过了一劫,可是又有另一个人应了这个劫。
三人一同长叹了一声,世间苦难有万般,谁也不能预料会发生在何时。
而人人都说好人有好报,可世事无常,偏是好人不长久。
过年的热闹好不容易才烘托起来,怎可继续在这里忧心伤怀,叶莞宁在荷包里摸索了会儿。
最后拿出了好几个绣了字的福袋出来,“夕溟有一座寺庙很是灵验,我专门去那里求的,你们带在身上,来年幸福美满,万事顺遂。”
“看来还没玩疯。”
“等下次我带着你们再去求个姻缘的,不过,这就要你们亲自去了,才会显得有诚意许多,自然也会灵验许多。”
一提到姻缘,两人异口同声道:“算了吧!”
不约而同的默契让她们将适才的不开心都抛在了脑后,而叶莞宁一个转头向街上看去,竟看见了不怎么出门的姜允。
跟在他身后的随从还提着好些礼,她若是没记错的话,姜允不善结交,这是要去谁家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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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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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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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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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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