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深!大白日的,仔细让人看到。”
他的唇燥热的在她颊边贪婪的深吻,邪魅的笑扬起,含糊的声音道:“光天化日,你我行人常伦理,看到又如何?”
满地兰花幽香,在心形的最深处,周致深将她融化。云雨巫山,缱绻春梦无痕。他绵绵迷蒙道:“澜儿,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他转身轻拈一朵兰花,用口含住兰花根部,就那样直直地冲她吻来。一时之间,兰花的馥郁融化在激烈的热吻之中,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兰花冰凉,热吻炽烈,凉的凉,热的热,像要把她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澜儿,我只要你……”
周致深话语徐徐,满是柔情,她迷醉在兰花的香芬和热吻的炽烈中。直到猛然一阵脚步声将她惊醒。
“有人!”漪澜惊急中推他起身,“有人么?来得正好!”他诡笑着,霸道地深深吻向她,肆无忌惮。漪澜惊急羞恼中,不想却听到兰花琉璃房的门户开启声。
“哎呀!”一声惊叫,竟然是佳丽小姐同九爷怀铄进来。
“毛毛糙糙的,怎么就这么闯进来了?”致深咳嗽两声掩口,沉声作色嗔怪他们道。
分明是枝头飞来两只鸟儿,惊醒一帘春梦,他好不扫兴。漪澜却微窘的沉下头,身子半躲去致深身后,面颊红赤如下了热水的虾米,恨不得周致深能将她遮掩。
满心都是对他冒失的埋怨,却又似未从那久违的浪漫中回过神来。漪澜轻轻抚了抚脸,竟是烫的吓人。
九爷在一旁垂个眸,躬身一礼道:“小弟冒失了,大哥恕罪。”
他声音淡淡的,眼睫却重似千钧无法抬启般,压抑的声音中含了些晦涩,仿佛也被此情此景一惊,竟然不敢抬眼看她们。
倒是佳丽,手中耍弄着她那时刻不离手的金丝马鞭,侧头打量满脸臊得如落水虾一般颜色的漪澜,取笑说:“哥哥和澜姐姐好不害羞,光天化日下的亲嘴儿,也没个顾忌,反怪佳丽不该来撞见了。”
佳丽深受致深宠爱,难免骄纵。
如今致深打量这个任性的妹妹也是无可奈何,索性说:“死妮子,也不怕羞。也是你该看的?静静的退出去便是。没个眼色。”
说罢搂过将在他身后怯懦垂头的漪澜,呵呵笑了揽在怀里对佳丽说:“看来佳丽是迫不及待想要出阁了。也好,哥哥这便为你寻个婆家,早早的嫁了你出门。”
佳丽扬了娇俏的面颊有些羞恼道:“我才不嫁人呢,我要守着哥哥过一辈子。”
漪澜不禁噗嗤一笑,这话竟是如此地熟悉。
记得昔日在家做女儿时,她也是如此娇痴的缠了哥哥,如此的信誓旦旦要守哥哥一辈子。那时她还为哥哥娶嫂嫂而怅然若失,仿佛自此有另一个人分去了哥哥对她的宠爱。
怕是天下所有的小女子都曾如此吧?不知何时那依仗兄长宠爱的小女子却嫁作他人妇,如今想来那淡淡的温馨中却也透着几分心酸。
“笑什么?”致深问,见众人诧异的目光反是望向了漪澜。漪澜温婉地笑了敷衍道,“佳丽妹妹这话可是玩笑了,女大当嫁,难不成还守了兄长过活一辈子吗?”
佳丽轻轻一哼,“男人还不都是那个德行,天下的好男人只有我的两位哥哥了。一个英武不凡,经天纬地;一个温润如玉,才华傲世。
其余的男人,不过都是同六姨太的那个色鬼哥哥是一丘之貉,财色两眼,嗜腥啖臭的。别看衣冠楚楚道貌岸然,骨子里下贱粗俗,令人恶心!”
佳丽口齿伶俐,如连珠炮一般将男人数落地一无是处。听佳丽如此贬低六姨太的娘家哥哥,漪澜心里一动,不觉留神。六姨太的哥哥如何同佳丽有了嫌隙?因何佳丽如此鄙薄他。好歹那侍郎金辉也是当朝重臣呢。
“佳丽!”致深皱眉嗔怪道,似责备她的口不择言。
佳丽用鞭子抽打一旁的山石骂着:“我就知道哥哥护着他。那金色鬼天天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儿,偏偏哥哥还袒护他。
上次那色鬼在街上遇到我,不知哪里灌了点黄汤,打量我色迷迷的看,还敢上来扯我衣袖。气得我一鞭子抽他去一旁,若不是鞭子歪了,就该抽瞎他的狗眼!”
她话音未落,漪澜吸口冷气,好厉害的佳丽小姐。不过那六姨太的哥哥也的确不知好歹,如何竟敢觊觎周家的小姐。
“佳丽!”这回开口制止的反是九爷怀铄,扯扯佳丽的西洋绸衫子的花边丝绦袖口说:“不要在此叨扰了。”旋即向漪澜同致深深施一礼告辞,拉了一脸不忿的佳丽下去。
漪澜不知如何是好,周致深再来逗弄她,她也只别过身去不理他,犹未从刚才的尴尬羞窘中回过神来。Χiυmъ.cοΜ
周致深搂着他在怀里道,“金屋藏娇,却也不是容易之举。这座水晶般透彻的兰花房,就叫‘幽兰轩’可好?这院子,就改做‘漪澜苑’,日后你或赏花、或吟诗、或作画,此地清幽雅致,无人打扰,最适合你不过。”
漪澜如何不知他的心意,空谷幽兰,曲水流觞,周致深执意要造一座世外桃源给她,她却隐隐感伤。这世外桃源,空谷幽兰若在青山绿水间当得起雅趣,只是在这是非纷纭的周府,怕也难得片刻清静吧?
周致深似察觉她的无奈,轻声道,“我已吩咐下去,挂牌在这漪澜苑外,任何人不得我许可,不许涉足进入。否则,杖二十,重者逐出府门。”
漪澜略惊,抬眼望他未免含糊,眸光惊喜中隐隐模糊。只要有他的庇佑,一片瓦一面墙,也足以成最安全的栖息之地。
“抛开尘世纷扰,大隐隐于市,就在周府里,留一寸清静之地给你,我尽力而为。”他轻轻啜吻她额头说,“若我不在府里,这里好歹是个遮风避雨之地。”
他一份深情,她该铭感肺腑,只是低垂了头,无法表达。周致深对她的用心,她焉能不知。然而惶恐却亦是免不了,总担心那份独一无二的宠爱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磨灭,最终沦为周府最普通不过的一草一木。
狗儿进来伺候时,艳羡的眸光满眼,在一旁不忘叨念说:“八奶奶是不知呢。咱们爷为了盖这座琉璃兰花房,可是一掷千金,从洋务商人手里高价买来的这罕见的西洋水晶琉璃,听说皇宫太后暖阁里的琉璃窗就是这个东西,这么一座兰花房子,都能买下半个周府宅院了。”
漪澜一惊,她深知西洋琉璃名贵,却不知价格不菲如此。
惊愕的目光望向致深,他却飞脚虚踢了狗儿骂:“只你多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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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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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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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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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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