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莱斯气不打一处来。
环视整个屋子,父亲与阿勒萨尼都惹不起,他的目光盯上白鸾昭,“要不是你来破坏我的家庭,迷惑我的父亲,赫莎又怎么会离开吉塔尔?她怎么会再也不回来!我要你死!”
卡莱斯醉醺醺的,嘴上没个把门。
说着,竟然直接拿出了腰上的配枪对准了白鸾昭!
白鸾昭早已经习惯了突然被枪给指着,但还是被卡莱斯的举动给惊到了。xǐυmь.℃òm
她知道卡莱斯一定会恼羞成怒,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想要她的命。
不过也好,原本还在想着等解决完了塞义德该怎么处理卡莱斯这个麻烦。
现在好了,她还什么也没做呢,这卡莱斯就自己挖坑。
天助我也。
白鸾昭做出惊慌害怕的模样尖叫一声。
没有任何的闪躲。
这个距离跟角度,卡莱斯打不中自己。
就算打中了自己,也不会是致命伤。
一旁的塞义德大惊失色,“卡莱斯!把枪放下!”
说着,就冲向了白鸾昭。
同时,大批的护卫听到动静纷纷涌了进来。
阿勒萨尼则是也站了起来,他像是魔怔了一样,直直的冲向了卡莱斯。
“小鬼,你说什么!”
“阿勒萨尼先生别过去,危险!”
护卫们急忙过去阻拦。
阿勒萨尼不管不顾,直接推开他们。
“小鬼,你说赫莎怎么了?那个女人在哪!你……”
话未说完,只听“砰砰”两声枪响。
卡莱斯直直的将枪对准了白鸾昭。
殿内一阵死寂。
全部望向被开枪的方向。
那个方向可是有两个人啊!
如果是九夫人也就罢了,可万一是王储殿下,他们可就没命了!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塞义德紧紧将白鸾昭抱在怀里,看不见女子的脸,也没有一点声音。
只是,女子鲜红的衣裙下,流下了更加鲜红的血渍。
白鸾昭被男人紧紧抱着,原本惯性而拥抱上男人后背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着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疑惑不解。
明明刚才她是可以躲开的,可男人突然冲过来抱住了她。
抱的时候转了一个圈,仿佛是要往旁边躲。
可就是因为那一个圈,自己被击中了后背……
男人背着光,立体的容颜在暗光中有些许模糊。
那张脸,冰冷绝情。
那一双眼睛,不见半点爱意,有的只是沉着冷静。
但仅仅是那么短暂的两秒,男人就变换了神情。
他紧紧抱着白鸾昭,满脸的焦急,“九儿!”
“来人!快来人!医生!”
他的焦急,令白鸾昭几乎有些恍惚,她是看错了吗?
眼花了?
“来人,将王长孙收押,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探望!”
巨大的疼痛让白鸾昭几乎呼吸不过来。
她大口喘着气,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她被塞义德搂在怀里,整个人都是虚脱的,没有一点力气。
痛,真的好痛。
傅怀慎……
这一刻,白鸾昭脑海中第一个涌现的人还是傅怀慎。
白鸾昭痛的意识模糊,她目光迷茫的看着殿内慌乱的人群。
被控制住的卡莱斯、抓住卡莱斯问着什么的阿勒萨尼、以及看似十分焦急的塞义德……
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白鸾昭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殿里的人很多、很多,他们身穿白鸾昭看不明白含义的衣服,讲着白鸾昭如果不用心理解就听不明白的语言,偏黑的肤色……
茫茫人海,可却没有她的爱人。
傅怀慎,我真的好想你啊……
白鸾昭雪白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凄美惹人怜。
可这儿,并无怜她之人。
这儿,异国他乡。
白鸾昭艰难的伸出手。
“九儿,你需要什么?”
塞义德抓住了白鸾昭的手,白鸾昭的手在颤抖,她想挣脱他的手。
可她没有力气。
“你……放开我……”
气若游丝的声音,闻者落泪。
塞义德却依旧没有松手,“九儿,你现在很虚弱。”
白鸾昭咳嗽了两声,牵动了后背的枪伤,也牵动了胸口的痛。
白鸾昭的胸口也有剧烈的疼痛。
心脏处。
刚才,卡莱斯开了两枪……
飞机上——
睡梦中的傅怀慎猛然惊醒,额头上满是冷汗。
机舱内十分安静,一点动静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傅怀慎惊醒时不慎将手边的一杯红酒掀翻在地,林月闻声进来。
“傅先生,发生什么事儿了?”
林月见地上有红酒打翻,连忙喊来了人清理,随后,又立刻给傅怀慎换上了一杯新的,以及雪茄。
傅怀慎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只是心慌得厉害。
他接过雪茄,指尖都有些颤抖。
他很少会做梦,可刚才不过是小憩了一下。
傅怀慎从来没有什么是畏惧的,更别提区区一个梦境。
可他偏偏心有余悸。
恍惚至今。
到底,是什么?
甚至,一直到抽完了一支雪茄,他的心脏还是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这种仿佛溺水般的窒息感令他十分痛苦。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感。
焦虑中伴随着恐慌,这种感觉持续不停的折磨着他,几乎要令人发疯!
傅怀慎烦躁的掐灭了烟,“林月,还有多久落地?”
“还有五个小时。”
“加速。”
“傅先生,已经是安全范围内最快的速度了……”
“我说,加速!”
林月一吓,“是!”
林月离开后,站在门外,缓着神。
也不知道傅先生突然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还气定神闲的,而且白小姐走了那么久都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怎么突然就又关心起来了?
而且还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冒险。
这飞机加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傅怀慎坐在窗边,眼中的光甚至没有办法聚焦。
“小白,你是不会出事的对吗?你那么厉害……”
傅怀慎端起了红酒,轻轻摇晃,试图平复自己焦灼的内心。
可一杯下肚,没有任何的反应。
“林月!”
林月刚刚去通知了机长,回来又接收到了召唤,赶紧小跑了进来。
“傅先生,怎么了?”
“去拿纸笔来。”
林月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能画画就好。
距离傅怀慎落地,还剩五小时……
不对,由于金钱的加持,距离傅怀慎先生落地,还剩下三小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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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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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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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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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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