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塔尔,只有极为重要的人,才会有马车出行的资格。

  “九夫人,好手段。”

  卡莱斯一身雪白长袍,骑着高头大马,似笑非笑的望着白鸾昭,“就是不知道,你能风光几时。”

  白鸾昭被侍女搀扶着上了马车,无视了他的挑衅,淡笑着回应,“小殿下不妨看着就是。”

  说完,玉手放下了帘子。

  随着帘子的放下,卡莱斯脸上的笑容也散去了。

  他冷哼一声,收了收缰绳,朗声呵了一声,“起驾!”

  白鸾昭刚坐下。

  突然觉得自己脚边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低头。

  瞳孔皱缩。

  只见一条五彩斑斓的长蛇正盘踞在自己的脚边。

  白鸾昭一瞬间脚掌头皮发麻,全身虚汗。

  她不敢轻举妄动,目光始终一动不动的盯着那蛇。

  那蛇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吐了吐信子,又把头给垂了下去。

  白鸾昭小心翼翼的抬脚,在不惊动蛇的情况下,一个大步撩开珠帘冲了出去。

  “停车!”

  “怎么了九夫人?”

  侍卫不解的询问。

  白鸾昭惊魂未定,“车里有蛇。”

  侍卫脸色一变,赶紧命人进去将蛇弄走。

  “哟,九夫人也有怕的时候呢?”

  卡莱斯居高临下的俯视白鸾昭,一脸不屑。

  “是你?”

  白鸾昭目光落在卡莱斯身上。

  “吉塔尔本来就是多蛇虫鼠蚁的国家,九夫人若是呆不惯,可以回自己的国家嘛。”

  白鸾昭整理了一下略有些乱的衣裳,恢复了正常,“小殿下这么顽劣,就不怕我告诉你的父亲?”

  “你有证据吗?”卡莱斯一脸不屑。

  “更何况,你说了会有人相信吗?就算有人相信,那又如何?我是王长孙,你不过区区九夫人。”

  白鸾昭点了点头,“小殿下,做人呐,还是不要太嚣张的好。”

  卡莱斯“切”了一声。

  “你相信报应吗?”

  “不信。”

  “你最好是。”

  白鸾昭淡笑,并没有再多说话。

  “九夫人,刚才已经彻彻底底的再次检查过了,里面现在很安全。”

  白鸾昭在坐上车前,最后又回头望了眼卡莱斯。

  卡莱斯依旧一脸嚣张。

  只不过下一秒,他坐下温顺的马儿突然惊了,高高的扬起前蹄。

  卡莱斯不防,一下子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而马儿则是一下子冲了出去。

  “小殿下!”

  “小殿下您没事儿吧?”

  “马儿受惊了,保护好小殿下!”

  这接二连三的意外事件快把一众侍从给搞疯魔了。

  本以为来接九夫人是个美差。

  结果没想到,前一秒得罪了九夫人,后一秒又没看好小殿下。

  这次回去,塞义德殿下肯定要生气了!

  白鸾昭朝着某个方向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

  很快,在侍从们的搀扶下,卡莱斯站了起来,但显然摔得不轻,脸都绿了。

  “看来小殿下这副模样也骑不了马了,不如委屈一下,进来与我一同坐车。”

  “用不着!区区摔伤,我还不至于沦落到要靠你施舍!”

  “你确定吗?”

  拉莱斯艰难的站了起来,挥手,“再牵一匹马来!”

  “小殿下,您都受伤了,别再出了什么意外呀!”琇書網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去牵马!”

  卡莱斯是个不服输的。

  尤其是在这女人面前,绝对不可以丢了面子败下风来!

  没一会儿,下属又牵来了一匹马。

  卡莱斯原本想要翻身上马,奈何腿刚一跨,就感觉疼的龇牙咧嘴。

  “小殿下,这儿都是自己人,也没人会笑话您,别逞强了。”

  卡莱斯看到白鸾昭那幅虚情假意的笑脸,就恨得牙痒痒。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摔下马跟她脱不了关系。

  可刚才人家却是又是乖乖的站在自己面前,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的,却是没什么异常。

  难道,她会诅咒?

  卡莱斯摇了摇头。

  他在想些什么?

  正当卡莱斯刚刚坐稳在马背,忽然,身下的马儿再一次高高的扬起了前蹄。

  卡莱斯哪里能想到短时间内竟然梅开二度,又一次被狠狠地摔了下来。

  而马儿也是快速的跑远了。

  “该死的!今天晚上我一定要亲手扒了这两匹臭马的皮!”

  卡莱斯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看起来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搞笑。

  这一次,卡莱斯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嘴更是硬不起来。

  白鸾昭亲自走到了卡莱斯身边,“怎么样啊小殿下,疼不疼?我不是提醒过你了嘛,不要逞强。”

  卡莱斯瞪了眼白鸾昭,“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

  白鸾昭一脸无辜,“我如果会妖术的话,小殿下就不只是现在这样的轻伤了。”

  卡莱斯没办法,只能憋着一肚子火上了马车。

  车内空间很大,但只有白鸾昭与卡莱斯两个人。

  卡莱斯坐立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跟这个女人坐在一起,他有一种很烦躁的感觉。

  就是那种酷暑时节,无风无水,干燥的让人几乎抓狂。

  反观白鸾昭,一脸的怡然自得。

  “你这个女人,嫁给我父亲绝对是有目的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

  “金钱、权利!”

  “这些难道我没有嘛?”

  “你想要更多。”

  白鸾昭微微抬眸,依然是那么的漫不经心,

  是啊,“我图钱也图权,那又如何?你父亲图色,两全其美嘛。”

  “你为什么离开傅怀慎?难道傅怀慎不比我父亲强多了?”

  “你为了赶我走,这么贬低自己的父亲啊?”

  “我说的是事实,他也不过就是脸长得还行。但你看看他,又黑、又不爱洗澡、又好色、又易怒、又迂腐、又老,哪里比得上傅怀慎?”

  “塞义德是王储。”

  “那又怎么样?区区一个身份,就能掩盖他浑身的缺点了吗?”

  白鸾昭眼皮抬,晶莹的眸子却难以捉摸,“那么小殿下又为何偏偏对我的敌意这么大呢?”

  “我……你,你,因为你不道德!居然做别人的第九任老婆,真不要脸,我瞧不起你!”

  “那我也没瞧见你对前八任这样啊。”

  “算你倒霉。”

  白鸾昭突然凑近他。

  卡莱斯圆眼惊得瞪大,不自觉的后退,“你、你做什么?”

  白鸾昭严肃的脸上忽然转换成了温和的笑意。

  她抬手,摸了摸卡莱斯的头发,“小殿下,树敌可不是你这样树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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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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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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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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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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