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灼热的唇覆盖上了白鸾昭的唇,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白鸾昭再一次感受到来自傅怀慎力量上的压迫感。
傅怀慎变得很不一样。
疯狂、嗜血、粗暴。
而她不堪一击的身体在面对狂风暴雨时宛如一片花瓣脆弱。
时间过得很慢,又似乎只是一眨眼,分不真切了。
结束后,男人的手撑在双侧,静静地注视着侧贴着枕面的小脸,她的泪水湿漉漉的将脸打湿,看起来像淋了一场雨,红润的眼眶中是分散迷离的毫无焦距的视线,此番破碎感狠狠的刺激到了傅怀慎。
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在她唇上轻吻,好似在缠绵留恋,又好似在安抚。
白鸾昭仿佛一个残破不堪的玩偶,泛红的眼眶里是毫无生气的瞳孔,麻木、疲倦。
傅怀慎去洗了澡,洗完澡出来见床上空无一人,他的心脏猛然一缩。
“白鸾昭?”
空旷的房间落针可闻。
原本寂静的夜晚,忽然明灯四起,警卫们纷纷出动,庄园响彻着“白小姐”的找寻声。
庄园最深处一栋别墅楼顶——
白鸾昭一身单薄的白色睡衣被夜风吹的鼓动,满脸的泪痕化作利刃,割碎对傅怀慎的情感。
无尽的委屈化作对傅凌迟浓烈的思念,泪水决堤,“傅凌迟,你是不是因为知道我怕鬼,所以才一次都不出现在我梦里啊?”
傅凌迟,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要抛下她一个人呢?
如果你没有自己先走一步,现如今,或许早已儿女双全,红袖添香。
在白鸾昭最初的设想里,就是准备认命,跟傅凌迟走完一生。
把对傅怀慎的爱恋永永远远的隐藏起来。
“白鸾昭!”
不知道过了多久,冰冷的女声从后面响起。
白鸾昭怔了怔,回身,只见是素颜长裙的沈心。
说实话,她素颜可真难看,像个男人,白鸾昭差点没认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白鸾昭眉头紧蹙。
这栋沿河别墅是傅凌迟生前在傅怀慎庄园的住所,这个楼顶傅凌迟只带自己来过,沈心怎么会出现在这?
沈心冷笑,“你挺会告状啊,不就是让你喝了几杯酒吗?你现在又搞一出失踪的戏码给谁看啊,想傅怀慎怜惜你吗?”
刚才傅怀慎气势汹汹的给她打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质问她白鸾昭是不是在她那,还威胁她白鸾昭要是出了什么事唯她是问!
她气的一肚子火儿,直接就找上门来,一番逼问才从傅怀慎那厮口中得知白鸾昭受了他欺负失踪了。
沈心心里骂白鸾昭矫情,同时也骂傅怀慎不是东西。
猜测白鸾昭不会跑太远,便来傅凌迟的别墅查看,果真在这。
白鸾昭懒得与她争辩,“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透气跑来前夫弟弟住处的楼顶来啊?”
“与你何干?”
白鸾昭说完后微楞,随后眯眸,“为什么你知道我在这儿?你似乎,对我很了解。”
“我当然了解你,只可惜,你对我一无所知。”
沈心冷笑一声,疾步上前,目光一厉,猛然伸手将白鸾昭推了下去。
“你不配站在傅凌迟的地方。”
望着楼下漆黑一片,沈心冷哼一声,决然的转身离去。
回到明亮些的地方,正好碰到要往傅凌迟别墅走的傅怀慎以及几个下属。
“别去了,我刚找过,她不在。”
傅怀慎眉头微蹙,“她还能去哪?”
沈心与傅怀慎认识多年,傅怀慎对于她的话并没有质疑。
“就是闹脾气呗,天亮了说不定也就回来了。”
傅怀慎点头,转身离开。
“傅怀慎!救我!”
傅怀慎耳尖微动,瞳孔缩了一缩。
他停下脚步,回头,偌大的别墅空荡,门庭冷落,野草蔓延。
“沈心,你听到有人喊我了吗?”
“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这地方,自从凌迟走了以后,除了白鸾昭偶尔会来,压根儿没人。”
闻言,傅怀慎脸色沉了几分,“她不肯向前走,非要留在过去,我早已经仁至义尽。”
话音落,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
许久之后,别墅后河畔,白鸾昭浑身发抖从湖里爬上岸,摘掉缠绕在身上的水草,拍着胸口面色痛苦的吐出一口浊水。
沈心是真的要她死!
幸好白鸾昭会游泳,否则今天就是死在这儿,也不知道得多久之后才能被人发现。
白鸾昭无力的瘫倒在草地上,头顶的枯枝撕破月亮。
白鸾昭心力交瘁,她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些挣扎上引的枝桠,渴望皎洁的月,可月明万里,又岂是凡树百丈可及?
傅怀慎、傅凌迟,他们是月是星,而白鸾昭只是千万枝桠最平凡的一枝。
争取过、努力过,可枝桠那么多,星辰明月又怎么看得见荆棘枯枝阴暗争斗下的败叶?
他们只会偶尔俯视人间,看见距离最近的那根枝桠,匆匆一瞥,叹之有趣。
白鸾昭在草地上躺着,躺着躺着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头疼欲裂,嗓子好像有些发炎了,又痒又疼。
空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
躺着发呆许久,才有护士过来检查,见白鸾昭醒了便去喊来了医生。
依旧是沈伯奢。
沈伯奢看着白鸾昭,皱眉叹气,“你是我见过最不安分的病人。”
白鸾昭用沙哑的声音询问,“是他送我来的吗?”
沈伯奢犹豫了一下,点头,“嗯,他送你来的。”
白鸾昭却勾了勾唇,“谢谢你沈医生。”
他怎么可能会亲自送她来呢?
“你到底心里有没有点数啊?你现在免疫力很差,感冒发烧这种小病会是正常人恢复时间的双倍,而且病期会更难受,我听说你是吹了一夜冷风才病的,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病,如果好好养着,调整心态,也是有可能痊愈的,只是如果你一直这么小病不断,很可能提前病发,而且病发时也会疼痛无比。”xiumb.com
“活着一定比死亡舒坦吗?”
“活着才有希望,白小姐,你到时间吃药了。”
“不想吃,让我去死吧。”
脾气好如沈伯奢,也被白鸾昭这个病人的任性给气到了,他将手中的病例摔在一旁的桌上。
“你明明有生的希望,为什么轻言放弃!有些人病入膏肓无处求医,你占用着更多的资源,却如此浪费,为了一个男人死去活来,你疯了吗?喜欢就争取,得不到就放手,凭什么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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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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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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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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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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