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要不是因为傅先生马上就要回来,我还得给他准备可口的晚餐,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说着,对女佣道,“把她扔到马厩里去!”

  “可如果傅先生问起……”

  “就说跑了呗。”

  女厨师说完,邪笑着拍了拍白鸾昭的脸,“晚上再来收拾你!”

  白鸾昭就这么被扔进了马厩里。

  又脏又臭的马厩令白鸾昭有些作呕。

  以前白鸾昭还是傅太太的时候,因为喜好骑马,所以总是命令人来将马厩打扫的很干净。

  现在马没人骑,失去了价值,佣人照顾马自然也就粗心。xǐυmь.℃òm

  白鸾昭被绑住了手脚蹲在角落里,面容惨淡。

  如果放在过去谁敢这么对她,她一定要撕了那人的嘴!

  可现在,白鸾昭第一个涌出来的想法,是如果就这么死了似乎也不错。

  孩子迟早要长大的,等孩子长大了,傅怀慎自然会发现小殊跟他长的像,然后验明身份。

  傅怀慎呢,也终于没有了她这个讨人厌的累赘。

  白鸾昭如果死了,其实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好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马厩在距离别墅有些距离的后山,夜晚的风特别冷,白鸾昭只穿着单薄的女佣服,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

  傅怀慎如果发现她不见了,会找她吗?

  一定会的,他刚把自己抓回来,怎么可能让自己跑掉?

  可万一他厌倦了猫捉老鼠的游戏,那白鸾昭真的会死在这里吧?

  别墅内——

  “我不是让那个女人做饭吗?”

  傅怀慎看着满桌的辣菜,面色难看。

  “傅先生,那个女人不愿意做菜,还闹脾气,我想着不能让您饿肚子啊,我就擅自做主给您做晚饭了。”女厨师说道。

  “不愿意?”

  傅怀慎一拳捶在桌面,“把她叫过来!”

  白鸾昭,你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一身反骨,真是令人烦躁!

  “那个傅先生,白小姐她……”

  一个女佣想说出真相,但被女厨师瞪了一眼。

  “傅先生,那个女人下午的时候就不见了,不知道躲去什么地方偷懒儿了,您胃不好,赶紧先吃饭吧。为了一个女人伤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得。”

  傅怀慎却并没有理会女厨师的话,“把她给我找出来!”

  一个小时后——

  “傅先生,已经地毯式搜寻过了,没有找到白小姐,我们怀疑……”

  “怀疑什么?”傅怀慎目光微冷。

  “我们怀疑,白小姐可能已经离开庄园了!”

  一旁紧张的女厨师松了口气。

  傅怀慎则是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低吼一声,“白鸾昭!”

  马厩中,白鸾昭被冷风吹的抖个不停,忽然看见一匹马挣脱了禁锢走到了自己身旁,靠在了自己旁边,提供了温暖。

  白鸾昭有些错愕。

  仔细一看,发现马的额头有一簇雪白的毛,她瞬间泪流满面。

  这是从前自己最爱的一匹马,名为奔宵。

  月色下,白鸾昭看着马儿原本油光滑亮的皮毛现在变得粗糙,健壮的体型也消瘦的露出了骨头。

  奔宵还记得白鸾昭,可她却差点认不出来它。

  在奔宵的温暖下,白鸾昭的身体很快就暖和了过来。

  白鸾昭紧抿着唇,心下满是懊悔。

  她是一走了之,干干脆脆的,可是她的爱马,却遭到了这样的对待!

  这个世上,似乎还是有些牵挂的。

  至少,她的奔宵还需要她。

  白鸾昭把头伸过去,在奔宵额头上的白毛蹭了蹭。

  马儿的眼睛又大又圆,如同神明一般,温柔的注视着白鸾昭。

  白鸾昭艰难的转动了身体,让奔宵看到自己被绑住的双手双脚,又用渴望的目光望向外面。

  虽然觉得自己疯了,竟然对一匹马做出求救的举动。

  但自己从前喜欢奔宵,就是因为它极富灵性。

  这是白鸾昭最后的希望了。

  奔宵突然站了起来,垂下头,用鼻子蹭了蹭白鸾昭的脸颊,然后从马厩中一跃而出。

  白鸾昭看着奔宵远去的身影,热泪盈眶,奔宵,你一定要找到人来啊……

  夜色中,马儿飞奔着,如同一道闪电。

  哪怕很久没有肆意纵情的奔跑过,但它是马中最出色的品种,尽管很久没有工作,但只要奔跑起来,必然就是顶尖!

  同一时刻,正在别墅内看着傅怀慎享用晚餐的女厨师,脑子里还在想着晚上该如何折磨白鸾昭。

  门外却有了骚动。

  “外面怎么回事儿?”傅怀慎放下筷子,皱眉。

  “傅先生您安心吃饭,我去看看。”女厨师有种不好的预感,赶忙说道。

  “嗯。”

  女厨师走到外面,果然看见一匹瘦马,脸色一变。

  “马不是在后山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女厨师因为心虚,所以格外愤怒。

  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过,她赶紧柔和了脸色,一副为众人考虑的模样说道,“傅先生在里面吃饭,这马如果惊扰到傅先生,我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不好意思孙小姐,我们这就把马牵回去!”

  女厨师姓孙,叫孙莱玥。

  她走到马儿跟前,看着马儿额头的白毛,眉头紧皱,“这马真难看,脑门儿上还有一撮白毛,真晦气!明天我不会倒霉吧?”

  说完,伸手就去拔那撮不顺眼的毛。

  猛然一个用力,马儿被揪下一缕毛。

  马儿受到惊讶,忽然高高扬起前蹄,仰天长嘶,一蹄子踢在孙莱玥胸口。

  “哎哟喂!”

  孙莱玥被踢倒在地,痛苦的惨叫。

  “孙小姐你没事儿吧!”

  众人纷纷过来扶她。

  孙莱玥从来没这么丢脸过,看着发疯的马,大怒,“把这匹臭马给我抓回来!”

  居然敢踢她,她要宰了这马!

  同一时刻,白鸾昭心口莫名的一紧。

  她侧目,望向依旧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动静的后山,叹了口气。

  她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匹马身上呢?

  马儿毕竟只是马儿,再怎么通人性,也不可能做通风报信这种事来。

  夜色浓重,这一晚上,白鸾昭没等来救援的人,也没等来奔宵,就连口口声声说晚上要来收拾白鸾昭的女厨师都没来。

  她是被人遗忘了吧?

  白鸾昭悲哀的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整个晚上,白鸾昭的眼皮一直在跳,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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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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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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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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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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