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傅怀慎没想到白鸾昭会说得这么直白,一时竟没接上话。
白鸾昭隐隐约约回想起来一些片段,嗓音微弱沙哑,“傅怀慎,你还管我干什么呢,你现在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你应该去帮高蔓拉拉链,帮她提礼服裙子。质问我,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你这是承认了跟他的关系?”
“是又怎样,我喜欢谁,你管得着吗?”
酒壮人胆,白鸾昭想看一看,傅怀慎会是什么反应。
“白鸾昭,你如果聪明一点,就不该得罪我。原本,你可以签了离婚协议,拿着丰厚的补偿金,去过潇洒快活的日子。但是,你现在惹怒我了。”
傅怀慎眯着眼睛,如同高贵的神,在审判罪恶的臣民。
她很少喝酒,这次喝的烂醉,还找了云衡,是在庆祝马上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了?
本来她离婚后怎样,跟他没关系,可是她太着急了。
“白鸾昭,你知不知道,你吃相真的很难看,我会忍不住的想要毁掉你。”
傅怀慎蹲下身,掐住白鸾昭的脸,“是你惹我的。”
这张极少正眼看白鸾昭的脸,此刻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睫毛弯弯的,好似振翅欲飞的蝶,白鸾昭心脏砰砰砰的狂跳起来。
她明知道,他如今满腔怒火,可她依然觉得高兴。
他终于,眼睛里有她了。
哪怕这眼中无一丝爱意。
“你跟他睡过了?”
白鸾昭手指颤抖,“你认为呢?”
虽然他不止一次的说她出轨,可她只以为是他故意找茬,可是现在眼对眼,她看得出来他眼中的那层迷雾。
他是认真的在询问这个问题。
白鸾昭觉得心寒。
夫妻三年啊。
哪怕是普通朋友相处三年,也该知根知底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同床共枕的丈夫竟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从来没有试图了解过她。
傅怀慎拉下了脸,“是我在问你!”
“没有,我没有跟他睡过。”
“我不信。”
白鸾昭苦笑,“那你掐死我吧,记得给我立个贞节牌坊。”
傅怀慎盯着她的眼睛许久,没看出任何的狡黠欺骗,只有真诚无谓。
他收回目光,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
他总是这样,从不道歉。
哪怕他清楚,很可能是他误会了,但他绝对不会承认他错了。
“傅怀慎,我认定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变,我不可能再爱上第二个男人。”
傅怀慎眸光微动,敷衍的回应,“随你。”
白鸾昭始终爱着凌迟,是凌迟的幸。
他应该替弟弟感到高兴,有个人爱他如斯。
可是,心情却莫名的烦躁。
酒宴——
“他去找白鸾昭了?”
高蔓听着孙业的电话,目光中闪过阴狠,“她也配跟我抢人,继续盯着。”
“是。”
高蔓走到酒店外的长廊,点了一支烟,眯上眼睛。
看来,是她低估了自己这妹妹。
原以为,她只是个顺从的呆子,哪怕被欺负被利用,一切也只会都憋在心里。
如果不是孙业是她的人,还真要被白鸾昭挖了墙角。
三年前她为了出国深造,不惜放弃当傅太太,为了让傅怀慎身边少些莺莺燕燕,她把白鸾昭送上了傅怀慎的床。
她知道,傅怀慎绝对不可能喜欢上白鸾昭。
傅怀慎这般重视气节的人,怎么可能动弟弟的心爱之人?
只有白鸾昭在他的身边最合适。
而她赌对了,除了三年前那一次,后来傅怀慎再也没碰过白鸾昭。
傅怀慎因为白鸾昭的事儿对她心怀愧疚,这份愧疚,看来是时候该找机会加深一下了。
……
白鸾昭再一次走进了那条令她所不齿的小巷。
她的青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在这儿度过,魏老板的钱是怎么来的她多少见识过一二。
魏老板手上的钱是沾着他人血泪的,沾着无辜民众冤屈的。
可是现在,她却一次次的要来向他伸手。
“这次要多少?”
对于白鸾昭会再来,魏老板并没有表现得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一般。
“五百万。”
“够吗?”
“不够。”
五百万当然不够,白鸾昭目前所处的境地是无底洞,只要一天抓不回母亲,这钱就没办法填补上。
“白小姐,你应该清楚,我从不做赔本买卖。”
“我会还的。”
“拿什么还?你的身体吗?”
白鸾昭一惊,拳头微紧,“魏老板又怎么会稀罕我这个二手货呢?”
魏老板哈哈大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我不喜欢,自然有人喜欢,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想要钱,明晚八点穿上你最性感的衣服来找我,我带你去赚钱。”
白鸾昭皱眉,“我不借了!”
“由不得你!”
白鸾昭起身要走,回头却见几个彪形大汉将她拦住。
魏老板从后伸胳膊搭在她肩上,大手掐住她的脸,下巴抵在白鸾昭头顶,低沉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放心,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好歹是傅太太,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第二天晚上八点,白鸾昭被魏老板安排人穿上他命人准备的衣物首饰,被带上了一艘游轮。Χiυmъ.cοΜ
白鸾昭有个才艺,一边跳舞一边作画。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她很久没有在人前展示过了。
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情势所迫,白鸾昭也不会跳的。
“今天的游轮宴是我的赌场,而你要做的,就是将气氛引燃。”
魏老板说完,便拿出一个精美的全脸面具,戴在了白鸾昭脸上。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望着白鸾昭向着舞台上走,下属在一旁说,“她行吗?毕竟只是个赝品。”
魏老板侧目,原本含着笑意的目光骤冷。
下属一抖,闭嘴。
同一时刻,游轮外一道身影姗姗来迟。
“傅先生,您能大驾光临真是我们的荣幸,有失远迎,请进。”
游轮经理殷勤的笑着。
傅怀慎点了点头,进了内场,落座贵宾席。
秘书在后面与助理窃窃私语,“小孙,咱们总裁不是向来不爱掺和这种花天酒地的宴会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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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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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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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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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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