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在麓城附近吗?
县官真的了解自己管辖的地方都有什么人吗?
铁墩离开之后,苏敬贤心里紧张得很,原地走了几圈了,坐下来好多次,心还是一点也不平静,只好把琴搬出来,手指正要触碰琴弦,又怕扰民就停下来了。
他心里焦急就不断地往外看。
铁墩怎么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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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县官睡着了还是不给铁墩进去呀?
他右手握拳锤了锤左手掌,啧啧两声感叹时间太慢,拍一下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冷静。
早该知道铁墩不靠谱,得亲自出马了,就不用等那么久了。
可亲自去就容易败露身份,被他们缠上了就会被安排各种活动,离开后就会容易被跟踪,行程就很容易泄露。
苏敬贤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开门出去又进来好几次,就是不见铁墩回来。
铁墩不会是在半路上逗留了吧?
肯定是这样了,那小子看到好玩的就不肯走了,铁墩回来一定要骂一骂他。
苏敬贤等得口干舌燥,就提了小水壶出去水井提了一壶水回来。
小暖炉上的木炭加了一次又一次,水壶里的水沸了一次又一次。
铁墩依旧没影!
就在苏敬贤用布帕把小水壶提着放到桌子上,烦躁得打算倒水喝压压燥气时,耳朵一动,就听到了铁墩回来的脚步声。
他就随手扔掉布帕,立马跑出去,恰到好处就把刚到门口的铁墩扯着到了屋子里,用脚关上了门,按在了凳子上。
“小侯爷,我打听到了,哎呀,渴死我了!”铁墩坐下来就抓起桌边的小水壶,就要凑到嘴边时,赶紧把小水壶扔到了桌子上,“哇塞,这么烫!”
他看到打翻的小水壶流露出来的热气,拍了拍心窝,幸好没喝,不然喉咙都得坏,他就跟安和一样成了哑巴墩。
“打听得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呀!”苏敬贤急切地问。
他最讨厌铁墩总是把话说一半,会把人气死。
“县官说,这里根本就没有咱们说的人,可见冷迎春不在这里!”铁墩很平静的说着。
紧接着他的脑袋遭到了苏敬贤的暴打,传来了苏敬贤的怒吼声,“没有就没有,你干嘛要卖关子让我情绪起伏呢?”
“我这不是跑的太累了,太口渴了,想要喝口水缓一缓吗?才把话说了一半的,小侯爷,你怎么就打人了呢?”
铁墩挺无奈的,心里嘀咕着,跑来跑去够累的,还不给喘口气,小侯爷实在太霸道了。
“你要是省点心,我也不至于打你!”苏敬贤站起来背对着铁墩看着天空哀叹着。
他跟冷迎春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短,自己怎么总是无意的想起了她?
“小侯爷,你还是忘记她吧!”铁墩叹了一口气,“一直见不到她,你会心倦的,我不想你那么累。”
“我不过是觉得她一个小农女到哪里都不容易,毕竟是相识一场就问一问了,怎么你就觉得我喜欢她了?再说,哪怕是阿猫阿狗你也会关心一下吧?”苏敬贤打死不承认自己对冷迎春有特殊情怀。
“对,你是做大事的人,她冷迎春一个丑丑的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配得上你的高贵呢?这样吧,你要是不喜欢她,那我喜欢她呀,我不嫌弃她身份低微。”铁墩决定刺激一下苏敬贤。
“不可以!”苏敬贤急切回应。
“呐,小侯爷,你还不承认喜欢她?”铁墩指着苏敬贤反问。
“我是觉得你爱唠叨,随时会把她气死,你害我一个人就够了,别去害别人了。”苏敬贤强词夺理。
铁墩放下手翻了个白眼,让他不说话,一路上就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多安静,一点意思都没有。
夜深了,苏敬贤也累了,就去休息了。
倒也一夜无梦。
他们是被林深的拍门声吵醒的。
伙计说,昨晚安和醒来了,很激动,伤口出血引发并发症,很是严重,他们吓了一跳,不得不起来匆忙去观看。
苏敬贤跟林深一番抢救,才让安和解除生命危险。
只是,恢复还要需要调配上好的药,林深的店小没有,需要到大药馆才能买到。
刚好店铺里的伙计都在忙着,苏敬贤就让铁墩去买了。
铁墩没有拒绝,在林深的指示下到了麓城最大的药馆。
“那不是铁墩?”方阳准备去梨树坪,就看到了铁墩从远处的药馆里走出来,手里还提了药。
她昨天要去梨树坪的,可她想着苏敬贤,就没去成。
今天是想去看看的,却看到了铁墩。
铁墩在这里就说明苏敬贤也在,她就追了上去,“敬贤哥哥!”
她以为苏敬贤病了,铁墩才会来买药的,就焦急万分。
由于两人相距的距离比较远,铁墩走的又快,一下子就到了林深的药馆里了。
方阳追到了门口,没发现铁墩,她看了一眼药铺就别开头看其他地方了。
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药铺里的人,会去其他药馆买药,就往前走了,嘴里还紧张地喊着,“敬贤哥哥!”
早知道会遇到铁墩,她就不发脾气让那些暗探离开了。
有他们在,铁墩还能跑得了?
“我好像听到了方阳喊小侯爷的声音。”铁墩快到里边了,听到了方阳的话,疑惑着就跑了出来。
他看了看四周,没有方阳的影子,不死心地又跑到了前面的巷子,依旧没有看到方阳,就安心的回去了。
“铁墩,你是不是非要我把你打一顿,你才能够长点记性?”苏敬贤劈头盖脸就问了。
“又怎么了,小侯爷?”铁墩被训得莫名其妙的。
“我都看到你回来了,怎么还要跑出去?看到了什么好东西,要去玩?人命关天的事,你都好马虎?不快点把药拿来?”苏敬贤真生气了。
铁墩很是委屈,他不过是确认是不是方阳在喊苏敬贤。
“苏公子,他还是个孩子,孩子总是要贪玩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林深劝说着。
“越来越不像话了!”苏敬贤才平静下来,跟林深进去给安和敷药了。
一忙又到了吃饭时候,他们出了时,铁墩冷哼一声,别开头就往外走。
苏敬贤知道铁墩不是容易生气的人,刚才自己的话肯定是过分了,这就追了上去,“你现在说说为什么刚才进来又要离开了?”
“我听到了你的相好方阳在喊你,我就去看看而已,这才被你骂了。”铁墩也知道自己不能跟苏敬贤一般见识。
“方阳在这里?”苏敬贤摇了摇头,“我们明天,不,现在就出发,离开这里,让林深治疗那人。”
“干嘛那么急?小侯爷,你是怕方阳赖上你?侯爷不是让秦叔跟你说了要把她带在身旁吗?多么难得的机会呀,你不抓住了?”铁墩疑惑地问。
“就这么说定了!”苏敬贤回到了里面。
铁墩实在不明白苏敬贤的意思,只好跟了上去。
林深听到他们有急事要离开,就答应照顾安和了。
苏敬贤让铁墩放下大额金钱,一半作为安和的医药费,一半是给安和身体恢复了另谋出路的。
“苏公子真是宅心仁厚,有大家风范。”林深感慨着。
“本来就是……”铁墩说着就被苏敬贤给捅了胳膊,才闭嘴了。
苏敬贤跟铁墩坐上马车匆忙离开。
却因为铁墩拍马太大力,导致马拼命往前跑,从而增加了牵引力,变成了一左一右牵连的位置一长一短,马感觉太吃力,速度就慢下来了。
是昨天铁墩把一段绳子绑的不是很牢固的缘故。
他们在拐角处走着,就被路边站着的方阳看到了。
“敬贤哥哥!”方阳追了上去。
“小侯爷,不好了,方阳看到我了,停下马车跟她打招呼吗?”铁墩自作主张猛地把马缰绳扯住了,马就要停下来。
“别停,快走!”苏敬贤轻轻掀开一点车窗帘子,看到方阳就要过来了,可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敬贤在方阳就要到眼前时,迅速把包袱缠在身上,冲出来,用刀把马车棚子给卸下来了,直接跳上马就要走。
“小侯爷,还有我!”铁墩没有及时坐上马,就抓住了马尾巴。
马就疯狂往前跑,方阳追着大喊着,“敬贤哥哥,我是方阳,你快停下来,我想你了,你别跑!”
苏敬贤根本不顾方阳的呼喊,把马赶的更快了。
“小侯爷,快停下来,我快不行了!”铁墩急切地喊着。
“麻烦!”苏敬贤下腰抓住了铁墩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扔到了身后。
铁墩害怕掉下去,就扑腾着往前,抱住了苏敬贤的腰。
“你……”苏敬贤真想把铁墩扔下去,可害怕方阳追上来,就随便他了。
“小侯爷,你干嘛不想见到方阳公主呢?”铁墩疑惑地问。
“被她缠上了,我还能做事吗?”苏敬贤太了解方阳的脾气,压根不想跟她多待。
曾几何时,苏敬贤跟太子相谈甚欢,方阳进来就把太子赶走了,拽着苏敬贤就不让他走了,哪怕他去茅房,她都在外边等着,压根不给他一点自由空间。
那次被方阳抓着在皇宫里住了半个月,因为他年纪还小,也没有人把他赶出去,就随了方阳的意思。
天知道他有多绝望。
好在太子以侯爷病了为由,让他回去照顾,加上宠妃来看方阳,他才得以离开。
以后,他只要见到方阳的影子,就会选择地躲开。
他惹不起总得躲得起吧!
“铁墩,你抓稳了!”苏敬贤推了推铁墩的胳膊。
铁墩低头,顿时被飞驰而过的土地给弄得头晕脑胀的,这就放开苏敬贤,直接掉在了地上。
苏敬贤想着够远了,方阳应该不会追来了,就折回来停在了铁墩面前。
“铁墩,你能不能走?”苏敬贤平静地问。
“小侯爷,今天别赶路了行不,我们去前面的村子住一晚怎么样?”铁墩不喜欢赶路。
苏敬贤抬头看了看远处,一大片梨树长得挺美的,真想去看看。
“敬贤哥哥!”方阳的声音响起来,他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这就抓起了铁墩,快速地往前走了。
他不到下一个城池不罢休。
方阳追上来时看到路边看到了铁墩坐着的泥土痕迹,就悔恨地锤了锤马车,“肯定是他们的。”
敬贤哥哥为什么不停下来呢?
方阳很难过,看了一眼梨树坪,就觉得苏敬贤应该去那儿找冷迎春了,就让车夫把她送到村子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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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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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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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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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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