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我又耸了耸肩,说:“不好意思,你红河太爷是吓大的,要我肝髓,要我命数?”
“晓得红河爷爷这条命,怎么搏上来的吗?
“想要就要,想拿就拿?是昨晚上睡觉,被喇嘛冤魂萦绕,让你们没睡好今天做了白日梦,还是你们贪婪的性子,根深蒂固,传承了几百上千年都没变?”
“你们想放过我,有没有问过,我有没有想放过你们!?”
我语气最开始是轻佻,到了之后,就变得冷冽起来。
多数金家人,眼中对我都是蔑视,根本没有因为我的话动容多少。
那金正阳,其余三个供奉,同样如是,只是微皱眉看着我。
那身穿蟒袍的大供奉沉声开口,道:“蒋红河,你这满口胡言,还有,别忘了,你是阶下囚!?还胆敢说放过我们!?”
“呵呵,若是你有什么本事,今日,就不会在我金家了!”
我闭上了嘴,稍稍仰头,看了看天,初阳变得浓烈许多,更有种刺目的感觉。
再低头,再看向那群金家人。
“是,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我蒋红河和你们有什么仇。”
“就像是从你们金家走出去的那所谓的大先生,立下金神七杀,害死了不知道多少阴阳先生,你们依旧觉得无所谓,你们蛰伏在这沙幕上师寺,就感觉自己圈地为王。”
“只要符合你们的利益,死了任何人,都和你们无关。”
“舒家是个冠冕堂皇的惊天大盗,而你们,就是惊天凶恶之人,屠人杀僧,毫不手软,早就该遭报应了!”
“我蒋红河,就是你们的报应!”
“为我惨死在你金神七杀中的高祖蒋盘,向你们复仇!”
我声音越大,越狠厉,在寺庙外和第三层的高墙之间形成了回音。
那些金家人的脸色都变得很不善,我这样形容他们,让他们都变得怒发冲冠。
金正阳的神色稍稍平息了一些,忽然道:“金神七杀,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由头在内,那我金家的确不知,当年离开的那大先生,也是秉着开源的心态,修建了那处风水局,只不过,我金家虽不知道你蒋家有先人死在里面,但我们很清楚,能去往那里的人,都是怀揣着目的,想要获取本不该自己得到之物。”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也怪不得,我听说你身世显赫,却依旧没有出黑,还是个普通的阴阳先生。”
“大供奉,四供奉,五供奉,你们三人,将他拿下!”
这一霎,金正阳好似确定了,这范围的寺庙台阶没有隐患。
那蟒袍的大供奉,以及其余两人,近乎同时迈步上了台阶。
我后退一步,双臂反撑着寺庙的大门!
骤然发力!
沉闷的咯吱声响彻,厚重的木门,不停的往里倾倒,敞开!
反推的力道不够,我便转过身,卯足力气,一声爆喝,双臂猛然发力。
两扇木门轰然一下撞击进佛殿中!
阳光照射在那巨木雕琢的佛像上,木头竟闪烁着一阵淡淡的金芒。
这木头,也并不是普通树木。
趴在佛像上的那些狸髡,忽地一下全部抬起头来。
竖瞳在阳光照射下,近乎有种透明的玻璃质感,瞳仁形成了很细的一缕线,而它们的皮肤变得更为赤红,像是淌血一般!
所有狸髡,全都直勾勾的盯着我后方。
我扭过身去,那三个供奉本来已经上了一半台阶,三人全都面容惊骇,大惊失色。
我眼神变得狠厉异常,喝道:“狸髡千人,可得佛身,这里不够,可上边儿的宅子里还有,知道他们是谁吗?就是拉龙白多想要你们剃发的人!“
“你们在佛殿内困了多久?全部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进来,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
下边儿的所有金家人,都瞧见了佛殿内的狸髡,金正阳更是眼中露出惊恐。
“蒋红河!你疯了!快关闭佛殿!”他大声斥责厉喝!
以蟒袍大供奉为首,他面容同样惊骇,厉喝道:“来不及了!将这些狸髡全部诛杀!否则我金家大劫!”
嗖!嗖!嗖!
十余道赤红色的身影冲出大殿。
三道冲向那三名供奉,一道冲向金正阳,其余数道全部射入金家人群!
那三名供奉各显身手,和狸髡缠斗,可就和我当时面临它们的被动一样,狸髡太灵活,爪子太锋利,一时不备,便要被洞穿皮肉,伤痕累累。
金正阳前一刻还威风凛凛,这一瞬也变得狼狈不堪,挂在他身上的狸髡,比猴子还灵敏,疯狂窜动,朝着他头皮进攻。
他们算是身手好的。
其余金家人,虽说也不弱,但面对狸髡来说,就要颓力太多。
一个照面,就有两个金家人直接被掀掉了头皮!
他们的惨叫声穿透云霄,其余金家人惊惧的挥舞手中金刚杵,金刚橛,却误伤了自己人,一时间咒骂和哀嚎声接连不断。
那三个长老想要回去帮忙,可三个狸髡如同跗骨之蛆,怎么都甩不开!
血腥味开始弥漫,几百人的场面已经很大,现在乱起来,便更大了!
又有几个金家人被掀掉头皮,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死,也没昏厥,痛得像是疯癫了一样,乱劈金刚橛,引动的死伤更多!
狸髡发出了另一种尖锐的叫声,不再是那种兴奋的牙齿碰撞的咯咯,也不是嘶声,竟然有些像是猫叫,只是更低沉。
我瞳孔微缩,联想到了狸子。
这些狸髡,怎么那么像是狸子?只不过有了些许变种……应该是同一科?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从右侧窜上!
我骤然回过头去,才瞧见,那是脑袋光溜溜的金纹!
另一旁,浑身鲜血淋漓的大供奉一声厉喝:“来得好!老二,捉住这蒋红河!”
我快步朝着金纹走去。
胡三太爷顺势从金纹后背窜出,跳到了我的肩头,狭长的眼珠看着金家那群人。
金纹再一转身,又从旁侧跳下台阶。
我顺势跳下去,便进了那条狭长的通道!
又是一声惨叫传来,听声音,好像是那大供奉的!
恐怕是金纹被控制,激了他心神,落了空隙给狸髡。琇書蛧
“胡三太爷,咱们先去找金抚心!”我语速匆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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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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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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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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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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