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还有些不适应。
自打灰太爷吃了善尸丹,灰仙请灵符的时效一再增强,到之后,几乎没什么削弱,我更感觉不到时限的困扰了,没想到胡三太爷这里,又让我感受了下。
废了一张符纸,倒也还好,我随手将其扔了,忍住心头那股不适,还是将栗木棍插在了腰间。
胡三太爷又嘤了两声,不知道是想说什么。
我让胡三太爷等一等,过了这冷却期,又能用请灵符了我们再沟通。
一行人再次上路,朝着外沿山脉赶去。
一众天元先生,情绪都稍显低沉,倒是郭得水很快振作了起来,这么长时间接触,无论任何情况,郭得水都能很快面对现实。
路途中,他又和我聊了几句,我们先找到舒龍,然后又干什么?
我沉凝片刻,说:“等我的杀手锏。”
“啊?”郭得水没听懂。wWW.ΧìǔΜЬ.CǒΜ
我轻吁一口气,拍了拍郭得水肩膀说:“等到时候,郭先生你自然知晓,此时我还没有完全想好怎么做,说了扰乱你们思绪。”
郭得水这才没有多问。
只是江老问了我,能找到舒家人的行踪吗?或者能到舒家的地方吗?现在灰太爷并不在我身边儿,沙漠中,我们便没有精准的指向了。
我让江老不要着急,从须弥山出来,少说一两天了,铁刹道长肯定能跟上来,大不了,我们在外沿山脉多等等。
江老稍稍放心了一些。
赶路途中天黑,我们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的傍晚,我们抵达了金家先前的营地。
张立琮还没跟上来,这让我隐隐有些担忧。
难道他一时怒上心头,和白树封打起来了?
还是他们在山中遇到了什么变故?一直没出来?
一众天元先生同样忧心忡忡,白节气和白廉贞一直保持沉默。
“看来,只能在这营地休息等待了。”江老开了口。
“营地还是有些问题,我们不能住这里,得找个安全隐蔽的地方。”
对此我解释了,我一直判断金家和舒家会追上来,进入须弥山堵截,现在一直没遇到,却不得不防,万一我们在帐篷里睡得好好的,他们给我们包饺子呢?
没人反对我的意见,白节气和白廉贞又一次分辨方位,在金家营地靠西面的所在,找到一处凹地,甚至这里还有水源,处于上风口。
大家就暂时在这里休息。
白节气还分给我们一些锦囊,居然是金家人装舍利的锦囊!
他解释了,路遇金家人尸体,他都派遣弟子将锦囊取走,以备不时之需,一部分在他身上,另一部分在白分野手中。
我不得不佩服白节气的缜密,因为这件事情,我都忽略了。
背靠着凹地的岩石,从这个角度,我能瞧见外沿一片黑沙,就像是一条缎带,围绕着山脉脚下,再往外,便是一望无际的苍茫沙漠。
温度变得很高,先前天元先生得加厚衣服,这会儿都只剩下单衣了。
先前我们离开金家营地时,还取走了不少的干粮,以及三供奉大帐中的药材,白节气和白廉贞正在琢磨和研究。
一时间,众人各有心思。
穹顶的烈日逐渐往西落下,那边是须弥的所在,天边泛出的残阳血光,映射着沙漠一片金红。
我又一次试了狐仙请灵符,心绪很慎重紧张,生怕符纸失效。
还好……符纸紧紧附着在肩头,胡三太爷再一次上了我身。
“胡三太爷,你说,他们怎么还没跟上来?”我第一句话,就问胡三太爷。
胡三太爷嘤了几声,意思是,或许有风雪吧?又或许,白树封他们不愿意让老头子走。
灰太爷称呼张立琮是老登,胡三太爷好的多,称呼的是老头子。
我若有所思,喃喃道:“那应该就是风雪了,我看白树封拦不住张立琮。”
这时,胡三太爷忽然又嘤了一声,意思是告诉我,我先前的模样,有些诡异,所说的话,让人从心眼里升起来服从的感觉。
我眼皮微跳,胡三太爷说得是我劝服白节气的时候?
轻吐了一口气,我低声说:“我也觉得那会儿怪怪的。”
顺手,我想要拿栗木棍。
胡三太爷爪子忽而用力,抠着我的肩头,一阵刺痛袭来,它分明是在阻拦我。
紧接着,胡三太爷告诉我,上身期间,就不要再拿棍子了,那样上身会失效的。
这话,让我懵了一下。
我问胡三太爷,失效不是因为到了使用时限吗?是因为栗木棍?!
胡三太爷狭长的眼睛瞥了我一眼,告诉我,就连灰太爷都已经没什么请灵符的时限限制了,为什么我认为它会有?
只是,当栗木棍在我手中的时候,它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抵触,以及一股比先前更浓郁的气息在我身上流淌。
我顿时就明白了,那是生气!
至于抵触,我反倒是听不懂了。
因此,我问胡三太爷,那抵触是什么感觉?不会是类似于恶尸丹的恶念吧?
胡三太爷否认,说不是。
我稍稍松了口气。
胡三太爷又补充的嘤了几声,意思是让我不用想那么复杂,山顶上那老头子真走了,那股子抵触,它这一路上分辨了,好像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
如果非要说类似的话,有些像是廖老爷子的,因为它动过念头,上身廖老爷子,可只是一想,就被一股子抵触的气息压制了。
一时间,我心跳的速度又加快了数倍。
类似于师祖廖呈……
出黑的气息吗?
我很想拿起来栗木棍好好端详一下,我自己感悟肯定是还不够的,这栗木棍在须弥山中,是有了什么奇特的变化?
只是拿起来栗木棍,请灵符又要失效,我就只能低头端详。
我发现,栗木棍的表皮变得粗糙许多,又有某些地方裂口,似要冒出嫩芽的模样。
栗木藏春,这管仙桃的法器,在登天葬的峰顶吸收日月精气,大穴生气,本就成了堪比一个小穴眼的存在。
须弥山无形之间,竟又给它补充了大量生气!?这就意味着拿起来栗木棍,我的命就更加厚重了!?堪比出黑阴阳先生的厚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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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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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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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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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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