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碰撞,分尸刀刺中了白树封的面具。
他一声冷哼,那黑镖从手中弹出的瞬间,抬手扼住我手腕!
另外一张符,直接贴在了我头顶!
我只觉得脑海中一阵震荡,那种被冰冷裹挟的感觉才消失退散……
哇的一口,我吐出了大口的水,贴我符的是郭得水,他手在发抖,另一手拿着的是防水的袋子。
郭得水后边儿,天元先生艰难从水中钻出了头。
板斧已经被立在一旁了,显然,白树封出来后,才是郭得水和天元先生。
还好,他们没被冲下去,并没有什么事儿。
“这么凶险?什么情况……”郭得水堪堪反应过来。
白树封静静的看着我身后水面。
我只觉得手脚,头皮,哪儿哪儿都在疼。
身上的水浸透了脸上的符,符滑落下来,先前它就起效了,我已经恢复正常。
白树封稍稍往前一拉,我稳稳站在一侧。
噗通噗通的声响,接连不断传来,是水潭两侧外沿,不停的有女尸投入水中……
那若有若无的埙声,消失不见了……
女尸沉入水底后,同样没了动静……
“栗木棍。”我死死盯着水面,脸色极为难看。
又是噗通一声轻响,似是我脚下什么东西入了水底。
肩头一沉,是胡三太爷站在我肩膀上,它嘤了一声,没有请灵符,我没听懂。
我正要跳进水里,去寻栗木棍时,白树封喊了一声,让我冷静,灰仙已经下去了。
我身体才陡然一僵,稍稍镇定下来。
“玉堂阴尸的能力是撞祟,埙声先前还在,那两人就在不远处!”我立即说道:“现在玉堂阴尸在水底!”
“那个人,是守住洞口的!”伸手,我指向另一侧躺着的昏迷不醒那人。
他失血过多,脸色歘白,有进气没出气了。
“别让他死了。”
白树封手一抖,便有一枚药丸射入郭得水手中。
郭得水立即上前,给那人喂药。ωωω.χΙυΜЬ.Cǒm
这期间,两边的所有女尸全部投入了潭水里头。
白树封纵身一跃,上了庙顶。
我缓过来更多,又咳嗽了几声,呼吸才彻底恢复顺畅。
郭得水不但给那人喂了药,还帮他简单处理伤口,并且将其手脚反捆起来。
“上边儿怎么回事?没多大会儿,蒋先生你都和玉堂阴尸过招了?”郭得水心有余悸的问我。
我简单解释了一遍刚才的情况。
又让郭得水千万小心,那玩意儿属鳖的,下阴招。
郭得水和那天元先生更警惕的盯着水面动静。
我们并没有离开这里,到两侧的正常路面上,还不知道两头情况如何。
外边儿是否还有什么凶尸蛰伏!
过了两分钟左右,白树封回来了。
“石镇空了,那两人退了,不知道舒家是否来人,应该也退了。”
“远眺能瞧见我八宅一脉的人手,他们应该听了你先前的安排,全部都在镇外一定范围。”白树封说。
我这才恍然大悟,先前我的确和白廉贞提过几句,再加上白节气的脑袋,他们的确察觉到了问题。
玉堂阴尸,以及其余镇尸窟的尸身,全都藏在了潭水里……
差点儿让我们吃大亏……
水面哗啦一下被破开了,灰太爷衔着栗木棍钻了出来。
我探手抓起棍子,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手都微颤。
灰太爷钻上我肩头另一侧,吱吱叫着,问我怎么回事儿,就小一会儿没有它罩着,连吃饭的家伙事儿都丢了?
我满脸苦笑。
白树封则示意我们先往前走。
一行人离开庙后范围,到了宽敞一些的岸边。
潭水更漆黑幽深了,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隐入了云层中,勉强能瞧见,潭水下方似乎浮着一张张白色女人脸,直愣愣的看着上空。
“两个人……太过难缠了一些。”郭得水不安的说。
“配合了此间那么多凶尸,难缠的并不是他们,你让那两人站在本观主面前试试?”白树封丝毫没有闷气,更没有泄气。
说实在的,我的情绪也有些压抑,不过白树封的反应,让我振作了不少。
“中圈套了而已,好奇心害死猫,可我们还是没弄清楚,这镇尸窟的秘密是什么。”我摇摇头,又说。
“有可能,在那铜像上,不过并没给我们时间仔细钻研。”白树封接过去话茬。
这时,另一个天元先生将板斧递给了我,他低声说:“如果潭水没有灌注进去,我们还能下去研究研究,总归已经暴露行踪了,可现在这潭水,也断了我们返回下去的路。”
“一举两得的手段罢了。”白树封冷哼了一声,又道:“舒家这群人,攻于算计,舍去自己半块肉,也没让我们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这反倒是让我感兴趣,若是真如同典籍那样,舒家直接求饶,本观主反倒是觉得扫兴。”
郭得水哑然无声,没接上话茬。
我们往石镇上走去,那个被捆起来的人,则由郭得水拽着。
虽说我们吃了不小的暗亏,但好在,还留下一个活口。
十余分钟,我们穿过了石镇,抵达镇口时,张立琮,江老,以及白节气快速赶到镇口处,同我们汇合。
我并不意外,张立琮身上也有一只灰仙,能感应到气味的变化。
“观主!”白节气以及几位长老,先同时行礼。
“即便蒋先生说了问题,可你们依旧全部被击退了,丢了我八宅一脉的颜面。”白树封冷声训斥。
白节气一脸苦笑,他说:“观主,你不知,那玉堂阴尸忽而从石庙后墙钻了进来,我们众多长老都在外沿,只留了部分弟子在庙内看守,玉堂阴尸爬上须弥山雕像后,瞬间,整个镇上都弥漫了阴气,煞气,道行弱一些的弟子,直接就被控制了。”
“有两个人,以埙声控制活尸,从庙后两侧,还冲出来了近百活尸,它们触碰之下,也不伤人,就是把你束缚锁死,直到被撞祟!”
“好不容易,我们才让弟子脱困后退。”
“那两人身旁,还有一个高手,三长老险些被偷袭丧命。”
我这才发现,白节气身边的长老中,年纪颇大的白官鬼脸色同样歘白,心口斜下方有一道伤痕,衣服完全被斩断了,伤可见骨。
“不是实力过强,是隐匿气息的手段太高明,就像是鬼影子似的,悄无声息就出现了,他选了最容易得手的人偷袭。”
这句话是张立琮说的。
“典籍中,没有记载舒家有这样的人物。”白树封喃喃低语:“是外援,还是新增了附属家族?”
就在这时,后方忽然又冲过来一个箬冠道士,那人惊慌失措:“观主,大长老,有弟子倒下了!好像是毒,可药都不管用,吐了很多黑血,肺碎了,血中夹杂着残渣,人快不行了……观主快救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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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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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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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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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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