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僧折断了我的分尸刀,就像是在我心上狠狠剜了一下!
这一切都在转瞬间发生,叛僧的手,随后在腰间一拔,一柄利剑入手,那黑蛇头瞬间攀附上去。
叛僧整个人的气息更强了,厚重,威猛,凌厉,所有气势浑然一体,仿佛不可抵挡!
我总觉得,叛僧的模样还有些不对劲,好似……我进来的时候,在苦行僧学法的那个大殿中见过?
好像……某一个面目狰狞的佛像?
思绪间,我堪堪从地上站起身来。
右手的手腕还在疼,不知道是不是骨头裂了。
胸口的疼痛有种麻木的感觉,呼吸火辣辣的难受。
另一头,张立琮脸上的面具裂了。
先前叛僧的金刚斧并没有触碰到张立琮,单凭那气劲,竟然就破掉了张立琮的面具。Χiυmъ.cοΜ
两片树皮落在地上,张立琮的一张脸满是凝重。
“灰家太爷,过来。”张立琮忽然开口。
他的凝重,不只是体现在脸上,更在行动上。
这叛僧,太难对付了。
他的强,居然打断了张立琮行云流水的出招。
即便是当初的白树封,也没有这样打断张立琮。
而张立琮主动让灰太爷过去,是要五仙家齐聚!
可想而知,他有多警惕!
灰太爷吱吱一声,意思是让我注意安全,不要贸然上去,这带毛驴很凶。
它嗖的一下蹿向张立琮。
脱离了上身,我腰背稍稍挺直一些,只不过,胸腹间的疼痛更明显了。
赶紧拔出来栗木棍,握在手中,生气流淌,总算好了一些,手腕上的疼痛逐渐减缓。
灰太爷到了张立琮身上后,张立琮的身形伛偻下来,脸上逐渐出现了细密的黑色绒毛。
我眼神是呆滞的。
三仙家上身!?
张立琮,居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瞬间,张立琮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因为速度太快,我眼神都难以捕捉。
我不知道张立琮去了哪儿。
“天道断,地道断,人道断,鬼道断!”
“天道塞,地道塞,人道塞,鬼道塞!”
“天关把头,地轴把尾,尾首合一,永灭断绝,急急如律令!”
咒法声压下一切诡谲气息,在上空回荡不断!
随着那叛僧扭头转身,我才发现张立琮的位置!
他在那正殿最顶上!
咒法声中,一柄剑,直射叛僧!
我记得,以往的咒法,是张立琮推剑而出!
是张立琮三仙家上身,提升了大量实力,还是因为他心境变化,咒法也变强了?
我不得而知。
总归那一剑,看似平缓,可速度简直快到了极点!
叛僧双腿微屈,金刚斧再次挥出!
斧刃,直切那把剑!
他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是张立琮对他来说,不足为惧!
下一瞬,张立琮却重重抬腿,一脚蹬在了正殿瓦顶上!
轰然一声,瓦顶碎了,张立琮坠入进去!
同时,剑击中斧刃,叛僧一声大喝,剑被斩断!
可他的脸色巨变,直冲正殿之中!
就像是他没料到,张立琮会来这一手。
我同样没料到,张立琮的实质目的,居然是进入那正殿,而不是真对付叛僧!?
正殿之中,难道有什么东西!?
我正要追进去。
就在这时,却听到了一声刺耳的惨叫!
惨叫声不是别人,赫然是才旦喇嘛!
猛然停驻脚步,叛僧已经冲进了正殿中,我眼皮狂跳,扭头看那高殿。
惨叫声并没有结束,就像是才旦喇嘛正经受着莫大煎熬。
一时间,我挣扎犹豫起来,但很快,便心一横,下了决定。
张立琮对付那叛僧,应该是没问题的。
叛僧虽凶,但张立琮有五仙家傍身,返璞归真实力的灰太爷上身,速度都够他将叛僧耍得团团转。
他应该发现了叛僧某个问题,或者正殿中的什么秘密。
我的身手对比正常阴阳先生没问题,现在这种打斗的局面,我还是难以应付。
而才旦喇嘛,肯定不能死。
我们必须要解决德夺!
现在看起来,德夺肯定没醒,只是,即便是尸身,其也有着极大的恐怖。
才旦喇嘛这样进去,看似自己掌握了局面,实际上,是落入叛僧和德夺的圈套中。
一旦,才旦喇嘛丧命。
这喇嘛寺恐怕就彻底无法应对了。
思绪间,我直接迈步,走向高殿大门。
高殿当真是太高了,前边儿我们进来的那学法之地,也就五米六米的挑高,这高殿起码超过十米以上,甚至可能更高。
大门紧闭,我双手撑上去,用力推搡!
栗木棍让我右手恢复了不少,可这样用力,疼痛依旧袭来。
终于,门开了一道缝隙。
暗沉的漆黑,就像是无边地狱,踏入一步,便永堕黑暗之中,无法回返。
惨叫声更清晰,我轻身提气,毫不犹豫地迈入门内。
黑暗,将我完全笼罩。
不只是惨叫,还有哀嚎。
才旦喇嘛现在承受的,应该是魂魄和精神上的痛苦,毕竟德夺还没醒来,风水对他有所控制。
否则,德夺肯定强过那叛僧,就算曾经的八宅一脉观主,远比不上现在的白树封,可毕竟德夺强过观主,死后的德夺,很可能不亚于当时羌族应对过的眷阳阴尸。
这样的话,才旦喇嘛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惨叫!
没有灰太爷,我分辨不了才旦喇嘛的具体方位,这种漆黑的环境,手电筒都照射不出去。
屏息,凝神,我尽量以听觉来分辨他在什么地方。
可那惨叫声太大,又难以区分……
一股说不出的焦虑感出现,好像黑暗之中,有无数双手要抓向我一样!
深吸气,我厉声喝道:“才旦喇嘛,心若破魔,魔皆一念,若魔破心,你便成了魔!德夺没有直接杀你,莫不是利用你毁掉高僧众多鬼魂,就是要驱使你和叛僧一般,成为傀儡!”
“嗡!啊!哞!”
黑暗之中,焦虑侵蚀,反倒是让我清晰地分析更多东西。
那三个字的咒法,是我记下来才旦喇嘛的。
先前,他凭借这个,扫去了我和张立琮的负面情绪。
我不是僧侣,自然没什么用处,但这三个字,极有可能唤醒才旦喇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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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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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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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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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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