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张河魁斩尸符,是柳正道给柳昱咒的?!
我还以为,是罗十六学了押镇神咒,教了柳昱咒这种符呢。
不过,疑惑是弄明白了,旱魃的问题却变得更麻烦。
柳昱咒杀招频出,都无法将这旱魃诛灭,甚至旱魃又要恢复成之前的模样,我们只能抓紧时间,先解决掉周奕,然后离开再想办法!
雨水噼噼啪啪,落得更多,更大,就像是断线的珠帘。
旱魃身上的毛发生的更密集,雨水将其打湿后,那就像是女人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身上。
因此,我们又能瞧见旱魃的皮肤。
先前满是细小裂纹的皮肤,逐渐在恢复,附着在上边儿的雨水开始变得粘稠。
距离变远了,怨气没有那么集中,我们基本上没有被影响了!
思绪落定,我扭头,看向了院子正对着的房间。
埙声,便来自于那里!
柳昱咒并没有说话,扭头便朝着那房间走去。
我紧随其后。
埙声,忽而消失不见。
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只剩下雨声……
进屋后,房间透着一股阴暗逼仄的感觉,还是一眼没瞧见周奕的人。
我尤其注意后方墙上,这里也没有多余的门窗。
“没跑出去,他应该藏在哪儿了,上次我来,没找到他,他十有八九也是藏在一个地方。”我哑声开口。
柳昱咒还是没回答我,他只是闭上了眼,似是在静静感受着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几秒钟后,柳昱咒目光如炬,却看着屋子正中央那口棺材!
“出来吧。”他笃定说。
我心头一阵狂跳。
周奕藏在了棺材里?!
这怎么可能?
刚才是有那么一会儿,旱魃身上没有腐棺湿尸的粘液,可此前不是这样。
周奕和旱魃呆得那么近,就是找死!
安静,没有任何回应。
我正想和柳昱咒说我的分析。
柳昱咒忽而拔出牛尾鞭,呼哧一声,鞭子朝着棺材上劈去!
啪!
牛尾鞭击中棺材,棺材从中直接裂开!
那一瞬,我清晰地瞧见,裂开的棺材底部,居然还有一个隔断!
周奕就趴在那儿!
他年轻的脸上,竟是惊疑不定。
棺材板子被震得四分五裂,周奕狼狈无比地站起身来。
下一瞬,他再将埙放至唇边,就要吹奏。
柳昱咒一抖牛尾鞭,鞭尾直接击中了埙。
咔嚓一声,埙四分五裂。
周奕双手一颤,后退了两步,不知道是柳昱咒的鞭尾伤了他,还是埙的残片,总归他双手鲜血淋漓,显得格外凄惨。
我冷眼看着周奕。
周奕死死盯着我,脸上的情绪逐渐变成了不甘。
柳昱咒面色依旧平静,忽而道:“杀过人吗?”
周奕没有说话。
“他杀过人吗。”柳昱咒又看向了我。
我眼皮突突一跳,先前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看了周奕几秒钟,我摇了摇头。
我大概能猜到,要是我说杀了,说不定柳昱咒一剑就穿了周奕喉咙,替天行道。
可我不能在柳昱咒面前撒谎。
“没有杀人,却利用旱魃,任由其撞祟如此多村民,行径和杀人无异,给予你机会,让你自行出来,你却不愿,应当加重惩戒。”
“是你自行跟我走,还是我将你带走?”柳昱咒又开口道。
说实在的,我额头一直在冒汗,余光不停地瞟着外边儿旱魃。
旱魃的毛发滋生的更多了。
柳昱咒却不急不缓……
可有句话说得好,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肯定比我更清楚状况。
我强忍着内心的局促不安。
周奕忽然笑了笑,说:“带我走?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是舒家二先生的附属家族家主,动我,你一个小小羌族的道士,定然被灭门。”
霎时,柳昱咒眉心的横纹变得更深。
下一瞬,周奕忽而朝着斜面一冲,要逃出这屋子!
柳昱咒就站在原地没动,牛尾鞭噼啪一声,便抽在了周奕的后背。
周奕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将他背出去,具体怎么处置,我回头会思忖。”柳昱咒对我下令。
之所以是下令这个字眼,是因为,我觉得这并没有带着商量语气。
可我也没觉得反感,柳昱咒堂堂一个柳家大长老,的确可以命令我……
我匆匆过去将周奕背起来。
柳昱咒没有走的举动。
我略不安地问了一句:“柳道长,你不走?这旱魃又要逞凶了。”
“我会走,这城中村还有大量村民,必须将旱魃限死在一个范围内,否则会出事。”柳昱咒抬头看天,眼神透着严肃。
“这……”我额头上汗珠更多。
迟疑了一下,我说:“我这就让人将四宿土放近一些,尽量缩小包围圈,再配合上你的手段……”
柳昱咒打断我的话,说:“暂且不要用你的方式了,虽说我没见,但那办法并不成熟,你没有多大把握,否则不会出现刚才的情况。”
一时间,我凝噎不知道怎么开口。
“走吧。”柳昱咒催促一句。
我勉强笑了笑,背着周奕,匆匆朝着城中村外走去。
雨下的越来越大,我身上也被浸湿,冷冰冰的,格外不适。
十来分钟后,我跑出了城中村。
路边没有避雨的地方,就将周奕直接塞进了车里头。
为了避免周奕醒来又搞什么幺蛾子,我直接将他手脚翻着拉到后背,全部捆在一起。
这就像是村里头杀猪的绑法。
做完这些后,我瞅着城中村内,心神久久不能安定下来。
尽管柳昱咒很强,可我还是担心他面对旱魃会出意外。
又看了周奕一眼,我心中刚落下来一块大石,又悬起来了半截。
对付了周奕,是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可舒家的麻烦,依旧没有终止。
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周奕也出事了,继而继续找上来……
这件事情,怕是拖不得了。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远处,有一个人影匆匆朝着我这边靠近。
我先是警觉,等能看清楚他模样时,我又诧异了一下。
因为来人,不正是唐克吗?
眉头微皱,我记得我和唐克叮嘱了,不要人手,他怎么自己跑来了?
我正想等会儿“说教”唐克两句,就像是唐克之前说教我和瘸子张一样。
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唐克身体倾斜,头超过脚,双足紊乱,随时会跌倒一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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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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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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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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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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