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心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紧了!
羊皮纸得来不易,是冥冥之中的感应,外加机缘巧合,我才将其拿到。
就这样烧了……烧掉了可能真实的地图……
“这地方,有真有假,我们不能将身家性命交给一个已经有过前车之鉴的可能,当年入七十座黑山头之人,折损了大半,我们才勉强离开。”
“无论管仙桃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我们不接受他任何余留的残念,便可以自己把握住自己的命!”
“红河,现在你没有任何指引了,你是管氏阴阳术的传人,这一片山脉区域,有一座大坟!若是你找到了那座坟,那就得到了天大的机缘,若是找不到,我们便打道回府吧。”
廖呈的话音,随着风慢慢飘散。
他的做法看似让人摸不着头脑,甚至有些“反常”。
可下细去想那番话,我不由得生起一阵阵冷汗。
是啊,管仙桃已经有了前车之鉴,曾经的羊皮纸,将他们引入了假坟之中,大多都是死路,伤亡大量队友。
那如今这张羊皮纸,又引入一个假坟呢?
若是他记恨所谓的传人,用这种方式,将可能的传人都诛灭呢?
如果我们最后的结果错了,那行路的过程中,所有一切都可能是错的。
管仙桃在一个错误的结果中布置的所有东西,都可能是陷阱!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这羊皮纸还有一半的可能是真的,那我们敢去赌吗?
赌输了,就是死……
再退一万步说,去抽签,一共一百支签,九十九个上上签,唯有百分之一的下下签,抽中了就去死。
我反问了自己,得出一个结论。
这签,我不敢抽,百分之一的概率,都是百分之百……xǐυmь.℃òm
廖呈烧掉羊皮纸,完全撇掉了一切干扰!
看得出来,就是机缘!
看不出来,便回家保住性命!
生与死,都自己把握!
一点点微弱的火苗冒起,羊皮纸已经灼烧了起来。
火苗变大,就像是一个狰狞的鬼头,不停的将羊皮纸吞噬。
当烧到过半的时候,廖呈将羊皮纸扔在了地上。
我没有再说话,拿出来之前陈卜礼赠我的罗盘。
正准备用罗盘观察这里的山势方位,廖呈却轻咦了一声,说:“布衣盘?”
我一愣,说:“师祖,什么?”
此时我才反应过来,廖呈一直看着我手上的罗盘。
“这叫布衣盘?您认识?”我问。
廖呈点点头,眼中颇为满意。
“你果然很有机缘,身上拿着的砚台和笔,是羌族丘处道的物件,这布衣盘的来历,要追溯到比丘处道更远的年代,这着实是一件很老的物件了,它的作用却不容小觑。”廖呈略唏嘘。
我心突突跳动起来。
先前我还认为陈家诓我,廖呈却认识这罗盘,甚至年代都知道,那这就真的是一件好宝贝了。
“看来陈家没幌我,陈卜礼说,这是从一个血煞头顶拿下来的,我想着,区区血煞,不能说明太多。”我笑了笑说。
“血煞?”廖呈略诧异,才长吁一口气道:“你这孩子,你可知,就连罗十六的定罗盘,都不能压在血煞头顶太久,否则会损坏,沈髻手中天元相术的杨公盘,一样不能镇血煞太久。”
“罗盘虽是大符,但非万不得已,都不能拿来做镇尸的糙事。”
我立即点点头,说:“明白了师祖,这么好的东西,我肯定不能给损了。”
廖呈嗯了一声,他又打量了我手中的罗盘一眼,说:“应该和此物的第一任主人,曾为国师有关,以风水镇国运,这罗盘才能本身镇住血煞,或许,关键时刻它也能挡住青尸煞,如果真到了性命攸关的尽头,舍去这一件物品,或许能保你一命。”
我点点头,堪堪明白过来廖呈的意思。
东西重要,命却更重要。
他不再多言打断我,我将繁杂的思绪全部收了起来,视线远眺山外。
层层叠叠的山,在夜晚看,气势更为压迫。
抛开了其余的干扰,只是确定这里有一口大坟,那我就要从这七十座山中,找到真穴所在!
我看了许久,看的眼睛发酸,思绪也没中断,一直在脑海中推演五绝地书。
可我还没有看出来什么苗头。
鬼使神差的,我又扭头看了一眼那张脸。
山顶那张巨大的石脸,表情似乎又有了变化,成了冷漠,没有任何神采。
我喃喃说道:“摒弃一切,也当摒弃了这些石脸,除了真穴所在,外在的一切都是干扰,这玩意儿,留着根本没什么用。”
廖呈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他同样在看山势,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思索和分析。
时间一点点过去,我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边看着眼前那些重重叠叠的山,我一边用通窍分金尺,在地上勾画我肉眼所见的山势走向。
将所见全部勾勒了一遍,我却没看出来什么蹊跷,
喃喃道:“若是寻穴,那这里有七十座山,必定有很多山是一个方位的,因为砂山二十四方位,不会有错。”
“管仙桃葬自身,必定觅吉穴,吉凶肯定有分化,那七十座山头中,可以葬他的,只有吉穴。”
“吉穴不难找,只是山体太多,还需定位精准。”
“只是,真只需要砂山即可吗?那除了五绝地书,很多阴阳术都能找到方位?”
这最后一句话,我就是在反问自身了。
又看了一眼廖呈,廖呈薄唇微微颤动,似是在低喃着什么。
我又看了一眼天。
莫名的,脑海中冒出三个字来。
登天葬。
摒弃掉管仙桃的一切外在干扰。
可从真穴假穴之中,都有登天葬这三个字!
那我能否,绕开那些虚妄的假象,用十观相术去分析管仙桃这个人?
因为这里七十座山,必定二十四山向全部占全,如此高山中,大穴绝不止一处,我们不可能每一座穴都去挖一遍,那样一来,山中不通交通工具,用三年五载,我们都未必能挖的完。
廖呈的理想是完美的。
可现实总有一些骨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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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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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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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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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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