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冠道士?
什么鬼?
下一瞬,我就反应过来。
唐先生之前说过,八宅的人,舒家是绝对知道他们的。
这八宅的人,就叫箬冠道士?!
听这人的话,很显然,箬冠道士找到了舒家头上!xǐυmь.℃òm
脑中思绪电闪一般飞速。
我大概摸清一丝思路了。
必定是我们对付之前那带着斗笠的箬冠道士时,他同伙在一旁看着。
我用唐家的人形符对付了那斗笠人,他同伙因为忌惮,从而不敢上前,等我和罗十六离开之后,才将人带走!
并且,他们同样知道隐世的舒家!
我这两天一直都很奇怪他们为什么没来找我,或者去找罗十六,原来,他们居然联系上了舒家!去找舒家质问?!
听那人的语气,舒家明显是怕招惹箬冠道士?!
“蒋红河,你怎么不说话!我在问你,你为什么敢招惹箬冠道士?!”那边又传来一句质问!
我从他的话音中,听到了一丝尖细。
眼睛瞬间微眯,这人给我的电话,有其目的!
“招惹?事情可都招惹到你红河爷爷头上来了,什么窃不窃,舒子徽那老王八亲自给我的符,他让我好好保护好自己,谁招惹我,我随便出手,你们舒家兜底,你话别说太难听。”我保持着十足的冷静,平静的回答。
电话那边瞬间变得安静。
他的反应,让我太阳穴微跳,额头隐隐冒了一丝汗。
我应该是判断对了……
“记住,你们舒家欠了我很多东西,不光是对我妈的道歉,还有对我身边人所做的事儿,舒子徽一个人忏悔是没用的,想要我‘原谅’你们,替你们做事,就要再给爷好好表现,不然一切免谈!”我冷声又道。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柳絮儿不安地看着我,问我舒家怎么了?怎么又纠缠上了我?
冯军倒是没有多听,一直认认真真开车。
我简单和柳絮儿说了,跟踪我们,给我们使绊子的那个斗笠人,叫箬冠道士,被我和罗十六抓了魂儿,箬冠道士认出了人形符,联系上舒家,找舒家的麻烦去了。
刚才那电话,舒家应该是想让我说出来,是我偷符,和舒家本身无关,可被我察觉到问题,我直接拉着舒家和我进了一滩浑水。
顿了顿,我又道:“箬冠道士应该没有那么快的速度到西北,却应该有其它途径听到这通电话,又或者是录音,后者的话,舒家肯定不敢给,但无论给与不给,他们都别想独善其身了。”
柳絮儿神色一怔,许久,她小声道:“能安全吗?会不会将事情弄得太复杂,太乱?”
我耸了耸肩,说舒家本来就不会放过我,唐钰一家三口生死不明,与其等舒家的人一直暗中调查我,倒不如现在这样,让他们一起得罪了箬冠道士,谁都别想好过谁,谁知道浑水下面,到底是摸到了鱼,还是被河蚌夹了手呢?
柳絮儿不说话了。
冯军将车停在了一家鞋店外。
我下去后,果断的换了一双鞋,还尤其要求了得加厚,耐磨,最好不怕刀捅。
销售员一脸为难,说内外增高的都有,他们的鞋都耐磨,就是最后一个要求,不太能有合适的款式。
我:“……”
低头,我眼皮低垂了一下,问她说,看我像是需要增高垫的人吗?
那销售员更一脸尴尬。
换了鞋,买单离开,不再多做耽搁,冯军一路开车,带着我们回了唐镇。
等到了当初那条围墙街道的时候,我才瞧见,拦路的围墙被拆掉了。
本来满是荒草的地被清理了一遍,地砖略陈旧,缝隙中有草根茬子。
车就停在此处,我们下车往前走去。
等到了街道尽头。
地相庐的门开着。
我一眼就瞧见了,在屋顶上捯饬瓦片的罗十六。
师父在扫地,我曾祖坐在堂屋里头,那里摆着一张瘸腿的桌子。
朱圹和许昌生正在花圃中,整理杂草和花枝。
先前还没有生气的地相庐,如今逐渐恢复了一点点生机。
看他们平安无事,我脸上升起了喜色。
匆匆走进地相庐内,我先喊了一声师父,再喊曾祖,最后喊了罗十六。
朱圹和许昌生起身,和我抱拳点头。
我同他们回敬一礼。
罗十六擦了擦汗,说了句红河兄弟没事儿就好,便又继续开始捡瓦。
曾祖闭着眼,依旧养神。
师父停顿了一瞬,拔出腰间的木棍,朝着我一扔。
我赶紧往前两步,接住了这棍子!
心头微跳,我还轻轻在地上试探地杵了两下。
结果场间的人都没什么反应。
只有我曾祖抬了抬眼皮,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句:“红河,别敲打狗棍。”
我尴尬地将木棍别在了腰间。
柳絮儿声音甜甜的,和所有人都打了一遍招呼,又跑到我曾祖那儿去了。
见没别人再理我,我耸了耸肩,进了堂屋。
南墙角落摆着一张小桌子,我先祖蒋一泓的灵位便立在那里。
再扭头看我师父一眼,我心头唏嘘,看来,我师父将整个疑龙道场都掀了一遍,将地相庐的东西全部搬回来了。
先去给我先祖上了一炷香,我才回到曾祖身边,小声地告诉他,我知道八宅之人的来头了。
曾祖闭着的眼睑,缓缓睁开。
师父在扫地,刚好在门口,他停下手中动作,走至桌旁坐下。
砰的一声闷响,是罗十六跳下房顶,他还是一个趔趄往前。
我眼皮微跳,却再无轻视之心……
开玩笑,谁真觉得罗十六翻墙上房困难,那和他动手的时候,就要吃大亏。
那一棍开瓢,十几二十斤的铜刀当飞镖的腕力,可不是盖的……
还有,他真跑不快吗?!
罗十六进屋的时候,我瞟了他背上的铜箱一眼……
这箱子,应该比刀和棍子加起来都重吧?
长吁一口气,我驱散了思绪。
在他们问话之前,我将舒家的事情,以及箬冠道士的名头都说了。
又怕信息差,让他们听不懂,我还将我和舒家的关系,舒子徽在我手中的事儿阐述了一遍。
我师父目露思索,曾祖又垂了眼睑。
罗十六思索片刻,才道:“之前就只有八宅,白鞭,这两个信息,有箬冠道士这确切的名字,应该更好查。”
我师父却摇了摇头,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目光投向了曾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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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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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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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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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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