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传承?
我一时僵站在原地,额头上的汗珠,慢慢渗了出来。
我又吞咽了一口唾沫,艰难道:“老祖宗……你这样考验我的吗?”
“哪个后生……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把将那书拿了出来。
我暗暗告诉自己,只看一眼,就好好放回去,总不能露一角出来,万一给别人瞧见了?
低头,我看着书页,整个人都愣住。
我本以为,我会看到地相堪舆几个字。
毕竟地相庐的传承,就是地相堪舆,可没想到,书封上写着分金尺术!Χiυmъ.cοΜ
这书封略新,里头的书页陈旧。
给人的感觉,这是后来补上的封页。
“通窍分金尺……分金尺术?”我又自言自语地低喃了一句,便快速翻开了书封。
第一页第一行写着,一尺阴阳度,祸福有吉凶。
在往下,则是一张繁杂的图。
图画的是一柄长尺……
那尺子上刻度极多,又不是正常量尺,极为复杂。
我看了好一会儿,都看不太明白,只能知晓,这十有八九,是通窍分金尺的使用手段!
合上书封,我将其收入怀中,又冲着灵位祭拜了好几下,认真地说道:“老祖宗,您帮了我大忙,近几日,小子还有事情要忙,等我完事儿,一定去祭拜你。”
转过身,我匆匆往地相庐外走去。
别的房间我没去了。
这心,不能贪。
得到尺法,简直是意外之喜!
甚至,如果没有这本书,可能我都没办法使用通窍分金尺!
地相堪舆的传承是罗十六的,我更不能碰!
几步路,我就回到了院门处。
推门而出,那颗滚出来的头,还是在原地,地上有一小滩血迹。
盯着它,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可我又不敢走上去。
没有六府符,万一它把我弄进荒草丛里头,我肯定会被它们干掉……
盯着它多看了几秒钟,我都觉得有种眩晕感,像是有个无形的声音在耳边低喃。
挪开了目光,我带上院门,匆匆回到了另一个院子。
院内,朱圹和许昌生正在聊着什么。
我刚进去,他们同时看向我,眼皮都在狂跳。
朱圹更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才点点头,眼中彻底有了放心之色。
我若有所思。
之前,朱圹和许昌生,大抵是相信我了,可始终还有一些芥蒂。
地相庐内的许巫和朱刽,才是最后的防护,同样,也是一种验证……
朱圹站起身来,和善地瓮声道:“红河兄弟,想来,应该不用再去祭拜什么了吧?”
我点点头。
师父喊我祭拜朱刽和许巫,可实际上,他们一直留在地相庐,我守庐的跪,也相当于祭拜过了它们。
“我打算去一趟疑龙道场,可能两位不能和我一同前往。”我又道。
朱圹和许昌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又道:“那两位,送我一程?”
朱圹、许昌生前后朝着院门走来。
我打算等他们走前头。
结果朱圹到我面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伸手,递给了我一个小小的锦囊。
“这是……”我不解的问道。
“六府符,一共十枚,有这个数量的符,你进入旧街就不会被那些凶尸头颅影响,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可以逃入这里,应该无人能再伤你。”朱圹认真说道。
我眼中顿时迸发出惊喜,伸手接过锦囊,小心翼翼将其装好。
许昌生迟疑片刻,却开口道:“我们兄弟二人,从小到大,都一直在地相庐中,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唐镇了,前几年我们听说,有过地相堪舆的先生,来过唐镇,可当时,疑龙道场又有几人虎视眈眈,我们对那先生不够了解,因为他并非我爷爷提过的张九卦,罗忠良。”
“如果你认识他,或者知道他在何地,见过他人后,确定他没有问题,还请带他来一趟地相庐,我爷爷临死前有一些事情,要交代他。”
我又怔了怔,先点头答应了这件事,隐隐又有一种感觉,有点儿落寞。
果然,许昌生和朱圹,更认定地相堪舆的传人。
一转眼,我们走到了围墙入口。
长吁一口气,整理了情绪,我跳上墙顶,和他们道别后便跳了出去。
夜空寂寥,圆月高悬,偌大的月亮,隐隐浮着一层薄雾。
随着我往前走的越远,薄雾变得越发浓郁。
天太晚了,我走过了三条街,几乎都没什么行人。
夜黑风高,雾气浓郁得看不见月影,只有朦胧一片。
正像是鬼月亮!
我脚步骤然停顿了下来。
微眯着眼睛,我低喃了一句:“这么大的雾,这么大的风,倒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候,守了我那么多天,出来吧。”
从一开始离开那条街,我就又感觉被人跟上了。
他们跟的还越来越近!
这种靠近的距离,根本等不到我去沈髻他们的住处。
我说完那句话的同时,就一手按住了分尸刀的刀柄。
“啪!啪!啪!”鼓掌声传来。
我后方街口的拐角处,走出来了一人。
那人身穿着白色唐装,头戴着一顶帽子,他下半张脸,用一张布遮住。
我眉头一皱。
紧接着,周围的屋顶,墙后,不同地方居然窜出来了十几人!全都站在他身后!
“管仙桃阴阳术的传人……观察力果然敏锐,十观相术,五绝地书,我还以为只是传闻中的存在了,没想到,你这样一个年轻人,居然也能拥有。”
“而且,你居然还能进地相庐。”那人话音中透着贪婪。
这贪婪,不只是一股!
我眼皮微跳了一下,才发现,那人正在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的脸。
我面色不变,语气却冷了不少。
“我还以为,你们是因为我能进地相庐而跟着我,没想到,还贪上我的东西了?”
语罢,我用力一墩木棍,“砰”的一声轻响传来。
那人笑了笑,忽而侧头,低声说了几句话。
这距离,我没听清。
不过,我拔腿,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我本以为,只是一个人跟着我,我想着拉出来,打就打了,赶紧解决一下。
可没想到,居然有十几个!
我跑的方向,正是之前的民宿!
可下一瞬,那十几个人就像是预判了我的行动方向一样,从侧方前冲,要截断我的路!
那蒙着脸的先生,眼神更是充满了玩味和贪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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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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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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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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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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