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的弟子,马山虎的那位曾孙,此次并没有参与两位长辈的对话,而是很踏实地待在一旁等待着谈话的结束。
“裴先生,看来我们这一次是小看打杆人了。”
“这位奉帅确实非同凡人,难以揣度。”
这一次,他们出手挑衅打杆人,可谓是伤筋动骨。
妖族的干预,显然不是毫无原因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远在万里之外的奉帅安排好了一切。
不过,他们也实实在在地确定了一些事。
后续的计划执行下去,也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实在是没想到,这位奉帅手段如此狠辣,雷厉风行,竟是直接将唐门给灭了。”
裴文在此次冲突当中,并没有怎么动手。
除了与湘竹对了几掌,便只是缠住他,不让他支援墨梅。
后来得到巴蜀唐门灭门的消息,他才庆幸自己没有完全地陷进去。
他虽然有剑圣之称,但终究不敢与这位神秘无比的大帅争斗。
“那小子,你知道是谁吗?”
马山虎此次虽然遭受重创,马家损失也不小,但只要能达成最后的目的,一切都值得。
奉帅如何、监正如何,终究不是他能左右的。
他倒是对直接出手的那个年轻人很感兴趣。
玄冥大神离去之前,也要他去调查调查这个手段繁多的年轻人。
“其余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曾与他斗过剑。”
“哦?结果如何?”
“据你所说,他当时的修为应当也是借来的。不过我们仅以剑道相争。若说攻伐手段,大概是不相上下。若说剑道……他略胜一筹。”
陈刘当时所说三剑,裴文自诩甚至没有到达第二剑,君子之剑。
他此时剑道深入的最大阻碍,就在于规矩,在于剑心。
至于天子剑,裴文只觉得蔚为大观,叹为观止,开拓了他剑道的眼界。
“他竟然还在剑道上有如此造诣?”
马山虎觉得,自己的消息实在是有些闭塞了。
这种人物,不可能寂寂无名,他竟然是第一次听说。
裴文在剑道之上乃是惊才绝艳之人,更是那人的师傅,整个天下也找不出多少可以在剑道上与他比肩的人物。
那年轻人不过二十余岁,竟能有这种水准!ωωω.χΙυΜЬ.Cǒm
他们二人又聊了片刻,裴文又突然问了一句:
“你对这事情果真有把握?若是失败了,虽不至于万劫不复,但……”
他看了一眼等在一旁的弟子,马清融。
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关乎他的未来。
“我不愿他最后只能走我的老路,困死在山林当中。更何况大争之世即将来临,强则强,弱则亡,我们都难以避免。此时不争,就来不及了。”
“是啊,越来越多变数出现了。前路已然扑朔迷离。”
感叹过后,裴文也不再纠结,对马山虎说道:
“我便不在京城待了,我会去骊山磨剑。等时机到了,我会前来出剑。”
“嗯。”
马山虎答应了一声,随后裴文便御剑而去。
此时,马山虎突然咳嗽了起来,马清融见了立马过来,帮他顺气。
“您太操劳了。”
“无妨,养上一阵就好。”
这话自然只是说说,连那位魔神都被天雷所伤,他又如何能好?能维持住二品的架子已经尽力了。
他摆摆手,对自己这位孙儿说道:
“我和你师父已经为你开局,你也要做好准备好了”
“是。”
……
陈府的一间房间内,沈言坐在方圆三尺的木桶旁,在陈刘脑袋上施针。
木桶当中放满了各色的珍贵药材,呈现出淡青色的药液模样。
所有的杂质都被沈言剔除了,这药液仅是滋补与温养。
剥光衣服的陈刘赤身地坐在木桶里,接受着药液的洗礼。
他这一次受伤似乎被算计得很充分。
虽然确实是受伤不浅,但那来自玄冥的攻击也以十分霸道的方式帮助他清去了身体当中的部分杂质固着。
只要这一次的伤势养过去,陈刘就可以着手晋升七品锻神境界了。
此时,沈言只留最后一根银针没有扎下去。
不过,她突然停下了施针,问了陈刘一句:
“说吧,又是哪里勾搭来的姑娘?”
已然醒转的陈刘,看着床帷上躺着,仍然昏睡的副帅墨梅,又瞅了瞅沈言手中拨弄的银针。
他大概知道,这回答可能决定着这根针会刺向哪里。
此刻他伤势未愈,四肢没有什么知觉,可反抗不了。
“她是我领导,我们是上下级关系,这段时间也算是师徒关系。”
“花的挺花的。师生、上下级,还喂她吃了药,把她捆成这个样子……啧啧啧。”
沈言看着床上的墨梅,自然不会不知道必然有所原因。
不过,上一次陈刘在十万大山调笑自己和太娲,现在就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不是,你觉得我像这种人吗?”
沈言仔细想想,回答道:
“你不就是这种人吗?”
“……你不要污蔑老实人!那愰金绳写了我的名字吗?我叫它它会答应吗?”
陈刘大义凛然,当然也是实事求是。
他和墨梅,除了醉酒时他的单方面胡闹,关系可是一清二白,天地可鉴的!
他对墨梅,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墨梅喜欢的,钦佩的,陈刘可是能猜到的。
得罪正副两位领导,他大概就得想想明年清明能不能吃上香火了。
只不过所谓天不遂人愿,他认为叫它它不会答应的时候,它答应了。
那愰金绳身上的金光浮现,似乎在回应着陈刘的呼应。
这一回,陈刘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说不是你?这一回人赃并获了吧。”
沈言也有奇怪这愰金绳为何会听陈刘的号令,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调笑。
陈刘也哭笑不得,欲哭无泪,尴尬地说道:
“我说大哥,你和我素不相识,为何要陷害与我!”
愰金绳泛着的光芒变得有些微弱,似乎受了委屈。
“……你这……我……你……”
“你可真行,法宝的灵性都勾搭上了。”
沈言拿着银针挑着陈刘的身子,又弹了弹已经扎进去的银针,感觉十分有趣。
陈刘满肚子冤屈无从狡辩,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灵性的宝物……也不对,他没有见过这么有灵性还听他话的宝物。
他手上还有一只傲娇的戒指,每次出手都是兴起就来,兴尽便消失了。
“哦,我懂了。”
陈刘忽然想起了,这愰金绳乃是道门宝物,而金刚琢,无论是这个时间还是前世,都是道门祖师的代表。
愰金绳听令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金刚琢的缘故。
它原本的主人已经被斩去了脑袋,此时自然就会听从拥有道门信物的陈刘的话。
“解。”
陈刘竟然知道的缘故,便立马下了命令,将愰金绳从墨梅身上解了下来。
愰金绳悬浮在一旁,等待着陈刘下一个指令。
陈刘突然不怀好意地看向沈言。
大事不妙,沈言也瞬间感觉到了不对的感觉。
“你别乱来啊。”
然而,有时候睚眦必报的陈刘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呢?
“愰金绳,上!”
愰金绳很轻易地就又绑住了修为暂缺的沈言,随后稍稍一倾,沈言便直接也跌进了木桶当中。
陈刘坦诚相待,沈言穿的也颇具风情。
他们现在的体位,可是比当初落水时的更暧昧。当然,他们的关系也是。
“你放开我,你个变态。”
当初被骂变态,这一回骂了回来。
“我动不了啊姐姐,要不你自己上来?”
“流氓。”
沈言当然知道他四肢动不了,更知道他故意装傻充愣,不解开愰金绳。
可她此刻突然脸红,原因是陈刘某一处有了动静。
她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小白了。
读完太娲赠给她的香艳话本后,她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陈刘一脸尴尬,只能狡辩道:
“这东西不受我控制的啊……”
下一刻,情急之下的沈言,一口咬在了陈刘的耳垂上。
两个实际上的小白,浑身都变得有些发烫。
“要了亲命了……”
等在外面的副帅湘竹听着这等虎狼之词,靡靡之音,有些感慨这一代年轻人越玩越花,他这种老人家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他们家的长辈倒是一脸偷笑,颇感自豪。
“当家的,或许过不了多久,她肚子就会有反应了。”
“难说,听说像他们这种修行的人,很难怀上的。”
沈娟听了陈清的话,也想了一阵。
“我记得一个土方子,等会给他们俩准备准备。”
“行。”
在他们两人眼中,这个侄儿就和他们亲儿子差不多。
虽然沈言还没过门,但也算是他们的儿媳妇了。
等着抱孙子的夫妇两人,自然对他们的生活格外的上心。
只不过,他们两人听了一阵墙角离开后,陈刘被一脚踹了出来。
砰的一声,沈言的房门被用力一关。短时间内,陈刘应该是进不去了。
可怜陈刘现在仍然四肢不能动,只能瘫在地上。
脸上还被气恼的沈言扎了一针,半张脸失去了知觉,歪了。
“你这么快?”
“……您也听墙根呢?”
湘竹露出了身形,看着四仰八叉的陈刘,有些好笑。
陈刘最后自然占了一点便宜就罢休了。
十二枚莲子聚集之前,他是不会让她担风险,和他发生关系的。
至于被羞恼的沈言踢出房门,实属正常。
“副帅大人介不介意扶卑职起来一下?这样子实在丢人,等会家里人见了不好交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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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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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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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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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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