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哈米德还真要带上这几百人,出营去攻城。

  萨勒曼正要出言劝阻,那名西番军将官抢先大声喊道:“哈米德将军,可别刚刚出营,就吓得屁滚尿流跑回来!”

  哈米德回头瞪了他一眼,对手下军兵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出战!”

  见哈米德只就带着几百人,冲出大营,直奔对面的怀安城而去,萨勒曼眉头紧锁。

  哈米德不能死,二十万众的萨罗军团还得靠他领导。

  虽然他从未指望萨罗军团能打什么硬仗,但有哈米德在,这二十万人起码不会乱。

  那名将官向萨勒曼欠了欠身,说道:“指挥官大人不必担心,萨罗人贪生怕死,属下敢断言,他们出营,也只是去做做样子,还没接近怀安城百步,他们就得都跑回来!”

  萨勒曼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没再下令阻止哈米德出营。

  哈米德带着数百名萨罗兵,径直冲向怀安城。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哈米德等人似乎真打算去和周军拼命,进入怀安城百步之内,也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依旧向前猛冲。

  很快,城头上便飞射下来箭矢。

  往前冲锋的萨罗兵时不时的有人中箭倒地。

  眼瞅着以哈米德为首的萨罗军,都进入到怀安城的五十步内,这时候,城头上的守军也紧张起来。

  顷刻间,城上箭如雨下,密集的箭矢,噼里啪啦的砸落下来。

  哈米德大吼道:“布阵——”

  数百名萨罗兵,聚集在一起,组成一个圆形战阵。

  外围的兵卒,用盾牌把战阵围成一圈,里面的兵卒,纷纷举起盾牌,形成一大面盾顶。

  打眼一瞧,整个战阵,如同铁桶一般。

  不过随着城头上射下来的箭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战阵中的兵卒,也不时有人中箭倒地。

  这个有数百人组成的圆形战阵,一边推进,一边留下兵卒的尸体。

  此情此景,即便是西番军将士们也都为之动容。

  那个处处针对哈米德的西番军将官,脸上也再无嘲笑之意,他禁不住喃喃说道:“萨罗人,哈米德,还真敢去与周人拼命啊!”

  看到进攻中的萨罗兵越来越少,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原本在大营里看热闹的萨罗人,也不知道是受到刺激,还是受到了鼓舞。

  苏西洛站出来,大声吼道:“我们不能让哈米德将军为了我们去送死!弟兄们,大家随我一同出战!”

  “吼——”

  在苏西洛的号召下,无数的萨罗兵齐声呐喊,人们跟随着苏西洛,一同冲出大营,向对面的怀安城展开冲锋。

  站在营墙上的萨勒曼,若有所思地揉着下巴。

  以前,或许自己确实太轻视萨罗军团了,倘若把他们的斗志激发出来,萨罗军团也能表现出不俗的战力。

  起码他们具备与敌人奋力一搏的勇气!

  大批的萨罗兵跟随哈米德,加入到攻城战中。

  很快,萨罗兵便顶着城头的箭射,推进到护城河前。

  哈米德没有下令过河,而是命令所有参战的萨罗兵,站在护城河外,向城头上的周军放箭还击。

  双方一个在城头上,一个在护城河外,展开了相互对射。

  位于城头上的周军,居高临下,而且有箭垛做掩体,占有绝对的地利优势。

  反观萨罗兵,他们不仅在地势上处于低点,而且护城河外毫无掩体可言,完全暴露在周军的箭射之下。

  双方互射了一段时间,哈米德见己方的劣势太大,再这么互射下去,只是在徒增本方的伤亡罢了。

  他果断下令,全军撤退。

  好不容易出战一次的萨罗军团,再哈米德的指挥下,连护城河都没过,便悉数撤回西番军大营里。

  不过,就出战这么一会的时间,萨罗军也付出了数百人的伤亡。

  虽说萨罗军团的攻城完全是雷声大,雨点小,可他们的表现,业已大大出乎西番军的预料,甚至连萨勒曼都开始对他们刮目相看。

  萨勒曼也难得的下令,今日的口粮,可以给萨罗军团增加一倍。

  另一边,怀安城城头。

  看到城外的敌军撤退,城头上的守军们开始打扫战场。

  城头上,散落着许多西番军射上来的箭矢,大多数的箭矢都还保持完好。

  周军将士们一边清理,一边感觉好笑。

  敌军这哪里是来攻城的?简直是专门来给己方送箭矢的!

  一名兵卒正捡着箭矢,突然发现一支箭矢上缠着东西。

  他好奇地走上前,把这支箭矢捡起,发现箭杆上竟然缠着一封信。

  他连忙把这封信拆下来。

  信封上,用汉字歪歪扭扭地写着,‘吴王殿下亲启’的字样。

  兵卒不认识字,即便他识字,也未必能看懂萨罗人写的‘鬼画符’。

  他没敢耽搁,急忙把这封信交给队长。

  队长看罢,又上交给旅帅,旅帅则把信直接交到沈放的手里。

  沈放将信封上的字迹辨认出来。

  敌军在攻城的时候,竟然射上来一封信,而且还是让殿下亲启。

  沈放只略微一琢磨,便带着这封信,急匆匆的去找李余。

  见到李余后,他把信递交过去,并把这封信如何而来,向李余讲述一遍。

  李余接过来,看看信封上鬼画符般的字迹,琢磨片刻,问道:“今日前来攻城的敌军,都是西番人吗?”

  沈放缓缓摇头,说道:“看他们的戎装和甲胄,似乎与西番军不太一样!”

  听闻这话,李余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苏西洛。Χiυmъ.cοΜ

  他正要拆开信纸,李亢紧张地说道:“殿下且慢!”

  李余不解地看向李亢。

  李亢皱着眉头,面色凝重地说道:“属下听说,有种剧毒可以涂在信纸上,只要有人直接拿起信纸,便会中毒!”

  一听这话,周围众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李余倒是不以为然。

  他摆摆手,表示不必担忧。

  他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抽出。

  信纸的内容并不多,只寥寥数字,字迹比信封上的鬼画符好不了多少,而且还有许多的错别字。

  吴王殿下:三日后,夜六时,萨罗军团于营中起誓,望吴王殿下出全军,与我方里应外合,共灭西番贼军。

  在信的末尾,写有哈米德敬上的字样。

  李余连看带猜,总算是看明白这封信的大致意思。

  随即,他把信交给沈放等人过目。

  沈放、梁平等人看罢,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萨罗人这是要给己方做内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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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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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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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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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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