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来和我讲条件,你好大的狗胆!

  身为燕王,能压他一头的只有天子和太子,谁敢在他面前这么讲话?

  李烈脸色沉了下来,正要呵斥,李云倒是抢先开口问道:“不知道长想请殿下帮什么忙?”

  “很简单,只需让十七皇子离京即可!”

  听闻这话,李烈和李云同是一怔。

  让李余离京?

  这叫什么要求?

  李烈拍案而起,振声呵斥道:“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

  月行不慌不忙地从袖口内抽出一卷纸,躬身递向李烈,说道:“燕王殿下请过目。”

  李烈鼻子都快气歪了,这他娘的就是你说的宝物?

  李云凝视月行片刻,还是走上前来,把他递出的纸卷拿过来,展开,定睛细看。

  看完纸卷里的内容,他不由得倒吸口气,目光再次落在月行身上,一眨不眨地审视着他。

  见状,李烈满心好奇,不知道纸卷上到底写了什么。

  他从李云手里接过纸卷,低头一看,里面的内容,竟是记录着沈悠家眷如何私自吞并土地。

  什么时候,当事人是谁,和吏部尚书沈悠是什么关系,以什么样的手段,吞并何人的土地,在这张纸卷上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烈看罢,下意识地问道:“这上面所写,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如有半点虚假,贫道愿任凭殿下处置!”

  “这件事,你从何处得知?”

  “这个,贫道暂时不便奉告。贫道以为,这张纸,落到旁人之手,或许只是废纸一张,但在殿下的手里,必是大有所为,甚至,堪称无价之宝!”

  他还真说对了!

  李烈眯了眯眼睛。

  他正愁着拿捏不住沈悠,无法让沈悠帮自己做事。

  哪成想,要睡觉,就有人来给自己递枕头。

  这个月行,竟把沈悠的私密交给自己。

  这张纸卷的内容,虽然不涉及沈悠直接犯法,但却涉及到沈悠的儿子。

  倘若呈交给天子,起码能定沈悠管教不严之过。

  降职可能都是轻的,弄不好可能要被罢官。

  李烈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它送给我?”

  “贫道说过了,对于殿下,这是无价之宝!”

  “你的目的?”

  “请殿下让十七皇子离京!”

  “为什么?”

  “这并不重要,对殿下也没有任何影响,不是吗?”

  李烈凝视着月行,揉着下巴,久久没有说话。

  月行也不着急,站在原地,面带微笑,一派洒脱惬意。

  考虑了两分钟,李烈突然笑了笑,说道:“好!这个忙,我帮你了。但我要知道,你要老十七离京多久?”

  月行含笑道:“无论多久,只要能离京就好。”

  “这有何难?哈哈哈!”

  李烈仰面而笑。

  他并不在乎对方的真实目的,也不在乎对方对李余是善意还是恶意,甚至,李余的死活,他也完全不在乎。

  与李余相比,月行给他提供的这份密报,简直太重要了,别说一个李余,就算是十个李余也比不上。

  等月行离去,李云皱着眉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殿下,此人来者不善!”

  “他拿出这么重要的罪证,却只要殿下想办法让十七皇子离京,恐怕,欲行不轨之事!”

  李烈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不重要!”

  说着话,他难掩脸上的喜悦,将纸卷拍在李云的手里,说道:“立刻去查!我要知道,这里面所记录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是!殿下!”

  只要里面的内容是真,那么,他拿捏沈悠,将易如反掌。

  一旦能让吏部尚书为自己做事,用不了多久,六部里,将遍布他李烈的心腹。

  李余知道,自己被天行道给惦记上了,只是他没想到,天机道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连他的三哥,燕王李烈,都被他们买通。

  这段时间,李余一直在勤加苦练。

  术法方面,有吕方指导,武技方面,有蒙獠指导,进步飞快。

  这天,李余在花园里练习刀法。

  蒙獠教他的破魔刀法,他已经练过数百上千遍。

  整套刀法,他早已烂熟于胸。

  不过蒙獠告诉他,这还远远不够。

  一套刀法,并非你全部记住它,记得滚瓜烂熟了,它就属于你。

  而是需要反反复复的不断练习,要练到在战斗中,你可以不用思考,自然而然地施展出来,那么,这套刀法才算真正的属于你。

  李余明白其中的道理。

  用现代术语讲,这叫肌肉记忆法。

  战场之上,生死一线,千变万化只在电光火石间。

  往往没有时间去做反应,更没有时间去思考如何出招、如何防守,全靠身体的本能反应,也就是肌肉记忆。

  他把破魔刀法连续练了十好几遍,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这才告一段落。

  黄兆立刻上前,递给他一杯热茶。

  看到李余满头满脸都是汗,人也气喘吁吁,他心疼地说道:“殿下何必如此辛苦?”

  李余一笑,说道:“现在辛苦点,将来,或许能从鬼门关外捡回一条命!”

  黄兆脸色顿变,连忙呸呸了好几声,说道:“殿下怎能如此诅咒自己!”

  “你不懂。”

  李余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喝了口茶水。

  他随口问道:“真人呢?”Χiυmъ.cοΜ

  黄兆欠身道:“凌霄真人一早就去了集市。”

  “说是问问粮价。”

  李余猛然想起,吕方曾和他说过,什么荧惑守心,大凶之兆。

  他心思转了转,问道:“黄兆,我让你去买粮食,你做得如何了?”

  “殿下,府内的粮仓早已装满!”

  “不够!继续买。”

  “啊?”

  李余不满地啧了一声,黄兆不敢再多言,立马躬身应了一声。

  一名仆人顺着花园的月亮门快步走进来,到了李余近前,插手施礼,说道:“殿下,勋国公公子求见!”

  凉皮?

  这小子怎么跑来了?

  李余说道:“让他进来等我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他先去洗漱一番,又换了套便装,回到花园时,梁丕已经坐在凉亭里喝茶。

  看到他来了,梁丕笑嘻嘻地起身,问道:“多余,这几天你忙什么呢,怎么都没见到你。”

  “有话说,有屁放!”

  两人的关系太熟,说起话来,也十分的随性。

  梁丕白了他一眼:“粗鲁!”

  “滚蛋!”

  “太粗鲁!”

  “你到底有事没事?”

  “那啥,明天是夕莹生辰。”

  “和我有毛线关系。”

  “夕莹邀你去镇国公府做客。”

  “没兴趣。”李余拒绝得干脆。

  “诶,我说你小子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夕莹亲自请你,你还不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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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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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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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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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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