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及艳娘闻言均是一惊,艳娘本以为就此保住一命,岂知黄知县竟在此时到来,多添变数,正不知所措间,只听得山庄大门被硬生推开,黄知县已带着人马穿过园子,拍着楼房门板,尖声急道:“艳娘!妳给我开门!妳好大的胆子,竟敢给老子藏了个小姘头!”琇書蛧
艳娘故意哑着嗓子在门内回道:“唉唷!老爷,你怎能如此误会艳娘?艳娘染了痢病,怕传给老爷,这才不敢出门,待明日病全好了,定会好好服侍老爷,老爷莫要胡乱瞎猜!”
黄知县本想一把推开门板,无奈赵七海在门后出力抵着,竟是半点也推不动,于是朝门上踢了两脚,气急败坏道:“呸!妳当我是傻子吗?我早已问得清清楚楚!老子成天在家受那疯婆娘的恶气,妳却与那姘头在这好酒好肉过得风流快活,妳再不开门将那姘头交了出来,瞧我不一把火将房子烧了,看妳们还能往哪藏去?”
原来黄知县这十余日来,三番两次前来求欢都被拒于门外,于是向巡守亲信打听,才知这艳娘每隔两三日便要人代为买上好酒大肉,只怕供四五个人吃喝都是绰绰有余,哪里像个重病在身之人?这才怀疑定是屋内藏了个姘头,这晚越想越气,于是趁着元配老婆熟睡,这便叫上几个亲信官兵一起到山庄里闯门捉人。
艳娘见瞒不过黄知县,却迫于赵七海的威势不敢出言求救,又怕黄知县当真放火将宅子给烧了,直急得哭了出来。黄知县拍着门板连骂不休,再叫上几名亲信一起往门上推去,赵七海只觉再难抵住,便想取过兵刃一搏时,忽听得花园小亭内传来呻吟数声,黄知县等人只道是那姘头想趁机逃走,赶紧跟众人一起围上前去。
赵七海及何良听得门后突然没了声息,心下疑惑,将门轻开了个小缝向外看去,只见那亭子中多了个黑布大袋,袋中隐隐作动似是藏有活物,那黄知县也是一头雾水,往那布袋踢了两脚,骂道:“什么鬼东西?给我打开来看!”
一旁亲信将布袋口一开,登时迸出个人头来,黄知县被吓了一跳,又大骂了几句,然后取过火把照去,只见那人口中塞有棉布,披头散发,怒目而瞪,浓眉肥唇,嘴边一颗炭黑大痣,却哪里是别人?竟是自己家中那只凶狠泼辣的母老虎!
黄知县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大叫一声往后跌了几步,过了半响,回过神来,见得元配老婆一双虎眼不住瞪来,口中咿咿哎哎作声,想来定是骂得极为难听,这才硬着头皮走去,将其嘴上棉布一揭,那元配老婆双手被绑动弹不得,当即一口唾沫便朝那黄知县的脸上吐去。
黄知县抹了抹脸,命人将元配老婆手脚也松绑了,这才颤声问道:“亲…亲亲小宝,妳…妳怎么会在这儿?是…是谁将妳给弄得…这副模样?回头我定派人为妳出口气…”
那元配蔡氏方才从头到尾皆听得清清楚楚,气得直发抖,待手脚一松,挺着粗腰一站,当即一个巴掌往黄知县脸上呼将过去,大骂道:“你找死吗?老娘现在正是一肚子气!谁是你亲亲小宝了?亏你还叫得出口!你说,屋里那贱人又是谁?”说着又是一个巴掌。
黄知县连被呼了两巴掌,面子上挂不住,却又怎敢还嘴?只得柔声说道:“亲…亲亲小宝,别这样,这儿人多可不好看,咱们先回去再慢慢说…”
那蔡氏气得跺脚骂道:“呸!你也怕丑!老娘现在可光采的很吗?”说着更往黄知县耳根上用力拧着,揪住往门外走去,直让黄知县痛得眉头相接。
一旁的亲信见这知县大人平时威风八面,如今竟是吓得牙关发颤,连话也说不清楚,待想到其元配老婆生得虎背熊腰、虎嘴大脸,性子更是泼辣凶悍,小名却唤作亲亲小宝,不禁个个哑然失笑,也难怪这知县大人甘愿花上大把银子在此金屋藏娇。
何良及赵七海见众人在庭内闹得胡乱哄哄,心想定是那萧雪晴早得知黄知县正带人前来,因而出奇计将其元配老婆给绑来大闹一番,让何良等人能趁隙脱逃,心中均对萧雪晴的本事又多佩服了几分,于是趁乱从边厅的小窗台悄悄爬出,随即翻墙离去。
赵七海临走前,将那宅内一干值钱的珠宝首饰全部搜刮一空,典当了几十两银子,随即找间店铺让两人换过一身锦衣华服,雇台大车沿着官道而行,乍看下便似大户人家,丝毫不像遭官府通缉之人。
何良问了原由,原来赵七海乃捕快出身,熟知官府习性,当今乱世,官兵拿缉要犯,多半仅奉命行事,虚应一番,这漏放人犯事小,若是盘查时得罪了权贵人家,只怕难以善了,是以这一路换车北行,马不停蹄,过得三日,已来到淮安府边境,竟是顺利通过重重盘查,未遇阻拦刁难。
这日午后,何良和赵七海刚到得盐城县内,赵七海算算距那阎王帮大寨约剩半天路程,于是与那车夫将银子结清,打算用完饭后再找上两匹快马,自行带着何良前往寨上。
赵七海带着何良在城内找了间酒楼,此楼名为“仙风阁”,建于河岸边坡上,分作三层,乃淮扬一带数一数二的知名酒楼。此处美酒佳肴固然不在话下,更因其迎风遥望东海滨,席间景色壮丽非凡,故不乏名门显贵摆得满桌酒食,左右佳人相陪,笙歌作乐,何良向来鲜少出门远游,见得这幅景致,倒也开了眼界。
赵七海一上桌便先连叫了半只醉鸡、一盘卤肥牛、一瓮清炖狮子头、一道鸡汁干丝、一笼蟹黄蒸包、一锅三鲜鱼汤、三碟小菜、一坛陈年花雕,若非何良赶忙拦住,说道自己食量甚小,莫要浪费,只怕赵七海如此点法,便是再多张桌子也摆不下这许多酒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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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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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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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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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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