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的声音很大,顾源就在苏夏的对面,因此,顾谨行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了顾源的耳朵里。

  一个小兔崽子啊,顾源心说,你竟然还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不是还询问你了吗?

  不过顾源也理解顾谨行这么说,撒谎是男人的天性,在该撒谎的时候一定要撒谎。

  一些事,办成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那不然你跟你二叔说吧?”苏夏并没有说顾源见他到底在谈什么,她直接把手机递向了顾源。

  顾谨行是一定会好奇的,到时候他自己去问顾源吧。

  “喂?二叔?”

  “嗯。”

  “你去见夏夏干什么了?”

  “还能干什么,你二次住院,都是被那个叫苏瑞的打成这样,我当然是去帮你讨要个说法!”

  “不用不用,这件事儿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不要去找任何人。”

  “怎么能不用?你以为你是个皮娃娃啊那么的抗揍?你也是人好吗,你不疼吗?”

  “真没事没事,二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的,且所有的问题都在我身上,主要怪我是怪我。”

  “你这孩子……你怎么就怂成这样了?”顾源无奈的叹气,在他要去找苏夏的时候,顾谨行那时候就劝顾源,因此顾源以为顾谨行是真的不让他计较了。

  “二叔,你的心意我心领了,真的这件事儿你没必要插手,我都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再说,我挨揍如果能让对方消气,那我宁愿多挨几下揍。”

  他这话更加的让顾源不舒服。

  怎么怂成这样了呢?xǐυmь.℃òm

  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了!

  “……”而他们俩人交谈的这些话,几乎被苏夏一句一句都听进了耳朵里。

  果饮店里悠悠静静,这会儿不是高峰期,几乎没什么客人。

  “二叔你把手机给夏夏,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他说。”

  又听着顾瑾型跟舔狗似的,顾源更在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人,说了声好,把手机拿给了苏夏。

  但苏夏并没跟顾谨行再聊,说了句“既然你没有要追究这件事,那我就明白了,好就这样吧,我挂了。”

  “嘟嘟嘟——”说完之后她就把手机挂断,然后拿起自己的包包站起身,对顾源说,“这件事如果再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会跟顾谨行谈,如果您有什么想在跟我们苏家聊,也尽管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父母身体不太好,我哥又太忙,我虽然只是个女孩子,但在苏家也是有说话分量的,好,就这样,先生可以在这再喝一杯,这家店的饮品都很不错。”

  说完,苏夏抬腿就要离开。

  “等一下!”顾源紧忙唤住她,他今天来这儿的主要目的还没说呢,而这个女孩,真的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几句话改变了局势,并且胆子也很大,当着她的面就给顾景行打过去了电话,一点都不避讳。

  “嗯?”苏夏从包包里拿出了墨镜,就要往鼻梁上带,听到他这一声,转头又看向了顾源。

  “你先别急着走,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苏夏想对他说,抱歉,我还有事儿。

  也只不过是个借口,她不想再跟有关于顾家的人聊了,刚才对顾源说有任何事情还可以联系她,那只不过是客气话而已。

  然而他听到顾源说,“谨行离开的这三年没你想象的那么好,还有好几次都差点死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苏夏很想问这么一句,但最后……她的好奇阻止了她的离开,她又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这一次的局面彻底反转。

  苏夏优雅的交叠起双腿,身体依靠在了座椅上,神态懒散,她的手指蹭着面前茶饮杯的边缘,一副爱听不听的样子。

  其实她超级想听,她特别好奇为什么顾谨行是怎么到的顾家?在这三年里又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一次都没回来找她?

  人吧,就是这种很奇怪的生物。

  她其实清楚的知道,不应该去听这些,如果去听,也许会有一些他不清楚的事情,会影响了她的心情,改变了她的一些想法。

  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想听,她也告诉自己,听了之后千万不要受影响,她跟顾谨行已经过去了,就当是在听故事。

  顾源见她坐下来说道,“他是顾家遗失在外的一个儿子,在三年前被顾家找回去。”

  “其实他特别抗拒,特别的不想待在顾家,顾家家大业大,每天吃穿用度跟他之前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是他仍旧不愿意,那小子就是个犟种,一点儿变通的法子都不懂,进了顾家之后,他跟顾家人硬碰硬,说走就必须得走。”

  “他父亲跟他一个脾气,见他这样,把它直接关进了密室,让人毒打了一顿。”

  “那一次他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好地方了,接着又发了高烧,密室又湿又冷,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可即便是这样,他父亲去问他,他还是说,他就是要离开顾家,说顾家像个牢笼,他要离开,他必须离开。”

  “然后那一次,他被关在密室里一个多月,加上身上又有伤,可想而知他过得是多么的糟糕。”

  “一个月出来后,他虚弱的不成样子,人也特别的暴瘦,瘦到几乎都快脱相了。”

  “本以为这样他都长了教训,可出来养了一个星期,能走能跳之后,他直接又翻墙头偷跑了。”

  “结果可想而知,他再一次被抓回去,然后又遭到一顿毒打。”

  “那时候我跟谨行还不太熟,就觉得这小子太犟了,难道就不会服个软吗,哪怕之后等人不堪管他那么严了,他再偷偷跑出就不行吗?”

  “就像是外面有什么勾着他的魂儿,他父亲自然去查了,然后就……查到了你。”

  这件事儿当时在顾家没几个人知道,其实那会儿他也不清楚,他从来不是一个争权好胜的人,对公司不关心,对股份不关心,所以也就不关心家里突然回来的这一个、有可能会分走权势的顾姓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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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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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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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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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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