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一婆子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太子妃现在没有力气回您啊!”

  太子一听,急了,伸手就要推门进去,被门口的御医和太监们拦住,他身边的大太监小鹿子直接抱住了他的腿,哭道:“太子殿下,产房您真不能进去!”

  太子挣脱了两下,小鹿子却越抱越紧,太子气道:“再不放开本殿下劈了你!”

  产房外正闹得不可开交时,门从里面开了,素心出来对太子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说让您不要进去。”

  太子这才安静了下来,低声问素心:“阿月怎么样了?”

  “羊水已经破了,小殿下却迟迟没有露头,太子妃没有力气……”

  太子在门口来回踱了两步,低声吩咐道:“素心,若阿玉有凶险,记住了,留母不留子。”

  说完朝屋内恶狠狠地道:“要是太子妃有什么事,孤让你们全部陪葬!”

  孙琦月看着殿内的人来回地忙碌着,身下越来越疼,可她依旧使不上一丝力气。

  此时稳婆听见太子在门外的话语,心一横道:“娘娘,您可一定要挺住!三殿下刚四岁,还需要母亲啊!”

  孙琦月一听,她还没见到她的阿暄,阿墨刚没了,阿暄还那么小。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孙琦月突然问道:“阿暄呢?阿暄在哪里?我要见阿暄!”

  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此时在偏殿睁着眼睛流泪的阿暄突然哭出了声:“母妃,我要见母妃,我要见母妃!”

  守在一旁的福公公心疼地抱起了他,不停地哄着,这阿暄的哭声不停,甚至还有了上气不接下气的情况,福公公急了,忙将他抱出去让宗正帝决断。

  宗正帝见阿暄哭得实在可怜,又听到太子妃怕是在已在遗留之际,挥挥手,让太子去决断。

  阿暄这才终于被抱到了厂房外,此时他的嗓子都已经哭哑了,一见太子又哭道:“父王~”

  太子一听,心都要碎了,见是福公公抱来的,知晓是宗正帝的吩咐。抱起阿暄,心疼地摸摸他的小脸。

  阿暄也紧紧地抱着太子的脖子,问道:“父王,他们都说大哥死了,是不是母妃也要死了?”

  太子摸着他的小脑袋正要安慰,产房内又传来一声:“娘娘,快看到头了,您用力啊!”

  素心也哭道:“小姐!小姐您使劲啊!”

  阿暄一听,挣扎着要下来,朝门内跑,嘴里还喊道:“母妃!母妃!”

  孙琦月原本已经放松了的手,突然又握紧起来,朝门外道:“是阿暄吗,是阿暄在哭吗?阿暄!”

  那为首的稳婆见孙琦月听到三殿下的声音有了反应,忙道:“娘娘,您也听到了,三殿下哭得嗓子都哑了,您就用用劲吧!不然三殿下该有多伤心啊!”

  孙琦月听了这话,身体里真涌出了一股力,声音都大些了,道:“我的阿暄在哭,我的阿暄在哭!”

  素心见状道:“娘娘,如今三殿下刚没了哥哥,您要是也没了,他就又同时没了娘亲和弟弟,三殿下小小的人呢,你怎么舍得让他小小的人承受那么多!”

  门口的阿暄听到素心的话,哑着嗓子哭得声嘶力竭,嘴里还大喊着:“母妃!母妃!”

  见孙琦月的眼睛越睁越大,素心继续道:“若是小姐你和肚里的孩子真去了,就剩三殿下一人在这东宫,太子殿下公务又繁忙,他又还小,时间一长就是,怕是连太监宫女们都能欺到他头上,到时候小小的三殿下在这东宫里可怎么活下去!”

  素心已经豁出去了,明知太子就在殿外能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可此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孙琦月听得是气急攻心,双手不由握紧了拳头,身体里也涌出了一股力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裳,连睫毛似都是湿漉漉的,在稳婆的一声声“吸气”,“忍一忍”,“使劲”,“用力”,“马上就好了”中,孙琦月咬紧牙关,抵住一口气使劲,忽的褥垫间一阵湿热,她察觉身下鲜血飞溅,而后是滚烫的东西涌出了身体。

  她意识到,孩子生出来了。

  心下一松,当时就闭上了眼睛,晕死过去。

  阿暄听着屋内太子妃的喊声,已经在太子怀里疯狂地踢着腿,太子则死死地抱住他。

  突然听得产房里传来一阵哭声,父子俩都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盯着门口。

  旋即,传来了屋内传来稳婆的声音,“生了,生了,是个小郡主。”

  父子俩同时松了一口气。

  身后的两名御医,心里一松,差点瘫坐在地上。

  福公公则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随后一稳婆将一婴孩抱了出来,太子看也没看那孩子一眼问道:“太子妃如何了?”

  稳婆原本抱着孩子出来就是为了在太子面前讨个喜,见太子问也不问孩子一句,一时怔住了。

  这时,她身后传出一声清晰地哭喊“小姐!”

  阿暄急得朝太子的手咬了一口,趁太子愣神之际,溜了下来,朝屋内跑去。

  一稳婆则往外跑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止不住血啊!”

  太子朝御医看了一眼道:“还不去看看!”

  说着,一脚将跪在一旁的小鹿子踢开,直接就跨进了门。

  宗正帝此时已经将所有今夜经过那花园的人全送到了慎刑司里,在偏殿里看着他疼了五年的大孙子,这个统治了大秦已经将近二十年,一直有着铁血手腕的宗正帝,此刻像一个普通的老者一般,颤抖着手,轻抚着阿墨紧闭的双眼。

  福公公猫着身子进来,小声地说了太子妃已经顺利生产,宗正帝心中才稍稍放下心来,对着福公公道:“这宫里就没有太平的时候,看来是朕老了啊!”xǐυmь.℃òm

  福公公忙道:“圣上正值盛年,怎么会老呢?”

  “不老?不老怎么会有人敢在这东宫对阿墨动手?”

  福公公低头不敢说话,他知道不管最后这事查得结果如何,太子大殿下的死,在宗正帝心中已经是一场阴谋了,只有血,才能平息这位帝王心头的怒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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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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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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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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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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