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回到家的那会儿,华骏的身体才好了一些。
华阳回旋着手中的茶杯,看似无意有意道:“没什么,就是请了个大师。”
请了个大师?
一听华阳说又请了个大师,闫宽的脸色变了变。
都有风小姐他们在,还请大师,这不明儿了当的啪啪打他们的脸吗。
“闫大少误会了,董事长并不是担心几位大师道行不行。只是之前几位说过,不包售后,所以我们才做了相对应的万全准备。老话说的好,未雨绸缪,以防万一。”
何休礼貌一笑,温文尔雅的替华阳出声解释。
他话里明面意思是为了防止后期发生意外,好预防。
可暗地里还是在悄么么的告诉几人,华阳并没有完全相信他们。
说是请他们来,实际上也只是想碰个巧。
不然他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找另一位大师,也不会在几人进门的时候表现的这么冷淡。
“话说的好听,实际上还是不相信我们。”
辰小道有些吃味,虽然对方留有第二手准备没错。但这种事情轮到自己身上,总归是觉的心里不平衡。
他怎么着也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
何休知道辰小道在想什么,语气温柔带着安抚:“大师多虑了。董事长要是不相信你们的能力也不可能这个点让诸位赶过来。而且请你们的价钱并不低,要是真不相信,我们大可不必浪费这份钱。”
话说得漂亮,真假几分可就不知道了。
华阳手捧茶杯,优雅的品着茶:“几位请坐吧,尝尝我这茶。”
“请。”
何休适时的往后退了一步。
由着闫宽带走,风知白几人才各自选了位置坐下。
刚一坐下,一只茶杯优先放到了她的面前。
“姑娘贵姓啊?”
华阳面带温和,提起茶壶将空着的茶杯斟满。
低头打量了一下面前杯子里的茶叶,她脖子往前一伸,语气没由来的变成了长辈:“汝唤老身先知即可。”
这忽然来的感觉让提着茶壶的华阳怔了一下。
就连一边的何休手里的动作都停下来了。
面前的小姑娘,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说话语气,都很奇怪!
老米头几人已经习惯了,调整着自己的坐姿,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单手撑着膝盖,华阳有意思的笑问道:“先知?我在小金的口中听过你的名号,风先知风小姐对吧?”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抓起桌子上的核桃,拿在手里来回的盘着。
“呀,那狗东西提起过老身啊?”
故作惊讶,她随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撂了起来,毫无形象的用嘴巴去找杯子,一双星眸带着毫无波澜看着华阳。
华阳是生意场上多少年的老人了。
他看得出来,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是嘴笑眼不笑,嘴诚心不诚。
沉着呢。
“风小姐对金董的称呼,别具一格。”
何休将一壶烧开的水放到了桌子上,笑着调侃风知白。
嫌弃的拿开了水杯,她将茶杯放回了桌面,故意抬手甩了甩。
“你这里的茶跟小凤那儿的茶一样难喝,茶渣浮沫,入口苦涩不回香,鼻尖嗅之,香精熏人。”
刚才还在笑的何休,一瞬间笑意僵在了脸上。
小心翼翼看向华阳。
华阳却不动声色的停下了手里盘着的核桃,若无其事道:“听风小姐的意思,你似乎对茶很有研究?实不相瞒,我本人并不会品茶,这茶叶也是旁人送我的。今天是请了几位大师前来,所以特地拿出来招待诸位。风小姐要是不介意,不如指教一下?学会了我这以后出门又多了一项炫耀的资本。”
眼神含笑,可他眼里的笑意也不达眼底。
风知白往后挪了一下屁股。
华阳这人说话有几面。
说自己不会品茶,可刚才他们进门的时候,华阳却下意识的提起茶壶高冲低斟反复了三次。
这叫做凤凰三点头。
意为鞠躬三次,欢迎前来。
在自己打量客厅构造时,他注水,斟茶,温杯,烫壶回旋的动作,行云流水。
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不会品茗的人。
他这么说也不过是想顺着她的话,给自己一个台阶罢了。
最后华阳又说到让她指导,其实也只是想要看她是不是真的会品茶,会就给高帽,不会就礼貌性的嘲笑。
她翘着二郎腿,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略有研究,谈不上指导,因为老身不想指导。”
挑着眉头,她这叛逆的心上来了。
辰小道老米头和孤御三人坐在一边,听到风知白这气死人的话,咬着嘴巴愣是没敢笑出来。
也就她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了。
闫宽的茶都放到嘴边了,被风知白这么一说,小心的泯了一口。
真的有股浮沫沾到嘴唇,而且茶不香。
华阳的笑意拉下来了:“风小姐的性子果然和小金描述的相差无多。”
“哦?他怎么知道老身不要脸?”
“咔——”
转着核桃的手捏紧了,两个核桃碰到一起发出了清脆咔的一声。
何休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尴尬的脚趾都要抠地了。
闫宽知道风知白经常会雷句,但在这种时候还能口出狂言,他是真佩服啊。
再看辰小道和老米头,默不作声。
她不要脸两人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至于孤御,干笑了一声还在慢慢接受中。
“何秘书,容大师来了。”
气氛正尴尬着,外面大门处传来了保安的说话声。
还没等何休应声,地板就被一阵咚咚咚的声音踩响了。
紧接着爽朗的笑声从玄关处响起。
“鲤鱼跃龙门,宅前两根镇宅柱,华董家门口的风水局定是出自高人之手,布的异常好!难怪华董生意做的兴隆!”
循着声音,风知白挑眼看向玄关处。
辰小道几人也是好奇望了过去。
出现在眼前的男人。
太阴三十六,鹰钩鼻,印堂窄,风字面,两眉短。
不是阴险狡诈就是薄情寡义。
风字面指的是人的两腮炸,即炸腮。
“勾鼻庞腮,三白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老米头压在辰小道身上开口吐槽。
孤御不明白的歪着头,手指那人:“米先生,什么是三白眼?怎么看啊?”
哦了一声,他耐心的解释道:“三白眼分上三白和下三白,上三白就是眼珠子朝下,人的眼睛左边右边上边是白的。下三白就是眼珠子朝上,左边右边下面是白的。你看那男的,他是不是三白眼?”
眼珠子会动,上下左右空出哪块哪块留白,上三白下三白都称三白眼。
仔细打量来人,孤御恍然大悟的点着头:“还真是!”
辰小道手搭在座椅上,撑着背上两人的重量,余光落在了那人的穿着上。
衣服穿得有点眼熟,这腰间围着的宫绦也有点眼熟。
“妈呀!”
脑子里面搜寻了一下,他恍然大悟瞪直了眼。
他就说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呢!
原来是京都容家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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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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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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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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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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