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黄鼠狼的尸体,他往树林里面去。
“辰先生,我陪你一起去吧。”
闫宽怕辰小道挖土要挖半天,自告奋勇跟着一块去帮忙。
老米头和风知白则留在了原地。
等到两人离开了视线,老米头才有意朝着风知白道:“丫头,你老实告诉我,你不让小道超渡这黄鼠狼,是不是想着让这小黄鼠狼能去报仇?”
以他对风知白的了解,她虽然嘴上说着懒得多管闲事,和我没关系这样的话。
可实际上,她是几个人当中最容易动情的。
从一开始留下何忠那一刻他就知道。
风知白这个人,嘴硬心软。
她不让辰小道超渡这小黄鼠狼,八成是因为害死小黄鼠狼的人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可能?老身又不是神仙,能预测未来发生的事情。多想。”
甩着袖子,她翻了个大白眼。
“你不是总说你是先知老祖,能知道发生过的事情和即将发生的事情,按道理说,这应该是你的强项才对。”
见她嘴硬,老米头笑着调侃。
风知白双手一环,扭过了头:“先知老祖就不能休息休息?用脑子多累?再说了,要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提前预知,那日子多无趣。”
她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
多到可以用来浪费,多到浪费都浪费不完。
她是先知老祖,可要是提前预知所有的事情,那对她来说日子跟没过一样,太无聊了。
走到了老米头身边,她没好气的提高了嗓门:“起来,老身坐会儿。”
“啥?”
听到风知白让自己起来!
老米头都惊了!
抬头看她,忍不住自嘲笑出了声:“我现在可是伤残人士!你确定?”
“嗯呢。”
漠不关心的点着头,她上手捏住了老米头的后脖领:“赶紧的,磨磨唧唧的。”
老米头只觉得双脚一腾空,再低头时,人已经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瘸着腿,他往一边挪了两步,回过身一副生无可恋的看向风知白。
这丫头是真绝呀!
一点都不带心疼人的!
“哎呀~真舒服。”
优雅的坐了下来,风知白靠着轮椅,满脸享受,并且!心里丝毫没有任何愧疚和羞耻!
辰小道和闫宽把事儿干完后回来,老远儿就看见老米头瘸着一条腿站在路边。
再看向风知白时。
她已经躺在轮椅上睡着了。
“米先生。”
走到了老米头身边,闫宽搀扶住了老米头。
“这么快?你俩埋好了?”
看到两人这么快回来,老米头有些惊诧的出声问道。
“嗯,埋好了。米先生,你没事儿吧?坚持的住吗?”
闫宽问的是能不能坚持站着...
毕竟现在轮椅被风知白抢了。
“哎呀,我没事儿,不用担心。站着也挺好,松快嘛。”
辰小道走到了风知白身侧,看着她睡的香甜,真的很想动手打她!
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抡起了拳头,假意对着风知白的脑门挥了两下:“老米,也就是你惯着她!这才多久,都给惯成这样了!现在她能抢你轮椅,以后她就能拔你管儿!无法无天,没人能管的了了。”
“行了啊你!她昨晚一宿没睡,隔车上也没睡好,这会儿借我轮椅眯一会儿怎么了?你小声点,别给她吵醒了。”
“闫局,你看我说的对吧?风知白到今天能这么骄纵,老米有很大的关系!”
闫宽被他俩的对话笑到了。
不好意思看向了风知白,组织了好一会儿的语言才开口道:“风小姐她...嗯...怎么说呢,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有些说不出口,不是人的话。
大家虽然现在玩的还可以,但没到那种可以随便说脏话的地步。
“好!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
get到了闫宽话里的意思,辰小道表示非常欣慰。
“没,我可没说啊。”
着急辟谣,他掏出了手机拨着电话往一边走:“你们先聊着,我打电话叫人过来拖车,随便让人来接我们,辛苦你们等一会儿。”
“嗯,没事儿,谢谢闫局。”
笑着目送闫宽,辰小道上手扶住老米头:“做轮椅扶手上吧,有地方,够坐。”
轮椅的扶手是空的,而且够宽,老米头坐着既不妨碍风知白睡觉,也不耽误他坐下。
“好。”
应着声,两人往轮椅那边去。
等到了轮椅前,还没坐下!
两人的眼神就敏锐的落到了风知白放在一侧的左手!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穿着鹅黄色的长衫,垂下的袖子是宽袖。
但宽袖里面始终穿着里衣。
这会儿因为手臂放在一侧,宽袖被轮椅把手勾住,也就顺势将里衣拉起了一小部分!
而风知白里衣下露出来的半截手臂上,此刻静静的躺着一条又粗又长的疤痕!
这疤痕很难看,看愈合的刀口应该是钝器所致,而且伤口很深并且很大很宽!
两人看到那伤口的第一反应都是愣了一下。
在他俩的观念里,风知白不是那种会受伤的人。
一来是道行的确高深,二来她逃跑很快,三来是她总说自己能文不能武。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受伤,还是被钝器所伤?
而且,在一起处理了这么多的事情,也从来没见她处于下风过,没理由啊?
两人互相给了一个眼神。
最后由着辰小道小心的上手想要挑开挡住风知白手臂的里衣袖子,可当他手刚碰到袖子的那一瞬间!
一只纤长冰冷的手先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手腕处传来的那股凉意,沁入心脾!
“汝作甚?”
如同寒窖一般的声音从辰小道的面前传来。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忙慌的抬起眼帘看向风知白。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刻,盯着他的双眸里带着无尽的浑浊和阴冷。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眼里看到过的情绪!
他能感受到风知白身上透露出来的陌生感!
就好似,自己的老祖奶奶不存在了一样!
闫宽也注意到了几人这边的情况。
一扭头就看见风知白那凉如冰的眼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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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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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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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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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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