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示感谢,老米头特地约了曲云和金凤,想要请客吃顿饭。
但曲云下午忙着超渡青山头残留的冤魂,金凤作为东道主自然要陪同,所以两人都没得空赴约。
最后老米头只能带着一直处在兴奋中的风知白直奔市中心的步行街。
“小米,正南方真的会有奇遇,咱们去正南!”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还没上车,风知白就着急问道:“方才写字那笔拿起颇有不适,现世的毛笔是否都已更替为如此短小简洁之物?甚是方便携带呀。”
司机到跟前,老米头开了车门,风知白一溜烟钻进去,紧接着那张嘴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一边感叹着现世的进步一边好奇的询问各种奇怪的问题。
从早上带风知白出来到现在,老米头已经被念叨一个早上了。
先不说耳朵有没有长茧,但确实让他这颗老心脏有点承受不住了。
“是是是,改了改了,一样一样,对对对,嗯,对,没错,你说的对,是这样的。”
极其敷衍的点着头,老米头一整个:你继续说,反正我没在听的意思。
风知白神经大条,根本没有在意老米头的话,自顾自的问着问题,听到老米头说对对对,是的是的,她才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两人这状态,引的出租车司机都乐了。
哪里来的奇葩,各说各的还能聊一块儿去?
打着方向盘,他好笑的朝着老米头问道:“师傅,这您孙女?”
“对对对,是是是,没错没错。”
老米头还没从敷衍中回过来,司机问的问题他也是下意识的回答。
风知白极其嫌弃的往旁边座椅挪了挪,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老身与此人并不相识,阁下莫要误会。”
“你不认识我?”
听到风知白说不认识自己,老米头眼睛一睁:“咱们俩昨晚可是过命的交情!谁收留的你?又是谁早上那么辛苦帮你问怎么上户口?谁那么辛苦带你去警局填的资料?怎么了?一上车翻脸不认人了?”
这才不过短短一日半,老米头就已经被风知白逼的没了之前小心又谨慎的样子。
看到老米头翻眼,风知白身子往前一卷直接苟起来了:“老身不是那个意思,小米,你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我可真谢谢老天爷让我遇上你。”
掐着人中,老米头学会了给自己供氧。
“老身也不想的,但上天注定的缘分最大嘛。”
“你们爷孙感情真好,没代沟。”
看他俩互怼打闹,司机忍不住笑着调侃。
“不是爷孙,就是朋友。”
“朋友?”
像是听到了什么惊讶的话,他好奇的眼神在老米头和风知白身上来回打量:“真朋友啊?”
“真是朋友,昨天刚认识的。”
“哟,那您二位这是忘年交啊?少见呐。”
“也不是,就是正好志趣相投。”
“志趣相投还不好呢?不像我们,到了这个年纪,别说是朋友,能交心能说话的都没几个。大家都被家庭压力,生活压力压的根本没时间去社交,更别说是志趣相投的朋友了。我看您这年龄也不小了,还能交到一个能说话的朋友,确实不容易。”xiumb.com
老米头看向风知白,这心里也是落了底:“也是。”
风丫头虽然老是做事离谱还语出惊人,但说句实在话,确实和自己能聊得来。
而且,讲句真心话,他觉得这丫头和自己还真没什么代沟,非要说代沟,那大约就是他觉得风知白有一种比他老上很多年的心态。
有一种小孩子装老年人,企图混淆视听的感觉。
“挺好的。”
司机笑笑从后视镜里看向风知白。
而此刻,某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老米头和司机看向自己的目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见过的现世高科技,恨不得立刻下车将这些东西研究一遍,哪里有空搭理其他人。
“小米,那是何...”
“滴滴滴——”
回了神,风知白指着路边停的一辆洒水车,正打算问老米头是何物,几声按喇叭的滴滴声打断了她的问话。
“滴滴滴——”
“滴——”
喇叭声嘈杂混乱,异常刺耳。
两人从车里往外看,车子已经行驶到了青海高速上的高架大桥下。
随着车子被缓慢逼停,高桥下越来越多的车子被迫停下,按喇叭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炸耳!
“滴滴——”
“怎么回事儿?前面堵车了?”
“走啊,不动了?怎么个意思?”
“前面怎么了?快动啊!赶时间呢!”
车子被逼停在原地不动,车上开始有司机摇下车窗扯着嗓子大声吼叫。
风知白和老米头这辆车正好卡在了最中间的地方。
大家下车,前后左右都看得到。
风知白车上的司机师傅也跟着按了好几下喇叭,听见大家都在骂,摇下车窗往外看。
密密麻麻的车辆直接堵死在了路上。
高速公路上的几条道全是各种各样的车。
老米头也将脑袋探了出去,来回看了看:“是不是前面发生车祸了?怎么不动了?”
“不知道,再等下吧,再往前就是高架桥,可能是在清理障碍物。”
外面开始有车主下车往高架桥的方向去。
风知白将另一边的车窗摇下来,一双星眸转来转去最后才侧头对着司机问道:“此去是何方?”
司机愣了一下,没听明白她的话。
“她是问你这里是什么方向。”
接受到了风知白的问题,老米头抓着座椅解释道。
“嗷,南边,拐个口再下高速还有一段距离就是市中心的步行街了,不是很远。”
“南方呀。”
嘟囔了一句,她推开了车门:“奇遇来了,小米,下车。”
老米头都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就听见风知白说奇遇来了,下车。
“什么奇遇?”
一脸懵逼的看向风知白。
司机也懵了,高速下车步行第一人呐:“不是,你们步行去啊?这还有一段呢!你们要是步行,这得走到啥时候啊?”
“对不住对不住,提前下车了,给,钱,不用找了,对不住啊,师傅。”
老米头见风知白真下车了,赶紧从包里掏出了百元大钞放到了那司机的手里:“真不好意思,我们有事先下了。”
“哎,不是,你们真下啊?这可是高速!”
司机抓着钱,看他们俩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啧啧的砸吧着嘴:“真佩服哟,这俩奇葩。”
而此刻高速路上,所有的车子都在按喇叭,杂乱的怒骂声夹杂着疑问声像是3D立体环绕音一样,不绝于耳。
排排车道上,只有风知白和老米头两个人不断的穿梭在车流之中。
风知白脚下的步子有点快,老米头在她身后也只能用跑的才能跟上。
“丫头,你这腿不长,步子迈的挺宽!走那么快干什么?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奇遇?神神叨叨的?”
快步跟上风知白,老米头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这丫头走路是真快。
听到老米头问,风知白步子稍稍放慢了一些,浅笑了一声伸出手,指向高架桥的方向:“小米啊,你缺一双会发现的双眼,你抬起头好好看看,看看那高架之上有何物?”
看向风知白手指的方向,老米头皱起了眉头:“高架上还能有什么,难不成还有人跳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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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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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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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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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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