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鬼黄请来了。”月白衫子少年手一挥,已先带路。
走到火把旁,大家才看清地道的尽头居然是一堵很厚的石墙,上面寒森森密布着铁锥,那千百个锋利至极的铁尖冷冷地指着大家。
只见正中开着一道极其狭小的铁门,居然还有一尺多粗,稍胖的男人都不好进,大家看着都叹服。
一天下盟帮众一时好奇起来,伸手去摸那柄锋利铁锥,谁知道只听见嚓地一声响,石墙竟飕飕射出十余羽箭来,这时那个男人离石墙的距离才不足一尺远,一改往日的突然,居然吓得呆若木鸡,一动都不知道动弹。
幸好多杀鬼黄就在旁边,一听异声,脑袋都没有转动,伸手就拽,这才险象环生地躲过箭矢突袭。
那个穿着月白绸衫的小伙子听到后面传来响声,赶紧又转出去,满是歉意地挠着脑袋笑着说:“真的对不起,一时忘记提醒你这个满墙都是机关的地方,绝对是乱摸不出来的。”
多杀鬼黄袍袖一挥,笑道:“走起路来,大家伙儿要当心,别好不容易逃得出去又白白死去活来,这笔买卖可是有些寒碜的。呵呵。”
有了前车之鉴之后,这次进去当然大家都很谨慎了,一个个鱼贯而入全神戒备了,穿过小门洞竟然不逊色于如临大敌。
走进铁门,是个极宽的地穴,地床椅桌凳都极尽奢华繁巧之能事,但见到处堆着金砌玉宝光芒朦胧,顿时恍如走进琉璃世界。
只是大小家什都是随手堆起来的,镜子都是躺在地上的,椅子都是有高在大柜里的,餐具都是厚厚的沾着灰尘的,在华丽中大家却俱有一种无处可坐的感觉。
多杀鬼黄哈哈笑道:“他妈,倒象是回到老子当年宿舍里去了,嗬,好玩、有趣。”
月白衫子少年满脸通红,讪讪地笑着说:“本以为今天就整理好了,谁知道多了那么多东西。”
夏候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多杀鬼黄:“那啥月亮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哼哼,他吗,”多杀鬼黄亡命阿焰漫不经心的说道,“先刺聋他耳,然后切剥他舌,十指一个个,最后印上他掌。”
夏候只听到心里栗栗、背心冰凉,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还是被击毙?”
亡命阿焰哼的一笑道:“如果一掌让他死去活来,不是枉称鬼黄拳吗?我打了他七分力道,他要生死七次才会说出来,沧海蜃楼是要杀了他的,不要想听一整句,除非你死了七次脚,呵呵。”琇書網
人们听了都会产生凉意。
想想当年月冷西湖连死八九回后,完全靠系统武功扬威自己再也难以出头。
多杀鬼黄却向夏候问道:“这小兄弟以后倒是怎么跟你认识呢?”
这次蛤蟆吉的交待简单多了:“事后他跑出来一阵,回来后说是左丘白的难处,向我提出救不救亲弟弟的问题,我自然说不救亲,所以才会如此配合。”
“就是这几点吗?”鬼黄眉头紧锁。
“就是这几点,”蛤蟆吉忽的又补充道:“是的,他又说,曾经在孤崖里帮过我们一哥嘞。是把黄鹿交给我的哥哥,只可惜他此刻正好又走了。”
“他在说我啊!”这一次轮到赤丸,大吃一惊。
“是的,”月白衫子指手划脚的说道,“当日于琳纭洞被困孤崖,失双剑之兄必见地下黄土异象,则下是吾呀。他那把双剑,也被我送了回来。”月白衫子用手指着他的鼻子睁着眼睛说。
“是自己吗?”赤丸依稀记得当时的奇特情景,但绝对却有想过底下会藏有如此老大活蹦乱跳的性命,更不曾想过这性命会在最为危难之时挽救他的性命。
“我这把剑被你塞进我手里了吗?!”赤丸还是不相信,他始终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日向宁次才能帮助自己。
“您有吗?”月白衫子满脸疑惑地看了赤丸一眼,这失声惊呼,他可没见过呀。
赤丸踏着前面的台阶,左刀剑一横,右刀剑一横之间,右刀剑已经钻出左刀剑的下方,随身带着轻轻的一转,双刀剑一颤,已经在突然间同时被砍断。
双剑凛凛冷风竟激得月白衫子头发都荡了起来。
“你,你......”月白衫子很自然地认出那天力阻强敌双手剑法,但还是无法相信赤丸现在是他最初帮助的那个人,二人不仅身形面貌并不雷同,即性情也完全对立。
赤丸话不多,但对左丘白笑了笑:“面具在哪里?”
左丘白也笑了,走了几步,伸手摸了摸面具,递到了赤丸手里。
赤丸对月白衫子说:“你们看。”
轻则将薄面具贴肉敷于面部,内功用之,面部顿时热乎乎的,两手洗脸般按揉着脸,当把手放下来的时候,人们已经同声惊呼。
众目睽睽之下看清,赤丸站在地方上根本没有动静,但大家都怀疑是变了个人,有的揉捏着双眼,要看清是赤丸的障眼法儿。
蛤蟆吉提着双斧,围着赤丸上下打量,方瞪眼问:“你是认真的...认真的哪个哥哥呢?”
赤丸笑道:“如假包换的我是区区一个赤丸。如果您不相信的话,还不如让黄鹿去瞧瞧。”
蛤蟆吉一拍脑门,叫道:“有耶、黄鹿认了主、这你们要瞒着走。”
说完就早早地把黄鹿放进乾坤袋里。
人们只看到一片黄色的光芒,再听到欢嘶的声音,黄鹿已经兴高采烈地跑向赤丸,一个大热舌直舔着赤丸的脸,分明喜以异常。
蛤蟆吉双斧当的一拍,也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赤丸,欢喜道:“果然就是哥哥你,想不到你就是狂侯赤丸他妈,孤崖我心想,这种角色怎么能籍籍无名呢!!哈哈,呵呵。”
赤丸感到亲人的温暖和牵挂,比起刚才地上的生死悬在第一线,突然之间,竟然不知身在何方。
好半晌,赤丸走到月白衫子面前,双手一拱,长揖到地,谢道:“其时若不蒙诸弟相助,赤丸焉得今大会诸弟光景,此声谢恩,实憋闷久之,今方得以恩公前吐。哈哈,真的很过瘾。”
月白衫子一时竟手忙脚乱,李嘴张得说不出一句话,脸都红了:“遗憾的是我的武功太烂,胆太小,没敢上,要不得,要么八壮士孤军奋战千军。”
说完头都低了下来,明显对无法共赴危亡感到深深的抱憾。
“你们今天在鬼天哭大老板沧海蜃楼眼皮子下救出我们二十几个人,将来也足可自诩江湖。”
亡命阿焰转过身来,望着月白衫子,沉声说道:“孩子们,你们的姓名是什么?”
“对空的!”月白衫子的表情一亮,跟在后面黯然喃喃地说:“可惜并非明刀明枪、鬼鬼祟祟。”
亡命阿焰笑着不理他,只说:“三耳天地人、空空二界行、小子之名倒腾豪气干云气。”
聂空空满脸得色地说:“我也写过夜四歌。”
“我?”赤丸说。
“好吧,夜四哥狂侯之名,吾虽深藏不露,亦耳濡目染,”聂空空一本正经的道,“四海共一宵,九州剑共曲,如何?”
左丘白忽的笑道:“我倒是有句话说四海九州夜深,是万剑同歌。”
亡命阿焰点头道:“如果要早于数百年,到了的年代,真可谓慷慨豪侠之佳句。”
左丘白却道:“谁说这个时候不夜深沉,东海新大陆的机器人帝国渐渐扩李而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亡国灭种的厄境在即,这一夜,难道不够深沉?我看到亘古没有像现在这样夜深沉啦。”
众人听着俱是一阵默然,聂空空却道:“为此,黄龙老前辈独辟蹊径,开了用游戏选拔人才之先河,选择脑域可以发展者编在独立军和机器人军团之间颉抗呀。”
左丘白叹息一声:“为此,联合政府还放开脑域开发限制,足见情况之难。只不过独立军看起来与联合的关系相当肮脏而不是铁板一块。”
“你说黄龙选人,就是要和机器帝国抗衡吗?”赤丸惊恐地问。
聶空空伸一下懒腰道:“外人肯定不会这样说,但我有个哥们儿打游戏玩得忽然不见了踪影,之后就来信说他参加独立军。”
“怎么回事,夜四哥?”聶空空顺口问。
“没有,什么都没有。”赤丸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
“真的?”但几乎每个人突然涌上来,紧李也关切地问:“倒底入选的标准不?你哥们信了没?”
看得出几乎每个人都为参加独立军而感到自豪。
可聶空空只是摇摇头,怅然道:“我一遍又一遍地读了七八十遍,却一无所获。嗯,这个小气鬼连个暗示也没有。”
哎!大家一起叹息着,各自散去。只有亡命阿焰恨恨道:“老子在自己的博弈中独占鳌头,将这个江湖搅的天昏地暗,不信黄龙不择我者。陈哥哥,您说是吗?”
赤丸一脸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否该向他说出自己想退出比赛的话。
老子本想顶天立地、纵横万里的,但如果牺牲了当神经病的机会,就真的.
痛苦地死去也是疯癫一世强万倍呀!
飞剑白独自坐到旁边,轻轻地拔出长剑缓缓擦去:“两年了,总之再等两年吧,不可能的话就加合政府吧,说啥都要和机器人打架。”
地寂静无声,每一颗心灵飞向未来,飞向遐想的领地。
但赤丸还是可怜巴巴地纠结于现实决择,好期待入选,但你不知道任平生为之付出多少。
亡命阿焰率先打破平静,向聶空空说:“你们这所地方虽稳固但总不能躲着不走呀?”
聶空笑道:“出门还是不易的。”说完在旁边的一个李桌轻轻掀动了一下,就听到哗拉的声音,一副柔梯挂在头上。
聶空空道:“沿着它走,就是小镇上最大茶楼的对面桑树顶了,悄悄地走了出来,神也不知道。”
赤丸这时明白了羊皮卷中为何要表现出夏候夔的树身,当时他如果上树一看,哪里有什么大的波澜,想起来由不得摇头摆尾。
亡命阿焰道:“沧海蜃楼此时还没有追上,估计已经离开,我必须马上回到晋阳去通知西门大哥鬼天哭哭啼啼地在石龙镇大聚众,小弟,这个就告辞吧。”
赤丸忙道:“沧海蜃楼一计失败定然另生两计阿焰你归途恐怕不会安宁。”
亡命阿焰恨恨道:“这沧海蜃楼其他的都是扯蛋的,不过是诡计多端层出群芳罢了,如此,我不带个哥哥,独身而归,谅其沧海蜃楼是寻不到我的。”
赤丸微微沉思了一下,伸手摘下他脸上的面具,温柔地递给亡命阿焰:“反正什么都要注意。
大师兄西门送来的容貌可以凭心改变,而阿焰兄的内力则是深湛无比,只要是内力处处都有,此物就可以万般改变,这遭逢恰好物归原主得所不易嘛。”
阿焰没有推辞,接过朗声说:“八月十五弟弟一定会跟你痛快的喝上一次。”说完轻一纵步,人们已经登上软梯,三回头,人赛灵猫的影子早已消失。闲置的长绳梯,轻摇。
这时,空落落的左丘和夏候走过来说:“我们莫非一直在躲避?”
赤丸一笑,却反是对聶空空问道:“不知道你们这个空空两界行,技能怎么学出来的呢?”
聶空空脸上一红,说道:“我这个都是系统道具功芳比不上三个兄弟一身真本领。”
夏候首先叫道:“什么真本领假本领,能生擒俺就是真本领,再说这个地底下黑洞洞地七拐八绕地七拐八拐地七拐八弯地,就可以纹丝儿毫不逊色地挖在沧海蜃楼阱井边上,能人不能人,那就是大本领真本领。”
亲自登上地道的赤丸、左丘白等人听到夏候的话后一起会心点头。如果是他本人,只怕连南、北都难以分清,何况丝毫不逊色地恰好挖进沧海蜃楼所设之圈套。
“是的,”众人一齐起哄道,“这样地上、地下空空行能力也给我们看了下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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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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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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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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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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