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描述的美人落泪,竟是这幅场景,难怪纣王昏庸,又难怪红颜祸水,萧祤升看的出神,竟发现周遭还有一个目光停留在苏揽月身上,正是谭严宽。
萧祤升瞥过去,正巧二人目光对视,那股寒冷狠狠的将尚且涉世未深的兵部侍郎吓得一个踉跄,低下头不再有动作。
“这……”苏景山心里嘈杂的很,爱妻秋儿难产而死,又遵圣意将年幼的苏揽月送出京城,他本就心中亏欠,想将事情化解,可转头看到秦舒玉母女二人抱团痛哭,真真是乱作一团!
“还望父亲为我做主,若是执意怀疑月儿,倒不如搜上一搜,看我怀里可藏了什么蒙汗药。”苏揽月伸出双臂,俨然一副不怕搜查的模样。
周遭根本无一人敢动,苏揽月现在可不仅仅是苏府养在乡下的丫头,她还是萧祤升的王妃。
秦舒玉还没搞清事情原委,真以为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了冤屈,便立刻推了身旁的丫鬟一把,“快去啊!”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倒是干干净净,丫鬟颤抖的收回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什么都没搜到。”
“许是她早早就丢了!”苏婉清大声喊道“既是蓄谋好的,她定做的严密。”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来看看妹妹,如何认定是我,还是故意来冤枉我。”苏揽月用手帕将泪擦干,扭头看了一眼彩儿,“彩儿,去看看侍郎夫人可藏了什么东西。”
彩儿早就看苏婉清不顺眼了,上前一步,就要伸手,谁知被苏婉清大力甩开,“你个死奴才,怎能来碰我?”
“怎么?还想让本王亲自搜吗?”萧祤升看着苏景山一脸抱怨,“岳父大人,可应当公平公正才对。”
“王爷说的是。”苏景山点了点头,擦了擦额头冷汗,抬头瞪了苏婉清一眼。
见父亲也不能为自己做主,苏婉清只得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扯着披风遮掩着胸膛,她心中千军万马奔涌而过,趁着拉扯披风的空隙,手心里紧紧攥住剩余的半包迷药。
“小姐,饶是什么都没……”彩儿正要复命,突然就看到苏婉清攥紧的双手,“你手里拿的什么?”
“哪有什么东西?!”苏婉清明显有一瞬间的慌乱,彩儿也不客气,伸手就去抢夺。
纸包被细碎的指甲磨损,从指缝中散出,顿时向周围蔓延开来。m.χIùmЬ.CǒM
彩儿哪知躲闪,吸进鼻子里,两眼一翻就向身后倒去。
“不好,是迷药,快屏住呼吸。”侍卫挡在萧祤升身前,对着苏婉清拔刀而立。
“王爷,父亲……相信我!”
苏婉清见事情败露,整个人又重新摊坐在地上不知所措,见苏景山无动于衷,紧锁眉头,她便把目光又投向了谭严宽,然而她这夫君也是眼神躲闪,她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原来是妹妹陷害于我?偷走我的发簪假装是我掉落,甚至不惜用自己的清白做赌注诬陷我?”
苏揽月节节后退,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竟还选在母亲宅中,若是她在天之灵看到,定是心疼我……”
她不仅会装可怜,还会字字诛心。
苏景山握紧拳头,猛的砸向一旁的柱子,“真是家门不幸!”
四周仆人窃窃私语,心中都有窃喜之意,这二小姐向来嚣张跋扈,没想到这次撞了南墙,看要如何收场。
秦舒玉见此忙跪在地上,“不是清儿,是我,老爷,是我。”
她一把抢过纸包,“是我嫉妒揽月抢了清儿的风头,故出此下策,这迷药也是我方才掉在地上的,清儿为了保我,才紧攥手中不交于老爷。”
“母亲……”苏婉清瞪大着眼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平日里端庄大气的秦夫人倒也有这般狼狈之时,苏揽月擦了擦眼角的泪,她们母女谁挡下这一刀都无所谓,想必都能老实几天,自己也能清醒个一时半会。
“若是母亲还在,想必也这般疼爱于我……”苏揽月故作失落的低下头。
“你!你好糊涂啊!”苏景山长叹一口气,自己朝夕相处的女人竟如此蛇蝎心肠,只觉得心头发闷。
“月儿本就命苦,是我此生亏欠……,你就在房中老实抄念佛经,莫要再出门惹是生非。”
“快把夫人送回房去。”苏景山转身,懒得再看地上的女人一眼。
这是被禁足了?
秦舒玉十几年来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她虚脱的跪着,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罢了,就算自己被永远禁足,也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世人唾弃,被夫家嫌弃,她顺从的跟着丫鬟出门,只留下苏婉清一人目光呆滞。
“有劳侍郎大人不嫌弃,将小女带回府中好好安顿。”谭严宽见苏景山行礼,也跟着弯腰行了个礼。
衣衫不整示于众人,即使他心中再嫌弃,可苏家和皇室的关系对自己将来有利,所以这二小姐该供还是要供着。
“本王乏了。”萧祤升打了个哈欠,眼神倦怠,“只要本王的爱妃是清白的就行,其余便是岳父大人的家事,本王便不掺和了。”
“让王爷见笑了。”苏景山把头狠狠的低下,这张老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月色即将降临,空气中凉意递增,萧祤升给苏揽月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推自己出门。
苏揽月自然识趣,她推着萧祤升缓缓来到园中,微风吹过,空气里飘荡的木槿花香,清新甜雅,萧祤升微微闭目,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谢王爷今日相助。”她看着面前石子路绵延起伏,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和缓起来。
“你是本王的爱妃,本王护短,世人皆知。”萧祤升回答的云淡风清。
“既然如此,臣妾还有一事相求。”苏揽月顿了一下,声音略带哀求。
他的小王妃又有什么新想法?萧祤升侧过身来,看着那双含水双眸,楚楚动人,“说来听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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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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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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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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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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