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月和阿高为首的仆役们挡在来势汹汹的官兵面前。
墨迁本想将自己的武器拿出来,可想到对方是官兵的身份,他唯有跟在五月的身边将人拦住。
“爹和娘还在屋里休息,你们若只是为了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而来,还请离开。”
“捕风捉影?”
岑依山嗤笑了一声,微微一扬手。
背后的官兵就自发的让出一条路,许久未见的两个身影颤颤巍巍着、互相搀扶着走上前。
夏源和安氏此时都只是穿着再简朴不过的衣裳,哭哭啼啼的朝着岑依山跪下。
“岑大人,您可要给我们二老做主呀,我那不孝女昨日说她弟弟丢了她的脸,打了她弟弟一顿,还找人将我们从客栈里给赶出来了!”
安氏哭天抢地,说的有鼻子有眼。
而一旁的夏源虽然拉不下面子,却也扶着安氏,跪在地上开口。
“不仅如此,她和墨澈还撺掇了村民和镇民有意针对我们二老,让我们过不下去。岑大人,墨澈这样的人,也配当朝廷命官吗?”
“她就是一直惦记着当初我们给她找婆家的事情,怀恨在心,想要杀了我们两个老的呀,岑大人,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呀。”
安氏也不敢真的磕头,只身子往前一扑,倒在地上撒泼打滚。
几个仆从听着都是满头雾水。
而岑依山则抬手示意人将二老扶起来,又看向墨迁:“这两个人,算起来也是你名义上的爷爷奶奶,你不会不认得吧。”
墨迁的脸瞬间黑的像是锅底。
夏家这几个人,每次登门都必定要从娘亲手里拿钱走。
墨迁怎么会忘,看向几人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他们是娘亲的父母。”
“哼,连你们都知道我们的身份,偏偏那个不孝女不知道!如今女婿都到了禁军校尉的位置,竟还翻脸不认人,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夏源骂骂咧咧,面上边将身边的安氏给拉了起来,直指主屋,“夏白安,你这不孝女,还不快给我出来!”
岑依山也冷着脸:“校尉大人、校尉夫人,皇上的恩赐不容玷污,如今你回归朝廷,自然知晓该如何孝敬双亲,做百姓的表率,还请出来将事情说清楚。”
一门之隔内。
夏白安简直叫苦不迭。
好死不死,这群人还真的找上门了。
而且墨澈的官职,还是她特意向皇上讨得,皇上甚至没调查墨澈当初的事情,只听云瀚义一个人说的话,便为他平反。
此时若是闹了这种家宅不宁的事情……
那疯皇帝若是得知自己的赏赐,反而惹来诸多流言蜚语,还指不定要收回成命。
想到这里,她又看向墨澈身上清除的七七八八的云华散。
她大喊:“知道了,马上就出来。”
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墨澈在治病的过程之中,早已经脸色苍白如纸,如今没想到夏白安施针的动作突然加快,滔天巨浪一般的疼痛朝他扑来,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此事,怕是不好应付。”
“我知道,可犹豫着,不如先办事。”
夏白安嘴上应付几句,手下的动作还是稳稳当当,只是几滴汗水顺着脸颊滚落。
而门外的人听见这声,却都神态各异。
岑依山却推开眼前的人,朝着主屋门口走去:“此事,可不是你们说能等,就能等的。”
声音渐渐接近。
夏白安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几分,可她仍面不改色,只是将被褥突然抬高,将她和墨澈都严严实实的遮起来,喉头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墨澈眼神微暗,扶住她的腰侧:“再低一些。”
“你别得寸进尺。”夏白安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微微放低了身子,像是坐在墨澈的怀中。
墨澈将她拥着,下腹愈发燥热,他的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几分。
“滚——”
他说完这个字,门外的岑依山像是被震惊到。
这青天白日……
不,不对。
岑依山想到明川大人带来的消息——龙脊藤突然被人抢走。
而夏白安医术了得,若是她正在以此为借口给墨澈医治的话……
“爹和娘亲还在休息,你不许……”墨迁趁机上前想要阻拦。
岑依山眼一横,直接将他扫开,而墨迁也不遑多让,直接动起手来。
岑依山一惊,没想到这小屁孩儿的武功竟也如此了得。
幸好背后的几个官兵见情况不对,上前将墨迁拦了下来。
而安氏则是盯着门扉,一咬牙就冲上前:“我来!我自己的女儿和女婿,难道还要我避嫌了吗!”
岑依山眼睛一亮,同安氏一起将门给狠狠踹开。
两人踏入屋中,就听见夏白安低低的惊呼声,透过屏风的缝隙,还能看见两道纠缠在被褥里的身影。
岑依山还怕看不清,正要往里走,突然见墨澈从床榻上爬起身,将怀里的女子抱了个满怀,直接将手边的佩刀带刀鞘,一并朝外扫去。
岑依山差点儿躲避不及,但还是拖拽着屏风,双双跌在地上。
背后的安氏被吓了一跳,仍是不依不饶的想要上前。
而迎面而来的则是一只茶杯。
安氏被击中脑门,摔了个人仰马翻。
而床幔则被墨澈轻轻勾下,堪堪遮住床榻上的两个人,墨澈这才从喉间溢出一声通呼。
夏白安赶紧大声喘了一句,边摁着他重新躺下。
刚才还未来得及拔出来的针差点儿刺入血肉。
她急急忙忙的帮人将针拔下,只好含糊不清的开口:“送客!”
“娘!”
墨迁和墨玉从外面杀了进来,五月一个人抵着门口几个官兵。m.xiumb.com
还是一直在角落里的祭祀婆婆先一步开口:“大人!这里再怎么说也是校尉的府邸,天大的事情,也要依律办事……夫人的双亲入内也就罢,你堂堂一个朝廷命官,怎还得强闯我们夫人的房间!幸而今日是我们老爷在,拦了你,不然,这位大人又该是什么罪名!”
岑依山正要起身,却被两个小孩子踩了两下,肋骨发疼,半天起不来身,听见婆婆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
“扶我起来!”
他喊道,边看了一眼床幔里明显交叠的身影,又碰了碰自己手臂被佩刀砸过的地方。
很疼,可见墨澈用了十足十的内力,完全不像是在治病的样子。
而且,哪有人这样抱着治病的。
他看了一眼门口不依不饶的婆婆,知道她也是个会来事儿的,不好继续多待,吩咐人:“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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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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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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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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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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