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持着看热闹的八卦心思,众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房门大开的房间,围的滴水不漏。
门前的空地上,只站着王美霞和店小二两个人。
王美霞故作惊讶的指着床上衣衫不整的两个人,怒声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夏白安你也太不知廉耻了些吧,竟然和钱老三如此……”
众人哗然,都伸长了脖子瞧。
脸上挂着纱布,一身灰白衣服的人,可不是这几日包着脑袋四处惹眼的夏白安。
而另一个,自然而然就是前两天因为推人下楼梯的幕后真凶,钱老三。
“没想到这钱老三已经被放出来了。”
“可不是,刚才我瞧见,还是夏白安亲自带着人去赎人的。”
“那夏白安不是土财主的女儿,什么官员的娘子么,哪里来的脸去赎外男?”
说到这里,几人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场好戏。
王美霞更是道:“我原只是想来找夏白安问问商路之事,竟没想到碰到这样不知廉耻的一幕!还是在我们青山镇的地界儿上,真是给我们镇子丢人!”
一旁的店小二忙跟着说:“这事情要是闹大了说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镇上的女人,都如此不知廉耻,能为钱财陪睡呢!”
听闻此言,众人群情激昂,一个个都红着眼怒吼。
“赶紧把她送到官府里,一个云脉村的女人,怎么能牵连到我们镇上女子的清誉。”
“村里来的,果然如此不识礼教!”
王美霞借着人势,直接走进了房间里,二话不说就将床榻上的女人给拽了下来。
女人摔在地上,嘤咛了一声,方才慢慢的睁开了眼,捂着脸上几圈凌乱的纱布,并不说话。
王美霞却俯身而下,捏住了她的下巴。
“夏白安,你就等着被浸猪笼吧!”
女人为之轻轻一颤,不怒反笑,竟是探出手去,反手拉住了王美霞的手腕,挑衅的看着她。
这夏白安,竟还不老实!
门口的店小二见状,赶紧道:“墨家夫人,您还是不要挣扎了,我方才进来给你们二位送酒的时候可都看见了……你半脱下了脸上的纱布,半张脸的麻子,正和钱老三衣衫不整的抱着,惊得我都没敢多看两眼!”Χiυmъ.cοΜ
王美霞阴恻恻的勾唇一笑,甩袖起身:“快去叫官府的人来,夏白安竟然行此不贞不洁之事,应当……”
“应当什么?”
门外,一道清冽的声音刺破了吵闹。
王美霞的身子也是一顿,这熟悉的声音,是夏白安的!
可,夏白安不就在她眼前么!这声音怎么会从外面来……
她怔愣的回过头去,只见一身红裙的女子自外而来,白净的脸上毫无瑕疵,略有上挑的眉眼染上几分笑意,红唇轻轻勾起,似笑非笑的对上王美霞的眼。
“我不过是被表哥叫去外面拆脸上的纱布,怎么一回来,便听到有人侮辱我的清白。”
她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前,手里的鸳鸯帕子被她的指尖勾来抹去,搭配那张姣好的面容和张扬的红裙,美而不妖。
“你,你怎么可能是夏白安!”王美霞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我就是夏白安。”
夏白安笑的眉眼弯弯,指尖顺着自己的眼角慢慢滑落,掠过鼻尖,落在唇上,一颦一笑皆是勾人心魄,“我不过是治好了脸上的麻子,难道各位就不认识我了吗?”
“你的麻子脸可是天生的,怎么可能……”
“可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擅用医术,更会辅以芦荟膏治理脸颊,清除伤疤麻子,便是天生麻子,也逃不过我一手好本事。”
夏白安得意的微微一抬下巴,见钱老三还睡得跟死猪似的。
她方才施针,根本没有彻底弄晕他。
如今外面这样吵闹,他倒是半点没有醒来的迹象。
想到这里,她只先侧目看向了店小二:“这位小哥方才说,正瞧见钱老三和麻子脸带纱布的姑娘紧紧抱在一起,是么?”
店小二盯着她的脸,已然明白方才自己所说有错。
夏白安的脸上干干净净,哪里来的麻子!而且她还是跟着人群走上来的!
但是,刚才他说的话,这么多人都听了去,总不能突然说不是。
纠结再三,店小二还是决定冒险赌一把,梗着脖子开口:“是!”
“当真?”
夏白安勾唇,对着地上的女子莞尔一笑,“姑娘,你能否将脸上的纱布摘下,叫众人一观,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自然。”
女子看见是夏白安,这才慢慢的揭开脸上的纱布,露出其下精致的面容来,且她脸上白白净净,还染着胭脂水粉,眉目含春,当着众人的面,丝毫不羞赧的拨弄肩头欲落不落的衣服。
“各位客官瞧仔细了,我柳琵琶的这张脸白白嫩嫩,哪里来的什么麻子!”
店小二当即双腿一软。
这两个女人脸上都没麻子,王美霞让自己干的都是些什么差事!
而旁边的人倒也听出了端倪。
“柳琵琶,这不是天仙阁里花魁的名么!”
“原来只是钱老三叫个妓子的事情。”
众人议论纷纷,楼下,一群衙役也闻讯而来,拨开重重人群挤了上来,目光四扫:“谁青天白日的行不轨之事,说!”
众人战战兢兢的不敢出声。
王美霞面色铁青,半晌挤不出一个字来。
倒是夏白安走上前去,不轻不重的掐了钱老三的胳膊一把。
“卧槽,谁他娘的打扰老子睡觉啊!”
钱老三疼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迷茫的着眼环顾四周,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床边的夏白安,好看的一张脸,一身红裙,怔怔的看了半天,“你……你谁啊!”
“……”
钱老三简直没救了。
夏白安不雅的翻了个白眼,不过见他如此茫然的模样,顺势问:“连我都不认识了?刚才你还记得自己跟谁喝酒啊?你指一指。”
钱老三还迷瞪着,瞅着门外乌泱泱的一群衙役和百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终只是低头看了柳琵琶的背影。
这不是夏白安的衣服么。
钱老三顺手一指:“当然是跟她喝酒啊,这一身灰白衣衫和地上的纱布,没错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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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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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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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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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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