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格杀勿论!”梁寅骞喊道。

  无数的羽箭朝着众人飞来,四人越发不敌。

  远处还有马匪虎视眈眈,他们根本逃不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过片刻已经到了跟前。

  梁寅骞陡然一惊,立刻嚷道:“放箭!放箭!”

  “姚大人,姓梁的交给我!”刘剑虹喊道,朝着马背抽了一鞭子。

  马儿嘶鸣,迅速朝着梁寅骞冲去。

  “怎么可能。”梁寅骞咬牙,猛地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的目的是姚青锋!

  “淫贼,老娘今天教你做人!”刘剑虹大吼一声,挥鞭直取梁寅骞脑袋。

  梁寅骞慌忙往后跌了两步,咬牙切齿的说:“拦住他们!”

  “杀!”姚青锋提刀,将这两日的屈辱尽数宣泄了出去。

  双方顿时混战起来,兵刃相交,喊杀声一片。

  “裴公子别管我了,你快走。”翟勇年后背和腿上都中箭了,根本走不了。

  裴修安没应他,只是搀扶着他吃力的往外跑,片刻也没有停留。

  翟勇年接近两米的大汉,裴修安拖着他有多吃力可想而知。

  忽然,翟勇年大喊:“小心!”

  竟是有马匪从旁边偷袭,一剑刺向了裴修安。

  与此同时,一只羽箭破风而来,没入了马匪的胸膛。

  裴修安抬头看去,是姚青锋。

  “你们先走。”姚青锋骑马到了两人跟前,下马把缰绳交给了裴修安。

  裴修安忙搀扶着翟勇年上马,回头道:“劳烦姚将军帮我抓一人!”

  “谁?”姚青锋问,纵然身上被折磨的伤痕累累,双眸依旧锐气逼人。

  “王克俭!”裴修安道,随即脸色一变。

  只见混乱的人群中哪还有王克俭的身影,他早已经和梁寅骞逃跑了。

  另一边,赵烈注意到刘剑虹竟然只身去追梁寅骞,心中顿觉不妙,将李笑天扔给了孟桑,转头又往回跑。

  孟桑抓住李笑天的胳膊,正想带人走,忽觉身后风声疾响,后背就吃了一记重锤。

  李笑天连带着扑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砂石。

  孟桑顾不上李笑天,急忙从地上爬起来,“铛”的一声,转身以剑挡住了第二记重锤。

  “西鲁!”李笑天激动喊道,连滚带爬的朝对方跑去。

  西鲁粗声道:“主公,你去我身后。”

  话音落,像头熊一样的西鲁攻势越发凶狠,手中的鎏金双锤舞的虎虎生威,强劲霸道。

  孟桑是宫廷护卫,武功更偏向轻巧精妙,他是第一次遇上这种蛮横的几乎是野兽一样的打法,渐渐感觉跟不上节奏,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

  李笑天眼看自己被梁寅骞给放弃了,心中大骂对方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自己也不敢恋战,“西鲁,快走!”

  “嘭——”

  西鲁抬起一锤砸在孟桑腹部,孟桑吐出一口鲜血,倒地不起,西鲁还想补上一锤好把人打死,却听得李笑天的喊声,这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主将都跑路了,不管是马匪还是天坑的神使们,也都跟着一哄而散。

  戈壁广阔无垠,姚青锋带的人手不够,对方作鸟兽散,一时间竟也奈何不得。

  ......

  戈壁与天空接壤的边际开始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我的天哪,你们怎么搞成这样?”阿兔捂住嘴巴,难以置信的看向回来的裴修安几人。

  裴修安搀扶着翟勇年下马,“劳烦阿兔姑娘先去帮忙烧些热水过来。”

  阿兔点了点头,惊慌失措的跑去了厨房里。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赶了回来,阿兔家的小院挤挤攘攘的坐满了人。

  重伤的都抬进了屋里,翟勇年和孟桑都在其中,轻伤的则全都安置在院子里。

  屋后面,姚青锋看着裴修安递过来的东西,疑惑问:“这是什么?”

  写的乱七八糟的看也看不懂。

  叶白鹤道:“我看看。”

  姚青锋随手递给叶白鹤,与裴修安说:“此事必须尽快上报朝廷,已经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

  “这好像是番人的文字?”叶白鹤说道,随即肯定的点头,“没错,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我曾在番人的箱子上看过类似的文字。”

  “你确定?”裴修安严肃问。

  叶白鹤点头,“八九不离十了,可惜我看不懂。”

  姚青锋脸色更加凝重,“李笑天怎么会写番人的文字,难道...难道他早与番人勾结?”

  裴修安摇头,“应该不会,据他所说,他一直住在在羌州,直到被梁寅骞等人找到,不过我知道有一人能翻译这些文字。”

  “谁?”

  “君妄言!”

  *

  京都。

  距离刘剑虹离开已经大半个月了。

  这段时间里,徽京曾寄来过一封信,是宋斗方写的,说是家里一切安好,母亲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

  只是祖母越发精神不济,请了好些大夫,都说没有办法。

  方箬虽然心中难过,但也知道人至老年,衰老和死亡都无法避免。

  她带着丫鬟去京都据说最灵验的寺庙给老夫人祈福,又为她请了尊佛像,连带着京都的一些新鲜物件都命人快马加鞭的送去徽京,只盼着老夫人瞧见这些东西能恢复些精神。

  ...

  “阿姐,我们去哪儿?”刘锦归像个跟屁虫一样黏着方箬,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把木剑,那是皮老五给他做的。

  方道:“书坊。”

  刘锦归眉头皱起,他最不爱读书了,一看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就开始犯困。

  “你要是不愿意去,现在就可以回家。”方箬道。

  刘锦归最近被看的紧,每天不仅要读书写字还要练武,完不成李执韵就不给出门,今天好不容易出来还是因为他提前把是功课都做完了。

  这时候就让他回去,开什么玩笑。

  “阿姐,我肚子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再去书坊不成吗?”刘锦归央求道,能拖一时是一时。

  方箬停下脚步道:“也行,念春你带小公子先去吃饭,我待会儿过去找你们。”m.xiumb.com

  带着刘锦归反倒不方便,把他支走也好。

  刘锦归不愿意,被方箬瞪了眼,立刻瘪着嘴跟念春离开了。

  方箬带着敛秋去了万卷书坊,却被掌柜告知闻人肆已经半个月没来书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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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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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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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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