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爹以前是打猎的,不说功夫,至少身手绝对是彪悍强悍,可竟然还让李乙给摆了一道。

  付小琴挑眉,“什么意思?你还真看上他了?”

  “就想想,还没想好呢。”方箬说道,快步往前走去。

  可方箬还是晚了一步,那马儿跑了这么多天,好性子都给磨掉了。

  李乙毫无章法的坐上去,浑身僵硬的跟个木板一样,马儿也急了,直接撅起蹄子将李乙给甩了出去。

  李乙惨叫着撞上了对面的围墙,跌下来的时候刚好脸着地,脸颊瞬间被地上的石头划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我的娘欸!”付小琴惊呼。

  虎子爹赶忙上前将李乙扶了起来,着急的埋怨说:“让你别乱骑,你非不听,你看看搞成这样,要破相了。”

  “元济今天应该在衙门,我带他过去。”付小琴急忙说道。

  方箬从怀里拿出帕子捂李乙的脸上,“你跟着付夫人过去,手捂紧了。”

  李乙这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了,估计也是吓到了,嘴唇发白一声不吭。

  虎子爹看着李乙跟付小琴离开,摇头说:“这小子比我家虎子还调皮,唉,伤口那么深估计要留疤了。”

  “也该他长长记性了,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方箬问。

  虎子爹道:“付夫人帮我们是在西街那边租了个小房子,他们都在那边呢。”

  方箬点头,“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话剧社这边平日倒是不忙,就是开场那几日你要辛苦些。”

  付小琴将虎子爹安排在话剧社干活,反正之前请人也是请,倒不如直接让虎子爹来做,平日就帮忙打扫一下卫生,忙的时候也能给五哥搭把手。

  ...

  方箬一回到家,家里人也都迎了出来。

  裴荧还没说话,眼泪就簌簌往下掉,鼻头哭的通红。

  方箬好声安慰了一番,又保证下次再也不会离开家这么久,荧荧这才抽泣着喊了声“方姐姐”。

  “我都听老五说了,你先去见见你师父,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皮老大劝道。

  方箬应下,揉了揉裴荧的脑袋,稀罕说:“我家荧荧是不是长高了呀?”

  裴荧“哼”了一声,“你都不在家,当然不知道我长高了,我还长胖了呢。”

  “是不是最近都没有去跑步了?”方箬问,这件事她离开之前还跟苏情堂提过。

  裴荧立刻道:“当然不是,我每天都在跑步,而且现在已经开始扎马步了!”

  方箬挑眉,好吧,就知道他不会听她的。

  “我去找你苏叔叔说点知心话,待会儿再来找你。”方箬拍了拍裴荧的肩膀说。

  裴荧不高兴问:“我不能听吗?”

  她跟苏叔叔感情可好了。

  “你知道什么叫知心话吗?这知心话就是两个人的时候才能说的话,就像我跟你说的那些秘密,是不是也不能有别人听见啊?”方箬循循善诱问。

  裴荧想起方姐姐跟她说的那些,不由脸颊微红,“那好吧,我去练字去了。”m.xiumb.com

  方箬叮嘱道:“好好写,待会儿我去检查。”

  裴荧一听这话,跑的更快了。

  方箬失笑摇头,果然不管是什么世界,小孩子就没有不厌恶做作业的。

  ...

  明明不过才半个月没见,可是方箬却觉得苏情堂好似又老了一些,头上的白发比以前更多了。

  “师父。”方箬轻声喊道。

  苏情堂蜷缩着躺在椅子上,怀里抱着呼呼大睡的雪梨,冬日的暖阳盖在他们身上,宁静又安稳。

  方箬蹑手蹑脚的进了屋,抱起榻上的毯子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忽的瞥见坐垫底下有个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方箬好奇的掀开坐垫,瞬间脸色大变,只见坐垫底下满是血污,一把犹带着血迹的刀片就藏在下面。

  从血迹来看,有些已经发黑了,有的还是猩红,说明这把刀前前后后已经沾了太多的血。

  这个睡榻是五哥做的,坐垫更是她亲自去布庄定制的,所以不可能是以前沾染上的——

  “师父。”方箬喃喃念了声,急忙往外跑去。

  看着院子里依旧熟睡的苏情堂,方箬心酸又无奈,师父他到底在干什么?

  “看够了没有?”苏情堂突然问,带着浓重的鼻音。

  方箬忙低头平复了一下情绪,走过去将毯子披在他身上,担忧问:“听你声音不太对啊,是不是染上风寒了?”

  苏情堂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方箬半晌才说:“你诅咒我呢?”

  方箬笑道:“哪敢啊,我这是担心你,你要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呀。”

  说到这儿,方箬鼻子一酸,眼睛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苏情堂歪头打量着方箬,像是没见过她一样。

  方箬推开往前凑的苏情堂,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苏情堂笑了起来,躺回了榻上,蜷缩着身子枕着胳膊说:“还有心情臭美,看来你心上人是没事了。”

  方箬叹息道:“倒也不算没事,现在是没消息了。”

  苏情堂若有所思,“好好跟我说说。”

  方箬一五一十的将板桥镇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情堂,连后来她让刘剑虹给姚青锋送信的消息也一并说了。

  话说完,久久没有得到苏情堂的回应,方箬狐疑的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师父?你睡了?”

  苏情堂没反应。

  方箬紧张的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小心翼翼的掀开苏情堂的衣服,她想看看苏情堂到底伤在了哪里。

  “哇——”

  突然苏情堂大喊一声,扑向方箬。

  方箬吓得惊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苏情堂指着方箬捧腹大笑,就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逗你的,你怎么这么不经吓,哈哈哈。”

  方箬从地上爬起来,又气又恼,“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我跟你说正事呢!”

  “哎哟笑死我了。”苏情堂捂着肚子,笑着说,“我看你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就没忍住想逗你,哎呀,真有意思。”

  方箬一阵无语,要不是看在苏情堂是她师父的份上,今天高低她要跟对方吵一架。

  “老小儿,老小儿,师父你这是返老还童了呀。”方箬打趣他。

  苏情堂抚摸向自己的脸颊,抬眼问:“你说我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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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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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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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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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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