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
姓文?
赵烈心中掠过狐疑,冲狱卒道:“把吴辛明给我带出来。”
吴辛明死命挣扎着,被狱卒生拉硬拽的拖出来绑在柱子上。
“你、你们想干什么?想严刑逼供吗?”吴辛明恐惧的问道,惊惧的目光落在炭火里烧的通红的烙铁上。
赵烈不紧不慢的翻动着炭火,“虽然花娘子已经招供了,但还没来得及签字画押,所以我再来跟你确认一遍。”
“招、招供?她说了什么?”吴辛明紧张问,
赵烈举着烙铁,转身问:“我问你,是不是你指使花娘子和小荔帮你拐卖孩子的?”
吴辛明眼睛往下转了转,忙摇头说:“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们在这行干了这么久,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被抓住的一天,所以都串好了口供,一旦被抓住,打死不认。
在黎国,拐卖孩童是重罪,轻则流放,重则斩首,他们绝对不能承认。
赵烈转身,突然将烙铁抵在吴辛明胸口。
“啊——”吴辛明痛苦的惨叫起来,脖子上青筋直跳,胸口被烫的皮开肉绽泛着焦味。
赵烈轻嗤,扔下烙铁道:“其实你说不说已经不重要了,只是同为男人,我在可怜你,被自己的女人卖了还给她数钱呢,真是蠢货。”
“你说什么?”吴辛明痛苦的喘息问。
这时,外面衙差匆匆跑了进来,也没避讳吴辛明,直接道:“赵哥,外面来了个老头。”琇書蛧
赵烈皱眉,“他来干什么?”
衙差装模作样的压低了声音,“大人说花娘子坦白从宽,加上又不是主谋,所以...可以通融通融。”
“啧,那小的呢?”赵烈问。
衙差摇头,“这就没说,估计保大不保小呢,毕竟只要大的不死,小的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吴辛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那说话的衙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衙差才不管他,自顾自的跟赵烈说了起来,话里的意思就是文六给了钱,花娘子可以带走了,至于吴辛明和小荔,没人管。
赵烈瞥了眼发疯的吴辛明,淡淡道:“把人带出去吧,动作轻点,别弄死了。”
衙差应了声,又让狱卒去把方才关进牢房里的“花娘子”给拖出去。
吴辛明胸口像是烧着烈火,怨恨而愤怒,当看到花娘子被衙差带走,情绪越发激动,挣扎着大喊,“你们干什么?文花!文花你醒醒啊,你回答我,你究竟跟他们说了什么!”
“放心吧,有人来赎她了,死不了,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衙差嘲笑说道。
吴辛明如遭雷劈,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你们胡说,你们在框我!”
“说你蠢你还不信,她明明知道我们在酒坊,为什么还让你过去?你猜我们是在哪里抓到她的?你真以为她会在城门口等你?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赵烈讥讽摇头,看向吴辛明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头蠢牛!
吴辛明知道花娘子瞧不上他,两人能在一起都是因为文六的撮合。
文六在这行干了一辈子,看人准,心也狠,花娘子虽是他女儿,他却从未心软过,以前是让花娘子帮他去骗那些孩子,后来花娘子年纪大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了小荔。
成年人想要拐走孩子并不容易,但如果是同龄的孩子,那么那些孩子甚至是大人都不会有戒心,正是掌握了这一点,他们在这行一直都是无往不利。
“把人关回去。”赵烈冷冷道。
狱卒解下吴辛明身上的绳子,就在这时,吴辛明突然推开狱卒,转身就往外跑。
“找死!”赵烈叱道,勾起脚边的板凳,“砰”的一声砸在了吴辛明后背。
吴辛明直接扑倒在地,同时衙差和狱卒一拥而上,将吴辛明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你他娘的还敢跑?当这儿是你家呢,死到临头还不老实!”狱卒骂着,狠狠抽了吴辛明一耳刮子。
吴辛明被打的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白一阵黑,“你们在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嘴上说不信,心里却已是怒火滔天,花娘子那个贱人比她爹心还狠,只要能活命,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死了无所谓,可是小荔呢,小荔是他女儿,她才九岁啊!
漆黑的地牢里,吴辛明好似发疯了一样,着急的来回走动着,胸口的烙伤火辣辣的疼,身体却冷的好似铁块,他脑中不断地闪过这些年的桩桩件件,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怨恨。
他是家中老二,因为闹蝗灾家里养不活五个孩子,所以爹娘就把他和三妹卖给了文六,才两斤粮食,他们就值两斤粮食。
那时候闹灾荒,到处都是难民,三妹被文六送去了烟花巷,他都没来得及见她一面,不过也无所谓,她好歹还有个身子值钱,哪像他,连做乞丐的机会都没有。
那时候大家都在挨饿,谁还有闲钱去打发乞丐呢。
眼看着身边的同龄人要么病死要么饿死,吴辛明恐惧又绝望,就在文六要把他卖去矿场的那天,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救命的法子。
他巴结上了文六的女儿,文花.
给她做牛做马,任她打骂,像个狗一样舔她的脚,吃她吐在地上的食物。
他活的不像个人,却又实实在在的还活着。
“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成了人贩子,真是天生的坏种啊。”
外面狱卒咬牙切齿说,也打断吴辛明的回忆。
“别废话了,赶紧把人关进去。”
随着脚步声传来,就见狱卒提着一个小姑娘往这边走来。
吴辛明眼睛越瞪越大,那是他女儿!是小荔!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小荔!小荔!”吴辛明焦急的大喊着,双手拉扯着牢门,“哐哐”作响。
狱卒一鞭子抽了过来,“安静点!”
“文花,文花呢!我要见她!”吴辛明狂躁的喊道。
“你说花娘子吗?她被她爹带回去了。”狱卒说。
脑子里一直紧绷的弦骤然崩断,吴辛明崩溃大吼着,如同被逼到了绝路的野兽,他看着如同垃圾一样被扔到牢房的女儿,恐惧怨恨到了极点。
“文花那个贱人!臭婊子!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管!”吴辛明大骂,焦急的在牢房里来回暴走,突然,他用力摇晃着牢门,“我有话说,我招,我什么都招。”
狱卒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嗤笑道:“你招?你招不招都是死,谁管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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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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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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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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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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