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恼怒的看了眼疯乞丐,与方箬说:“此人有问题。”

  “我知道。”方箬道,回头不满的看了眼疯乞丐。

  疯乞丐别过头,佯装没看到,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

  赵烈眯眼看了眼疯乞丐,冷笑一声往前走去。

  方箬落后几步,与疯乞丐道:“我们去破庙拿你的行李,你要一起去吗?”

  “自然。”疯乞丐毫不犹豫说。

  方箬突然有些担心,总觉得他不怀好意,“你可别捣乱。”

  到了破庙,李洪几人见到疯乞丐亦是吃惊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琳琅问方箬。

  方箬摇头,“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是来拿他的包裹的。”说着,去先前埋包裹的位置把包裹挖了出来。

  赵烈和疯乞丐在门口等着,疯乞丐看向屋里的李让,扬声道:“那小子,你过来。”

  屋里几人闻言都回头看了过来,潇笑笑狐疑说:“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正常了?”

  “你喊我?”李让问。

  疯乞丐道:“就是你。”

  李让警惕的走出去,打量着疯乞丐说:“原来你能正常说话啊。”

  等李让走近的时候,疯乞丐突然一脚踹了过去。

  李让没想到疯乞丐居然会动手,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方箬看的心都提了起来,急忙出去道:“你打他干什么?”

  “他打我。”疯乞丐理直气壮说。

  李洪就是个和事佬,见状立刻跑出来打着圆场,“当时情况突然,您人也不清醒,所以我们才动了手,真是对不住。”

  “你小子人还算不错,可惜戏太烂了。”疯乞丐笑着说,但那笑声里总让人觉得有些瞧不上的意味。

  李洪有些尴尬,他自幼学戏,却始终不得其法,如今上台也只能来来回回唱那么几首,唱的他自己都疲了。

  但李家班就这么几个人,李让太瘦,臭蛋太胖,憨子又是个傻的,除了他没人能上台。

  但此事大家也是心照不宣,从未有人说过,可现在却被一个疯乞丐给直接点破了。

  “让您笑话了......”李洪低头沮丧说。

  “你们怕他干什么?就算他不疯了,也是个臭乞丐,我问你,你的面具哪来的?是不是你偷的?”潇笑笑质问道。

  方箬扯着绳子,转身说:“我们走。”

  疯乞丐一动不动,看着潇笑笑也不说话。

  方箬生怕他发疯打人,催促说:“走呀,你看她干什么?”

  疯乞丐这才回头,与方箬笑嘻嘻说:“她比不上你。”

  方箬:“......”你可闭嘴吧。

  果不其然,潇笑笑的脸霎时黑了下来。

  方箬恼怒的推着疯乞丐,“你别说话了,赶紧走。”

  疯乞丐嘻嘻哈哈的连蹦带跳,就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一样。

  “他满嘴胡说,潇姑娘你见谅。”方箬无奈的道歉说,忙追着疯乞丐跑了。

  看着方箬离开的背影,潇笑笑气的脸色铁青,“她绝对是故意的!”

  *

  疯乞丐一路欢快的进了城,那面具吓得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连带着方箬和赵烈也被指指点点。

  “赵捕头,要不你先去忙吧。”方箬劝说,他好歹是官门中人,跟着一起被人非议,方箬实在是过意不去。

  赵烈铁了心的要送方箬,“不必。”

  方箬暗叹一声,看着前面故意去吓路人的疯乞丐一阵心累,倘若他真的是苏情堂,就这性子,真的能当一代名角吗?

  “这儿就是了。”方箬喊住一个劲往前窜的疯乞丐,指了指门口,“在这儿呢。”

  疯乞丐歪头,缓缓看向门头上,似乎觉得不解,又偏过头。

  “怎么了?”方箬问,这还没到一个时辰呢。

  “不对,不长这样。”疯乞丐喃喃说。

  方箬跟着抬头看向门头的匾额,上面是新挂上去的,写了“裴府”二字,是裴修安的字迹。琇書網

  “这谁换的?”疯乞丐问。

  “是我。”巷口走来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正是从项家回来的裴修安和荧荧。

  疯乞丐转头看去,目光落在裴荧身上。

  裴荧一见他,立刻欢喜道:“是你!你来找我玩吗?”

  疯乞丐显然也还记得裴荧,瞬间笑了起来,“你身体好了吗?”

  裴荧跑过来,重重的点头,“好了,方姐姐说你救了我。”

  疯乞丐笑着,眼底一片柔软。

  裴修安跟上来,看向疯乞丐,微微点头行礼道:“前辈好。”

  “哈哈哈哈......”疯乞丐大笑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原地转了几圈,看向方箬说,“看到没,有个傻子。”

  方箬介绍说:“他是裴修安,是我男人。”

  闻言,裴修安嘴角漾起笑意,腰板挺得笔直。

  赵烈黑了脸,“没成亲的都不算!”话说完,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多谢赵捕头。”方箬忙说道。

  赵烈停下脚步,“真想谢我,就来点实际的。”

  “那下次我来请赵捕头喝酒。”裴修安接话道。

  赵烈不屑的哼了一声,脚下生风,很快就离开了巷子。

  “你快进来,我带你去看看雪梨,它现在特别特别胖,我家还有狗,但是不咬人。但我家咬咬最喜欢叼人,哦,咬咬是只大鹅。”裴荧拉着疯乞丐往里走,同时喋喋不休的跟他说着家里的宠物。

  疯乞丐似乎很喜欢小孩子,面对裴荧也不吓他,温温顺顺的。

  方箬与裴修安道:“这件事有点复杂,但现在的情况就是我要对他负责,否则他就会被官府抓走。抱歉,事情来得突然,也没跟你商量。”

  裴修安走过来,牵住方箬的手掌,“他对你和荧荧都有恩,便是对我有恩,如今他有难,我们理当帮他,你也无须道歉。”

  方箬嫣然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正因为知道裴修安不会介意,方箬才敢下这样的决定。当然,如果裴修安不同意,她也会坚持自己的想法,只是裴修安的认同让方箬觉得更有底气了。

  两人进了院子,就见裴荧正举着棍子,替疯乞丐驱赶那只嚣张的大鹅。

  “早晚给它炖了!”方箬恼怒说。

  “这话你都说了一百遍。”裴修安摇头失笑,见皮老大从屋里出来,便走过去搭了把手。

  皮老大忙说:“没事,我现在腿比以前有劲多了,这点路不碍事。”

  “荧荧,把它给我关起来,无法无天了。”方箬躲在柱子后面,冲荧荧喊道。

  大鹅一听到方箬的声音,立刻扭头朝这边追了过来,那长长的脖子往前探着,黄扁的嘴巴见什么叨什么。

  方箬吓得跳脚大喊:“裴修安救命啊啊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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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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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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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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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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