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仵作微愣,看向赵烈,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赵烈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走吧。”付小琴拉长着脸,带头走在前面。

  元仵作快步往前走了几步,道:“琉璃瓶的事情我还没好好谢谢夫人。”

  “不用了,就当是还了你之前救了我和小环的恩情。”付小琴撇了撇嘴说。

  元仵作见付小琴与上次在裴家吃饭的时候,态度判若两人,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只好悻悻然的站在原地,等她先走。

  小环看了眼元仵作,尴尬的笑了笑。

  方箬从破庙出来,想着裴修安和荧荧中午也回不来,于是便打算去买些熟食,她和大哥在家随便吃点。

  刚付完钱就听老板看着外面嘟囔道:“这是又出了什么人命案啊,连仵作都带上了。”

  方箬好奇的回头看去,登时变了脸色,忙提着东西匆匆跑了出去。

  “付小琴!”方箬追上去喊道。

  一行人听到喊声都回了头,见来人是方箬,神色各异。

  “你出什么事了?”方箬担忧问。

  付小琴道:“跟我没关系,是我在来城里的路上,看到了一个疯乞丐,那乞丐跑着跑着就死了,我正带衙差过去看看呢。”

  方箬心里“咯噔”一声,忙问:“你说疯乞丐死了?”

  付小琴道:“对啊!”

  “怎么?方姑娘认识?”赵烈走过来,目光落在方箬的脸上,她最近似乎胖了不少。

  方箬点头,着急说:“我认识,我跟你们一起去。”

  付小琴嘀咕道:“你还真是什么人都认识啊。”

  方箬神色焦急,解释说:“那晚我背着荧荧来城里找大夫,是他帮了我,我答应过他,每天给他送包子,可是我食言了。”

  “一件事想要持之以恒的坚持,确实不容易。”元仵作开解说。

  方箬想起疯乞丐逃跑的时候骂她骗子,心里越发难过,她确实是个骗子。

  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到付小琴说的地点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付小琴说的尸体,地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付小琴主仆俩也懵了。

  “我们真的看到他倒在这里,我还用棍子戳他,他都没反应,真的!”付小琴十分肯定的强调。

  小环也连连点头,“我可以作证。”

  “没见到人,是不是说明他没死?也许他只是晕倒了,休息会儿自己又爬了起来?”方箬欣喜问。

  “有可能。”赵烈若有所思,立刻让其他人四处寻找。

  付小琴古怪的盯着方箬,“你不对劲。”

  方箬疑惑,“哪里不对劲?”

  “就算他帮过你们,可是你也过于紧张了?快说,你们什么关系?”付小琴质问道。。

  方箬哭笑不得,“真没关系,就是......”

  方箬想了想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他正常的时候,我总觉的他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那种感觉不是说曾经见过,而是一种打心底里的想要亲近,明明那么恐怖的面具,明明那么阴晴不定的性子,可是她一点都不怕。

  付小琴摇头,“莫名其妙。”

  “啊——”有人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精神一震,赵烈忙问:“怎么了?”

  “找找找,找到了,他带着个面具,太吓人了。”那衙差哆嗦着说道。

  赵烈骂了一声,“怂货!”

  方箬忙跟着过去,果真看到疯乞丐蹲在草丛里,正仰着头看着众人,眼里都是笑意。

  跟过来的付小琴吓得惊呼一声,连连往后跌去,好在元仵作及时出手拉了她一把。

  “你、你没事吧?”方箬小心问。

  疯乞丐的目光转向方箬,忽的冷了下来,声音嘶哑,“你还来做什么?”

  方箬顿了顿,“我...我以为你死了。”

  “死?”疯乞丐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方箬,“是你,死的人该是你,骗子,你骗得我好苦,哈哈哈......”ωωω.χΙυΜЬ.Cǒm

  话说完,疯乞丐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往前跑。

  靠得最近的衙差见状,立刻上前试图拦住疯乞丐,岂料此举就像是点燃炸药的一点火星,疯乞丐骤然崩溃,大喊大叫着将衙差推开,整个人变得十分具有攻击性,谁靠近就打谁。

  赵烈皱眉,“他已经疯了,若是疯也罢,可他却会主动伤害别人,方姑娘,此人留不得。”

  方箬震惊的看向赵烈,“赵捕头,这话什么意思?”

  赵烈道:“为了避免他伤害百姓,要么关起来,要么,处置了。”

  方箬瞳孔一紧,“处置了?你的意思是,杀了?”

  赵烈看向那疯乞丐,“也可以关起来,只是他在牢里的日子也不会有多好过。”

  你想想谁愿意伺候一个随时都会攻击别人的疯子,谁又能忍受一个疯子没日没夜的吼叫发狂。

  县衙不是慈善堂,不可能一直白养着这么个疯子,但如果放出去又会对普通百姓造成伤害,万一杀了人,事情就更严重了。

  所以黎国对于这种具有攻击性且没人负责的疯子基本都是私下处置了,没人会为了一个会伤害自己又与自己毫不相识的疯子求情,就算有人真动了恻隐之心,只要别人反问一句,“那送你家去?”立刻就噤声了。

  “要不还是关起来吧,倒也没必要给处置了。”付小琴小声说,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方箬看向还在跟衙差周旋的疯乞丐,心里也挣扎起来。

  出于私情,她自然是不希望疯乞丐被关进牢里,那地方她哪怕只住过一宿,也绝对不想再回去了,况且如今天冷,去了牢里只会让他病情加重。

  可她又不能带回家,家里病人孩子都有,万一攻击人就麻烦了。

  “跑了,他跑了!”衙差突然喊道。

  赵烈立刻道:“拿绳子,抓起来!”

  几个衙差牵着绳子,将疯乞丐围堵起来,然后众人开始绕着疯乞丐打转,那些绳子自然也就将疯乞丐给缠绕了起来。

  之前李洪他们绑疯乞丐的时候就用了蛮力,绳子勒的疯乞丐胳膊都是血,如今这一折腾更加加重了伤势,撕开的衣服上,可见里面血肉模糊。

  方箬心里焦急不已,疯乞丐明明带着面具,他是有意识的,可他还是发疯,为什么?是受了刺激吗?

  那个李执韫又是谁?

  “绑住了,给我拉紧了,这疯子怎么力气这么大!”有衙差骂道。

  赵烈见状,上前双手扣住疯乞丐,同时朝着疯乞丐的膝盖就是一脚,疯乞丐双腿吃痛,直接跪在了泥浆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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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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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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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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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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