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箬警惕问:“谁在外面?”
半晌也没人回答,可大黑却一直朝着屋子前面叫唤,仿佛有人就在那边。
方箬回屋从门后面拿了个锄头,走出去大声道:“不说话是吧?那我可就放狗咬了!”琇書蛧
这话才说完,一道黑影从院门口的屋檐下突然窜了出来。
方箬陡然一惊,急忙冲到院子,那人已经跑进竹林没了踪迹。
“方姐姐?”裴荧惊恐的站在门口,不安问,“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外面有人,你别出来,你进屋去。”方箬忙提醒道,心跳如雷,也被吓得不轻。
裴家的院子没有高围墙,四周只用竹篾围了一圈,那竹篾也不过才半人高,院子大门倒是木头做的,但年久失修,看起来一阵大风都能把它吹倒。
一直到大黑不再叫唤之后,方箬这才让裴荧端着油灯出来。
“方姐姐......”裴荧害怕的喊道,死死的拽着方箬的衣服。
方箬压下心里的惧怕,安抚说:“没事,许是我看错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开门看看。”
侧耳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人之后,方箬这才打开院门。
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亮,只见院外什么也没有,四周一片寂静。
“方姐姐,怎么样?”裴荧紧张问。
方箬关上院门,摇头说:“没事,进去吧。”
这么一闹,两人也没了吃饭的兴致,匆匆吃完之后方箬就让裴荧先洗洗睡了,自己熬了大半宿再没听到什么动静之后,这才忐忑的睡下。
本想着第二天晚点起床补个觉,没想到生物钟还是将她强制唤醒了。
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方箬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怕是要下雨了。”方箬喃喃道,这屋里闷热的厉害。
“方姐姐?”裴荧揉着眼睛起来,迷糊说,“我去洗脸。”
方箬好笑的拉住她,“不用,我们今天不出门,你再睡会儿。”
裴荧嘟囔一声,又躺了下去。
既然醒了方箬干脆起了床,这段时间天天早出晚归,也该将家里收拾收拾,而且还得给大黑母子几个做个狗窝出来。
“喵~”雪梨跟着方箬脚边,时不时的扑过来抓她的裙摆。
方箬索性将雪梨抱起来放在凳子上,“等着,我给你弄吃的。”
昨晚的大骨头已经炖的软烂,用筷子轻轻一夹就能掉下来。
方箬找了个罐子,将骨头和汤都舀出来一半,然后又往锅里添了半勺水。
过了一宿,灶膛里还有些火星,放一把松针,用吹筒吹两下就能烧起来,然后再往里面塞了两片硬柴让它慢慢炖。
从锅里挑了一块瘦肉,再加半个馒头,一并剁碎又添了一点点的肉汤。
雪梨许是知道这是给它吃的,急得喵喵叫,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天没给它饭吃。
“好了好了,你真是个馋猫。”方箬无奈笑道,将盘子放在旁边。
雪梨围着盘子急得直打转,汤还有些烫,它不敢下嘴,又着急吃,于是就伸出爪子往外扒拉,弄得满地都是。
方箬也懒得管它,挑拣了两个大骨头,又将昨晚的剩红薯和饭搅拌在一起,端去了院子里。
大黑闻到肉香立刻站了起来,两只小的跟着激动的摇着尾巴叫唤。
“昨晚多亏了有你,好好吃吧。”方箬摸了摸大黑的脑袋,想了想又往院外看去。
昨晚天黑方箬也没敢在外面待太久,这会儿四下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了端倪。
院门口的位置原本栽种着一株芍药,因为没人打理所以长得十分羸弱,如今本就不多的叶子更是被人全都踩断了。
可以想象当时她和裴荧正在屋里吃饭,而那个人就站在这个位置,偷偷摸摸的看着堂屋的方向。
他是谁,他想干什么?
如果没有大黑,他是打算进院子吗?
想到这里,方箬不寒而栗。
昨晚那个人被发现之后是从竹林里逃走的,方箬回想着对方的路线,跟着往前走去。
突然“刺啦”一声,方箬脚下打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该死的。”方箬咒骂道,随即却被地上的东西的吸引了注意。
“这是......”方箬目光一凛,这是火折子!
对方昨晚明明没有拿火把,他带着火折子干什么?
方箬心里顿时生出个惊悚的猜测,慌忙爬起来往屋后跑去。
裴家的柴禾都在屋后的竹棚里,左边堆着两捆引火的松针,右边堆着几捆干树枝和柴丕。
方箬找了一圈,只找到了几个大脚印,但因为这几天天气干燥,所以脚印也不清晰,但十有八九是刘铁牛的。
见柴堆里没有火星,方箬松了口气。
可是这样提心吊胆的也不是法子,看来得找人打听一下刘铁牛和周家的婚事,毕竟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刘铁牛了!
“方姐姐?”裴荧在家里喊着。
这孩子一会儿没看到她都着急,方箬忙应了一声。
裴荧打着哈欠找过来,脸颊睡得红彤彤的,“你怎么在这里?”
方箬抱着一把松针,“我来拿点引火柴,你洗脸没有,赶紧去洗洗准备吃饭了。”
裴荧这才揉着眼睛去洗脸了,脚边跟着一串的小猫小狗。
两人吃完早饭,方箬让裴荧带着大黑在竹林里到处溜溜,也好让它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
方箬找了几块木板,却没找到钉子,想了想貌似铁钉也是舶来品,以前叫做洋钉,也就是说这个时代还没有钉子。
没有铁钉,就只能用竹钉,可是方箬哪有那手艺啊,捣鼓半天最后只能放弃了。
“汪汪汪!”大黑突然厉声叫唤起来。
“别动,大黑不许叫!”裴荧急忙呵斥喊道。
紧接着又传来妇人惊恐的喊叫声,没一会儿对方就跑进了院子,还顺手将院门给关上了。
方箬起身道:“王婶,你没事儿吧?”
王婶又气又怕,指着方箬骂道:“你搞什么鬼,怎么突然就养了条狗,还让荧荧牵着,她一个孩子拉的动吗?万一狗发疯咬到了荧荧怎么办?你真是一天不折腾你就活不下去是吧?”
方箬瞥见裴荧牵着大黑回来,劝道:“王婶你先冷静一下,让荧荧和大黑先进院子。”
王婶骂骂咧咧的快步去了屋里,瞅见荧荧牵着狗进来,又是好一通抱怨,“那狗多脏啊,身上都是跳蚤,人都吃不饱还养那劳什子,我看你就是——哎呀,什么东西!”
“喵——”
雪梨发出惨叫,被王婶一脚踹到了桌底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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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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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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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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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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