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地位于庐西区,毗邻近郊,大量的外来人员成了他作案天然的屏障,大批在建的工程给了他充分展示自己的舞台,还有那些商户、民工,成了他最合适的侵害对象,谁也没想到,这次拐王出现用了更惊艳的方式,假扮国家邮正人员,堂而皇之地办了个汇通全国的储蓄所,筹备一个月,开了三天就跑了,可最终三天拿到的钱,定格在一百零四万六千多元上。
像以往案发一样,他是悄无声息离开的,留下的同伙都不知情,两名储蓄员是从刚毕业的会校中专招蓦的,居然根本没有怀疑此事的真假,或者说就怀疑,也被“马主任”给的工资封住嘴了;给“储蓄所”揽储的几家商户早吓腿软了,在派出所才交待出,拿了“马主任”给的多少多少回扣,一直以为就是国家单位的人;此事也到了区邮正局,居然发现王寿和以“马一筹”的名字在邮正局揽了个收储、揽邮发广告、征订杂志的活。当然,国家单位对此事是极力否定,给出的解释是:
临时工,不属于本局人员。
20日案发当天,庐西派出所、分局几乎被被骗的受害人及家属淹没了,案情渐渐梳理清楚后才发现,这个拐王可能比想像中更高明,他揽储的时候叫的都是邮正局人员陪同,全程下来,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他有问题。
当天晚上,被R7专案组征调走的徐健依据描述,摸到了王寿和的住处,在当涂区一处钢厂小区里,地形相当复杂,胡同的违建乱得连车都开不进去,这里自然是人去楼空了,法医鉴证迅速勘察现场,提取租住人的生物特征(毛发、皮屑等一类)。
当夜,市局紧急调拔了四组刑警上路了,反查此人的行踪用了十数小时,在挤攘的火车站最终找到了此人17日乘车离开的画面,实名制登记的火车票,姓马名一筹,到达地是西宁。自庐州至西宁一线的乘警,接到皖省省厅的协查通报,开始回溯各火车站的监控记录了。
R7专案组经过讨论认为,王寿和屡屡在省内伺机作案,其隐藏地应该不在省内,数次排查无果也反证了这一点,故追踪的方向,是沿铁路一线的车站排查,寻找第二个中转点。
肯定不会去西宁,肯定会在中途转车溜走。
判断是正确的,出庐州只坐了四站就溜了,是在一个省界不远的小县城下车,县名官亭,名起的真好,官差到此停步,县城处在大潜山区,一个落后的省份的落后县城,顶多在县城里还有几处监控,别说追捕,当天到此的省会刑警,就在山里公路上迷路了。
21日,排查在官亭县开始,重点是火车站接送客人的黑车、出租车,时间未久,居然还真有意外收获,有位出租车司机提供了一条疑似的线索,17号晚七时车到站时,他载了一位客人送到了县招待所,与刑警提供的照片极为相似,体型偏胖、操一口皖省口音、人很随和,两人聊了一路呢。
但是邪门的是,招待所根本未见此人,三番寻找无果,刑警们又把招待所的客人捋了一遍,他们怀疑这里有接应,招待所和县级公路的公安检查站录像同时排查,可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人像凭空消失一样,在这里再找不到去向的线索了………
22日,试图排查出赃款去向的樊赛丽也失望了,这个办了一家储蓄所的骗子,却从没有储蓄过一分钱,想找到电子记录恐怕是痴心妄想了。
这一天中午时分,他敲响了专案组长周群意的门,一个玻璃隔间,进门时,周群意正在皱着眉头看消息,抬头征询的眼光看樊赛丽时,樊赛丽失望地摇摇头。
“居然一点迹像都没有?那一百多万他是怎么带走的?”周群意纳闷道。
“应该没有那么多,总案值这么大,在这里的消耗和损耗不小,能拿走的钱,应该在七十万左右。”樊赛丽估算着。
周群意改口问:“就七十万,也得这么大七包吧?就这么提留着走了?”
组长是瞠目的表情,樊赛丽无从解释,事实似乎正应该是如此,更准确地讲,王寿和在这里呆的不到三天,第三天下午就溜了,直到他溜了,储蓄所那俩姑娘还傻乎乎地在收储,老老实实的锁在保险柜里。
樊赛丽看这个情况,要退出办公间时,周群意省悟了,招手道着:“樊科长您等下……你们对历年来的伪钞电版对比,有什么发现?”
“暂时没有,R7电版很特殊,没有泛滥过,但在市场上一直也没有消失过,除了大西北和西藏地区,各省份差不多都有发现,一直没有找到根,而咱们这儿,就是最大的一笔了。”樊赛丽道。
“但从纯技术的角度而言,我觉得制造地应该不在咱们省里,伪钞案我办过几次,也观摩过几次,大部分制作精良的电版、胶印彩版,都来自南部沿海城市,那儿泛滥的厉害,不但大额钞票,连硬币也做……不过达到这种水平的电版,我只见过台弯版能和它相提并论,您说……”周群意征询问,下面的话没有说。
樊赛丽明白,这是在怀疑,伪造的技术源于境外,特别是还有发现超级美钞,这个案子的份量就无形加大了,樊赛丽却是不敢妄下断言,小心翼翼道着:“周组长,这个我真不敢猜测,年前我就进专案组了,到现在为止,连这个外围人员也没有抓住。”
“那帮刑警真是吃干饭的,我就奇怪了,能跑天上去。”周群意愤愤地摔了手里的笔,被毫无头绪的R7憋得快发疯了。
又一次樊赛丽转身走时,却听到了周组长如是说道:
“樊科长,要不你通知一下党爱民吧,他说的那个方式可以试试。”
“啊,知道了。”樊赛丽背对着周群意,稍稍迟疑了一下下,然后脸上带着笑走了。
笑,很有点无奈的味道,连一惯相信大数据的警官,也快病急乱投医了,樊赛丽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恐怕很快就会走到兜圈子的老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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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儿。”党爱民指着案发现场。
在车左侧,建材市场入口的门面房,地理位置相当优越,车右侧,是数处在建工地,远远地能看到城市高楼大厦,不过离城里有段距离。
“啊?你们天南海北找,然后他就在这儿……收钱?”如花傻眼了,这叫什么事嘛。
“可不叫你说的,我都恨不得跑到楼顶往下跳啊。”党爱民郁闷地道,一把拍在方向盘上骂着:“这孙子你不知道有多可恶,骗商户点小钱吧还不算太恶,他选的开业那天正是几个工地发工资的时候,都是乡下来干活的,攒点钱还不都是往家里寄……这特么损得,直接全卷走了。”
“为啥到他这儿办呢,银行转个账不方便么?”如花不明白了。
党爱民懒得解释,小木回头骂道:“你个傻逼,他就是冲这些人手里的钱来的,往乡下汇钱,只有邮正储蓄方便,大部分银行到不了乡镇一级。商业银行连县城都到不了。”m.χIùmЬ.CǒM
“哦,那够孙子的啊……不过这家伙真可以啊,自己办银行收钱,咦,这也太聪明了,脑袋长成什么样子才能想这招来?”如花惊叹地道,扮个国家工作人员不难,但要扮得没人发现,而且大摇大摆收走钱,那难度就大了。
党爱民驱车走了,断续说着,案情进展,不过都是对拐王行事事后的发现,怎么建立信任、怎么帮人推销建材、怎么和市场管理处拉关系,等等,后来经查实才发现,他根本不是推销了,而是自己花钱买了的建材,又低价卖出去了,用这个高卖低买的笨办法,愣是把自己扮成人脉很广的能人了。
“这个人很厉害啊,连这种细节都想到了,而且很有节制,收了两天多一点,就溜……钱的去向查了么?”小木问。
“正在查,估计没有结果,这货自己办银行,可特么就没进过银行汇过钱,估计打包扛走现金了。”党爱民道,他在倒视镜里看了一眼案发现场,心里的郁结更重,瞥小木时,小木正看着当时的录像,他提醒道着:“别看了,会挑战你的容忍极限的,有很多生活所迫的骗子情有可原,这一位,可一点也找不到,他骗的全是防范心最差的人。”
“那是因为他最了解这个层次的心态,所有的嫌疑人都会下意识地选择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作案。”小木道,翻过那一页,在细细看着排查的进展。
开车的党爱民去向是住处,走了好远,小木稍有松懈时,他借机问着:“有更清楚的东西了,能提供点什么?”
小木还没说话,如花说话了,抢白道着:“秃哥,他都把你领坑里了,你还信他啊?”
“那我信你,你说说看。”党爱民道。
“那还用说,弄上百把十万了,找个地方吃喝嫖赌去。”如花道。
“问你地方在哪儿,天下能吃喝嫖赌的地方太多了。”党爱民道。
如花咬着手指想了想道:“这个是你们的专业啊,那电视上不经常放,电脑后劈里叭拉一敲,什么天网一定位,就知道人在哪儿了?”
“所以那叫电视啊,不是真实的啊,真实的是,现在光我们省网上追逃的人员就有七百余名,中国的警察和居民比重是世界上最低的,不到万分之三,很多事都是没有精力或者没有能力做到啊。”党爱民坦诚地道。
“所以啊,您吸收我加入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如花道,现在的愿望改变了,不想找老婆了,想当警察。
党爱民笑着道:“那你帮我抓着这个人,我招你当刑警。”
咝……如花一咬手指,不吭声了,小木笑笑道着:“如花,我就不明白你了,前些日子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要跳楼,怎么现在要死要活想伸张正义啊。”
“啧,那有什么,我就觉得穿身警服挺牛逼的。”如花道着,话锋一转,人往前一凑又补充解释:“不过,看了几天咋觉得老苦逼了,吃得像猪、累得像狗,忙得像牲口,哎哟,我看着都心疼呐。”
这个另类的表达方式把党爱民逗乐了,笑着问他:“说得很难听,不过是事实,那我就不理解了,你想过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
“当然想试试了,我穷也穷过,富也富过,可我总觉得人咋就像空的呢?不像你们,穷逼成这样还这么来劲。”如花道。
孙清华和小木唯一的不同点就在于,这个丑得可爱的前富翁,党爱民能看懂,他笑着解释道:“你空,是因为缺点精气神,简单地讲叫信仰……说这话小木又要嗤笑我了,不过即便就他也不否认,信仰是个确实存在的东西,是一个人的精神支柱。”
嗤……小木果真在嗤笑了:“理想主义者,和拜金主义者,怎么可能产生共鸣?”
“是啊,秃哥,现在多黑暗啊,不法之徒太多了,就我们这些炒股的都被坑啊,一个内幕、一个老鼠窝,就能把咱的钱啃得干干净净,我知道你可怜我,其实我还真不是最可怜的,我们那大户室里,三个跳楼的、两个精神病的,剩下的人里,我算一个最正常的。”孙清华不无得意地道。
“我不评价你,我们的理念不同,作为警察的职责,就是崇信法律、守护正义,不因社会黑暗而消沉,不因现实残酷而畏惧………就像这个拐王,总得有人去抓他吧?就像这些被坑被骗的受害人,总得有人站出来替他们找回公道吧?你能想像,如果这种事连警察也在推诿扯皮,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吗?”党爱民道,牙齿咬得崩崩直响。
“呀,秃哥,您说的太好了。”如花被触动了,然后义愤填膺道着:“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特么恨不得把那些坑散户的王八蛋全灭了。”
党爱民稍有郁闷地摇摇头,怕是和如花兄弟合不了拍,小木却惜言如金了,笑笑,又低头看上党爱民的平板了。
下一站在住户,已经被勘察过了,一室一厅,卫生间公用,同租的被询问后就吓跑了,小木像痴迷了一样,蹲了一会儿,又坐在已经凌乱的房间,看着窗外,像陷入冥想一样,好久都一动未动。
被党爱民拦了数次,如花终于忍不住了,在门口吼了他一声:“别尼马装逼了,人早走了。”
“呵呵,反正又没人看见,我多装会呗。”小木笑了,党爱民踱到他身前,看看窗外被遮住的视线,好奇地问:“你在找什么?”
“感觉。”小木道。
“感觉?”党爱民不解。
“对,感觉,选择什么样的环境,和一个人的心理是相通的,他不缺钱,为什么不选择一个高档点的环境;就为了安全着想,也不至于找这么个脏乱差的环境啊?对了,现场提取有发现吗?”小木问。
“别提了,提取了四处毛发和皮屑,分别属于不同的人,租住房子太乱了,派出所管理登记都缺失了,这片老区都快拆迁了,外来租住户占三分之二,走得走、来的来,根本查不过来。”党爱民道。
“追踪呢?”小木问。
“追到官亭就停了,还在那儿排查……噢,路上樊赛丽电话里说,赃款查找没有下落,估计这货用最原始的笨办法,扛着现金走了,监控里,他提了个大包上火车的。”党爱民道。
小木笑了,如花怒了,气愤地道着:“你笑个屁,我咋觉得这货和他一样损。”
“比我更损一点,他在调戏你们。”小木道。
“调戏?”党爱民愣了。
“起名高一筹,技高一筹;官亭下车,会不会让官差停止追他的意思?”小木笑着起身了,站在窗口道着:“这个人骨子里很骄傲啊,在战略上蔑视你们,但在战术上一点都不含糊,他选了一个最危险的地方作案,却因为你们追捕方向错误,成了最安全的地方……这家伙,自鸣得意的厉害啊。”
“帮我想想折,我很少求人,但如果求人能解决问题的话,让我干什么,我都不在乎。”党爱民稍有心灰意懒地道,眼看着,这绝望也到头了。
如花好奇的盯着小木,一时间没想明白,怎么小木的身份,在这里会这么倍受尊崇,何况已经错了一回了。
小木思忖片刻道着:“我已经让你丢了一回人了,你还相信我?”
“千里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我丢人无所谓,只要能找着人。”党爱民道。
“可能我会继续错得离谱,可能你会颜面无存,你确定想试试?”小木歪着头问。
“试试,反正是个试错的过程,试过一次,就让后面的兄弟少错一次。”党爱民道。
“你不是理想主义者,是机会主义者,试试吧,我觉得这个人哪儿也没去,就在本省,而且不可能隐居在某个人迹稀少的偏远地方,他在这儿肯定留下了很多线索,但却用你们忽略的方式掩盖住了,这一次作案时间,距离上一次不到一年,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不但缺钱,而且骄傲……骄傲的人,总是容易栽跟头的,走吧,说不定咱们一起走趟狗屎运,逮着这个拐王。”
小木背着手,想来了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却学得四不像了,怎么看怎么神似一个踩点的毛贼,从楼上开始鬼鬼祟祟地看着四周环境,就像拐王还躲在这里一样。
如花和党爱民远远跟着,实在忍不住了,如花好奇问党爱民:“你信他吗?”
“那你信吗?”党爱民反问。
“我怎么觉得有点相信了呢?”如花思想又转折了。
“有原因吗?”党爱民问。
“有啊,这家伙以前连我都坑,连他爹都坑,没有他坑不着的,妈的以前跟乐子一起坑了我一百万,还糊弄我签了份投资协议,妈的给我赔完我都不好意思翻脸要。”如花提及旧事了,愤然道着,不过声音很小。
党爱民乐了,笑着道:“那就对了,只要撩起他的兴趣,他能遇神坑神,遇鬼坑鬼,我可是见识过的。”
“兴趣,他对个老拐有什么兴趣?”如花不解问。
“错,其实他和老拐一样,被社会遗忘了、边缘化了,但并没有缺失寻找存在感和满足感的本能,谁都需要点成就感啊,我就不信他自甘于默默无闻。”党爱民笑着道,他清楚,小木已经成功地进坑了,往往越难的命题,会勾想越聪明人的兴趣。
那,这个拐王匪夷所思的手段,成功地勾引到他的对手了。党爱民笑着拍拍懵然的如花,信步下楼了。
或许不止一个,如花片刻后明白了,追着党爱民拽着他道着:“秃哥,秃哥,其实我也有兴趣的,对,我还有经验,那粉红佳人还是我发现的嘛……我真的很有经验,我特么自小到大就被人坑、被人骗,我对骗子很敏感啊……一定带上我啊,要不我一人多没意思……”
说得是情真意切,听得党爱民是牙疼不已,懒得理他,快步追着小木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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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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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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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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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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