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用十分钟浏览了一遍案情,宋丽娟经证实,是在无知情况下被骗入行的,潘双龙咬死了抗着,马寡妇、丧毛、老瘸,齐齐消失,有线索的是去了大西北,就被厨师学校小木收罗的那群,也眨眼间土崩瓦解,种种迹像,让他锁紧了眉头。
进了一步,可仅仅进了这么一步再无进展,当高利贷收债特派员,业绩就再好也只能当马仔。而且马仔当得越好,就离真正的线索越远。
申令辰问,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等听完关毅青也觉得乏善可陈,就是被游艇上关了一夜,然后摇身一变,成了收债特派员了,所不同的是,被锁进箱子里关了一夜,她有点奇怪,小木怎么能轻描淡写地把这种事用平静的口吻讲出来。
诡异的行踪,让申令辰也皱起眉头来了,多了一条聂奇峰有伤害、盗窃前科的线索,这绝对是个悍贼,前身居然淮南某市的散打运动员,这样的人把游必胜吓怂就不奇怪了。
线索到现在不是更清了,而是更乱了,断了的线索,支离破碎的情节,让人根本拼凑不起来。
“你觉得,应该从什么地方下手?”申令辰干脆直接问了。
“不好下手,就即便是他们,也是完成了原始积累的一群贼,除非他们重操旧业,否则你怎么抓到现行?”小木道,若有所思地,离奇的情节,越来越勾起他的兴趣了。
“能确定戎武,就是所谓的五哥吗?”申令辰问。
“难道有问题?”小木问。
“对,有点奇怪。”申令辰讲了,游必胜看到戎武的照片,根本没有反应,而镊子的照片却把他吓一跳,潘双龙就更奇怪了,对镊子、戎武两人的照片,俱不认识,都是突来一问,表情的懵然做不了假,专案组的判断,应该是确实不认识。
“不对呀,他们都口口声声叫五哥,不能不认识吧?”小木纳闷了,江湖中的手段,实在让他匪夷所思。
又一个关键问题出来了,申令辰问着:“徐刚的下落,你知道些什么?”
“这个估计你们得打捞了,具体方位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走私渔船或者什么其他工具,我只听到了引擎的闷声响音。”小木道。
“走私渔船?”申令辰问。
“他的游艇上有装红酒的橡木桶,原装的,只有可能从海上走私过来,我算了下时间,从开船到苏杭湾泊岸,应该是绕了一个环形,行程匀速45海里,你按最大半径算,就是他们的接头地点,我算过,差不多在公海界线上。大半夜接头的,难道还有其他船?”小木道。
打捞?打人灭口?关毅青心里一跳,蓦地看着小木,那不为所动的表情,几乎能灼痛她一样。
申令辰轻轻吁了声道着:“觉得危险就回来吧。”
“你说的是屁话不是,回得来吗?发现我的问题,得灭我一家都说不定。”小木恶狠狠地道着,对申令辰,有感激,但更多是怒目相向。
看了他半晌,申令辰道着:“对不起,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谢谢,最好不要扯上他们……我现在捋不清楚,一直觉得好像路是对的,可方向却是岔的,这些处处透着诡异,却和什么盗窃案挂不上钩,就即便挂上钩,还像我刚才说的,可能已经完成积累,不需要再靠行窃为生了。”小木道。
“相信我,狗改不了吃屎,迟早会动。”申令辰道。
“问题是,他们吃屎的时候,不会通知我啊。”小木道。
关毅青被两人的对话听得噗哧一笑,小木讪然看了眼,申令辰想想,笑着问着:“感觉呢,告诉我你的感觉,你总是能用轻松的方式对待严肃的事情,告诉我,你的感觉。”
一个警察的直觉,有时候比线索更重要,那些经历丰富的老警,总是能嗅到犯罪分子隐藏的东西,而申令辰,更相信小木的嗅觉,要比一个警察灵敏的多。
“等等,记好……”申令辰提醒着关毅青。
“首先,这是一个高手做的案,是一个眼光很独到的高手,找的替身,根本不认识他,甚至根本不知情,挑选的目标,即便被偷了也不敢声张,而且同样是隐藏很深的东西,所以非高手做不到这一点,你们重点找他们周围,哪一个是锁匠很关键。”
闻得此言,申令辰点点头,小木继续说着:
“其次,这是一个控制力很强的人,这段时间我总是感觉像挣扎在一个网里,不敢稍动,他们的控制力你们也看到了,行事缜密,分工明确,案子就像一个流水线,你任意截取其中的一段,都不会知道,他们究竟做的是什么……而且,一有风吹草动,马上远遁千里,我都有点佩服了,到现在为止,我连这些人的关系树都做不出来。”Χiυmъ.cοΜ
小木道,深深地挫败感,就像好赌者被人质疑赌技太差,好嫖者被人嗤笑床技太渣一样,那简直是叔忍婶不可忍的事。
同样的感觉也萦绕着申令辰,他脸上的皱更深了,又开始了惯性的无力感,一个执法者,在面对层出不穷的违法犯罪时,能力永远是太弱了。
“第三,还有一件事,我怀疑你们公安上,有他们的人。”小木道。
关毅青一呃,吓住了,申令辰严肃问:“理由呢?”
“一是丧毛手底不会那么干净,零散来货总是有的,不可能只查到了几把西瓜刀;二是马寡妇好嫖、丧毛好赌,这两位是过夜生活的,而抓捕当天齐齐都在公司,太反常了;三是徐刚线人身份,是谁泄露的?”小木凛然道着,盯着申令辰,他一字一顿提醒着:“你仔细回忆,这就像一个测试一样,丧毛六点五十以后通知徐刚,我七点三十知道,等赶到现场,正好落网……这好像安排好的周密部署,线人不重要,保护大局才重要,那,现在就是了。”
走得一个人都不剩了,小木使劲回忆着,这个精妙的算计,正是老瘸离开苏杭的那天,唯一的意外可能是潘子被捕,如果没有那个意外,他们可能除掉徐刚,都不用走人。
申令辰和关毅青听得心惊肉跳,往往看不见的黑手才最让人恐惧,而这只黑手来自何方,却依然毫无线索,如果是来自内部的话,那会让人恐惧更甚的。
“你感觉,戎武会不会是这只黑手?”申令辰直接问。
“说不来,不太像能控制了这群江湖人的高人,不过一个犯罪的组织者,特别是职业犯罪,那些幕后,是不会亲身参与作案的,如果是他这样的人,那证据可能更难找。”小木道。
这是常理,高明的犯罪者是不亲手作案的,顶多教别人怎么拔橛子偷驴,他在背后分赃。就连潘子那样的货,都知道培养新手给他偷东西。
“看来,只能等着他们露出破绽了。”申令辰显得有点失望地道。
“还有件事……我收债的时候发现,聂奇峰借出去的钱,很大一部分都给了公务员,其中还有派出所的人,我就想,如果我给谁几万块钱,是不是可以拿到户籍资料?或者要办什么的时候,有这么个借过我钱的人,会不会很方便?镊子在东江一带很出名啊,像那样的圈子,消化点赃物不是难事啊……现在民间借贷很疯狂的,别说值钱的东西,老婆都能抵押。”小木道。
申令辰和关毅青又被小木逗乐了,申令辰点点头道着:“好,我们回去好好消化一下,尽快制订个可行方案……联系的方式还是原样,紧急联系时,用预设密码短信,时间快到了,你准备一下。”
“哎,对了,帮我找几个人。”
“找人?”
“对,就那对葫芦兄弟。”
“怎么?他俩?”
“那俩敢胡来的,说不定能用上。他们叫胡一明、李小勇,我估计应该被那个派出所或者分局逮着了,想办法把他们放出来。就像咱们刚才商量的,在这儿当马仔可接触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得想办法折腾,我还是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呵呵……我明白了,我尽快找到……”
申令辰明白小木的用意了,烂人有烂人的用法,特别是那种脑子一根筋的,谁也喜欢用这号人。
车又一次堵在路上时,这辆伪装的通讯车门洞开了,小木跳了下去,快步走向了下一站公交站台,从监视的屏幕上,一眨眼就汇进了挤攘的人群。
“查查,这对葫芦在什么地方?”申令辰安排着。
关毅青反查着天网信息,从各派出所、分局治安案件的案情中检索,很快有消息了,二葫芦李小勇有消息了,被关在王婆桥拘留所,罪名是敲诈未遂,被判拘留一个月,同案还有数人,一块给关进去了;没见大葫芦胡一明的消息,应该是还没落网。
“这是对难兄难弟,有一个就有一对,派俩干警守着,看送吃送穿人的里面有没有他。”申令辰安排着。
不知道触到了那个笑点,看着二葫芦被拍的嫌疑人照片,关毅青莫名地有点好笑,这场角逐,已经到最黑暗的时刻,她真不知道,下一次的一线天光,会从哪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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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一页翻过,密密麻麻地流水账数字,聂奇峰看时,公司两位财务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了。
有人太优秀了,就把其他人比下去了,聂奇峰大致估算着,收回来一百来万,这个钱倒不是他收不回来,只是以如此小的代价收回来肯定办不到,高利贷的生意,不打不闹不把借钱的搅得鸡飞狗跳,都做不成生意,往常少不了得雇上那些相貌剽悍,敢打敢干的人出面,这一次啊,可全省了。
“他在这儿怎么样?”聂奇峰随意问着。
他很少来,大部分生意,都是电话上联系,饭桌上谈的,主持日常事务的会计李德利很肯定地道着:“没说的,又礼貌又勤快,干得活最多,从来不叫苦叫难。”
另一位出纳也讲了:“真不错,我以为他干不了几天,没想到他一来,我看其他人,快干不下去了。”
“哎哟,这小子能当经理了,呵呵,去吧去吧……嗨,给我倒杯热茶进来。”聂奇峰安排着,把账本递过去,有兴奋地吧唧嘴巴,他现在是实打实相信,捡到宝了,老瘸、潘子一点假话都没讲,这真是宝贝啊,一员猛将冠三军啊。
茶没来,有个咚咚敲门的来了,声音洪亮,他一皱眉,对方就自己开门进来了,是位女士,一阵香风过来,那女士颓废地往沙发上一躺,看样子在这里不是外人,聂奇峰皱眉了,出声问着:“哟,缨子,这是……又打了一夜牌。”
嗯,女士哼哼着,路过这儿,困了,歇会儿。
说说长长一躺,女包一扔,躺在沙发上玉体横陈的,把聂奇峰给郁闷住了,告诉她道着:“你哥不让你到我们生意上,你是不听是吧?”
“狗屁生意,放高利贷的,还装上经理了……哎哟我头疼的,嗨,外面谁在,给我倒杯水。”女士嚷着,聂奇峰像是遇到克星了,只能将就着了,接进来一杯茶,给她放茶几上问着:“吃早饭了么?”
“刚下场,你说吃了没有,哎,算了,不想吃。”女士打着哈欠,好长一个哈欠,喝了口水,看看这个租赁公司的地方,直赞道着:“聂哥,你这地方不错啊,我来给你当经理成不?”
“我这儿架得住你几天输啊,快算了啊。”聂奇峰不理会这茬。
“小气……那借我点钱啊。”女士一躺,眼睛骨碌碌转悠着看聂奇峰。
聂奇峰蓦地明白了,气不自胜地问着:“你是专程路过,来要钱了是吧?”
“哦哟,聂哥,你借我点,我加油钱都快没了……要不把我车抵押给你,你不放高利贷么,多高利息?”女士问着,偏偏她问聂奇峰就变得尴尬不已了,干脆不理她了。
纠缠不行,这位女士开始耍赖了,严肃地道着:“不给钱,我不走啊。”
“那我给你哥打个电话,他说给你,我就给你。”聂奇峰做势要打电话,女士吓得一骨碌起来,蹬蹬上来就夺着手机了,聂奇峰笑着看着她道着:“呵呵,又想把账赖这儿让你哥还是吧?我说缨子,你都多大了,自己不找个正经事,天天赌博,再说就你手臭成那样,赢得了吗?”
“哦,聂哥……你救救我,我真没钱了,我怎么办呢,我不好意思朝我哥要……”缨子纠缠着,两条胳膊环着镊子,撒娇带耍赖,把聂奇峰缠得没治了,站起来,把她拽着坐到他的位置上严肃道着:“说不给就不给,自己想办法……我怎么给你啊,你哥知道了,又落不是。”
“不给是吧?”缨子怒了。
“绝对不给。”聂奇峰咬住了,不妥协了。
恰恰这时,敲门声响了,镊子喊了声请进,小木进来了,正发飚的缨子怒容满面,纤手一指小木:“滚!”
“哎我艹,这泼妇哪儿来的?”小木惊讶道,脱口而出。
“什么?你说什么?”缨子拍案而起。
“哟,这么犯贱,还想听一回?”小木道,瞥见镊子暗笑,他确实了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没准是要打发难题。
不过这个难题真不好打发,那妞看着漂亮可人,可脾气不是一般地臭,蹬蹬蹬上来,挥手就扇,小木掉头就跑,缨子追着:“小瘪三,你给我站住……敢骂姑奶奶。”
“你特么谁呀,来公司捣乱……大米,二豆,上,拦住她。”小木嚷着,围着桌子转。
这一喊却不奏效了,大米、二豆根本没敢动,而且还往墙角站了站,小木此时省得,这个出头怕是出错了,那女的剽悍道,甩着键盘就砸,拿着文件框就扔,转眼间就把公司给搅得鸡飞狗跳,无人敢拦,又一次堵着小木时,她飞腿就踢,踹得小木捂着臀部乱跳,再踹时,小木顾不上形象了,滑溜得矮身就往桌下钻,一钻躲过了,那妞却闪腰了,吧唧坐到地上,气得哇哇乱叫,疼得两眼泪哗哗一流,气苦地道着:“你们合伙欺负我……王八蛋,你个王八蛋……”
撒泼起来也不示弱,脱着高跟鞋,吧唧吧唧砸小木,小木好容易脱身,钻到前门就溜楼道里了,大米二豆紧张地跟出来了,三个一起跑喽。
乘着电梯下楼,小木心有余悸地道着:“这谁呀?”
“我艹,哥你狠啊,连她也敢惹。”大米紧张地道。
“就是啊,这回闯祸了,赶紧溜吧。”二豆提醒着。
“到底谁啊?”小木纳闷道。
“老板的老板的妹妹。”大米道。
“什么?”小木没明白了。
“老板上面那个老板的妹妹呗,经常来要钱,从来就不还,聂总都很宠她的。”二豆解释道。
“哎哟,坏逑了,我以为是聂哥不好意思对付的小相好,很严重吗?”小木问。
两人一点头,问题相当严重。
“得嘞……告诉聂哥,老子不干了啊,省得回头报复我,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出了电梯,小木已经脱了发的西装,发的手机,吧唧往大米、二豆怀里一扔,找到了一个最无懈可击的逃逸理由,出了大厦门,拦了辆车,坐上就跑。
倒视镜里,他注意到了,门口泊了辆火红的保时捷,改装过的,那辆车好熟悉的感觉。
噢对了,他想起了,曾经和乐子在游艺厅门口见过这辆车,哥俩都不好意思搭讪人家呢,可惜了,印像中似乎应该是个高冷傲的美女,真相实在让他大失所望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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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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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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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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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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