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早饭,六时十五分得开始干活,六时以前,那辆运输车就会准时到达医院,厨师和帮工得抓紧时间卸货,今天车来的稍晚,小木在窗口看不见,不过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音,他穿截整齐。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轻度患者以及证实没有危险性的病人,都在看护较松的病房,小木忝列其中,而卢教授领的那一拔纪律严明的大家伙,自然也在其中,他出门时,卢教授已经带着人在厅里会合了,教授笑着给小木使了个眼色,小木寻着那位老布,一切就从他身上开始了。
“老布老布……认识我吗?”小木把刚出门的老布拦住了,老布疑惑地看着他,这是真正的认知障碍,根本记不住那个脸,不过小木有的是办法,提醒着:“我是上级派来的。”
老布一愣,这个在记忆中有投影,他怀疑地看着小木,小木放大招了,哼哼着: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国际歌的声音好苍凉,老布脸色逐渐肃穆,尔后抽泣着,热泪盈眶,人站得笔直,像在给信仰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上级要派给你一个重要任务。”小木严肃道。
“好,保证完成任务,请组织考验我吧。”老布凛然道。
“天亮以后,组织要派人对二层,第202室的两个违反纪律的人进行组织审查,你的任务是,在来人审查之前,务必把他们都挡在楼口……懂了吗?凡和我们穿衣服不一样的人,都不是自己人。”小木道。
“懂了。”老布理解这个简单命令的意思了。
“去吧,务必把他们拦住。”小木道。
有信仰的人是不讲条件的,老布一整衣领,像誓师出征一样,蹬蹬蹬直上楼梯,然后在楼梯杵了根电线杆子。
小木飞快地跑着,冒着雨跑到门口,对着摄像头招手,出去干活,只有他有这种优待,门卡声一开,他出门,然后脚一搭,门保持着露一道缝的状态,关不上了。
后面的秃蛋已经动了,他飞奔到围堵边上,伸着奔跑的惯性一跃,手攀住了围墙,然后手起刀落,连接门口门禁的监控线,一分为二。
没错,这家伙像个牲口,那剽悍的样子让小木凛然起鸡皮疙瘩。
值班监控屏幕上的图像蓦地黑了,保安从窗上看到了门口尚有人影,有点奇怪地返身出门准备下去看看,不料出门不远,就被老布拦住了,老布凶神恶煞地对他吼着:“心虚了想跑是不是?哪儿也不许去,乖乖呆着,等着接受组织审查。”
我艹,什么情况,保安吓得退了回去,拔内线电话,咦?不通了。
门口,卢教授带着一群成员,冒着雨,次弟出了门,后面的秃蛋把几根塑料碎屑塞住了锁孔,这种RUSP不间断电源锁,切断电源只能靠钥匙开,孔一塞基本没戏,等通电?那时间就足够了。
干完这个,秃蛋飞快地奔向那几辆救护车,要拔气门芯,断后。
卢教授对着后面傻看了患者吼着,水开好了,出来洗澡,一骚扰,那群患者哇啦啦乱叫着跑到雨地里撒欢,已经有了脱衣服拽裤子淋浴了。
他笑着回头,带着成员一行十数人,耀武扬威地走向厨房,那一干卸货的可傻眼了,哇塞,这么多穿病号服的神经病集体发作,气势汹汹而来,真够吓人的。
“带他们都走?”小木吓了一跳,看这架势似乎难度大了。
“呵呵,没有牺牲,哪有成功啊,你赶紧拿钥匙,开车……”卢教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小声道,然后他像骤然发病了一样,用一种吼出来的调子唱起了歌,是那首《我可以爱你吗》
………外面下着雨,犹如我心血在滴。爱你那么久,其实算算不容易……
这声音一起,群患回应,跟着南腔北调唱起来了,边唱边走,一二一、一二一、直趋那帮下货的护工,小木突然明白了,这一切做的都有目的,就是为了今天的胜利大逃亡,有这么多的精神失常人员的回应,怕是面对什么人也要所向披靡。
………不去想爱都结了果,舍不得拼命找借口,不勉强你再为了我……
卢教授唱着,很动情,他的表情痛不欲生,他的声音沙哑力竭,这像个信号一样,在感染着那些被他训练到机械响应的人。
小木回头看看,已经露馅了,封闭区的保安在冲出来,再看这边,秃蛋的活还没干完。四辆车做掉了三辆,那边的保安也警醒了,正站在门厅檐下打电话,就在接近货厢车的刹那,全院的警报拉响了。m.xiumb.com
此时,歌声也到了高潮,卢教授几步之外一个拥抱姿势,喊唱着:我可以抱你吗爱人,让我在你肩膀哭泣……
歌声尽处,那些神经病直扑上去要抱人,边动情地唱,边动情地抱,吓得护工直躲,小木眼疾手快,一把拽着往车底钻的司机,搜着他身上的车钥匙,然后一指道:
“快快……都发病了,车钥匙给我,赶紧躲那车后头,要不得被他们掐死。”
司机那见过这阵势,连滚带爬就跑,小木回头一看,哇塞,最难的一关被卢教授轻松处理了,那些患者几乎是无意识地唱歌、抱人,你越不让抱,他们抱得越来劲,试试想下,这恶劣的雨天被个精神病人抱住是什么感觉?几个厨师已经吓五体投地了,连滚带爬地四下乱蹿了。
小木跳上了车,一拧钥匙发动,刚要警示两人,可不料他听到了熟悉的一声怒吼,眼光一招倒视镜,却是顾嫂发飚了,奋力地把两个抱他的精神病患者,一胳膊撂了老远,还夹着她招牌骂声:
“抱你麻痹,找死!”
她看到了开车的小木,然后喊着:“林子,你给我下来。”
说着蹬蹬蹬就奔来了,小木第一反应是赶紧走,一踩油门,刚上车的卢鸿博站也不稳,脚踏菜叶,吧唧一滑,哎哟哟,吧唧给落地上了,那顾嫂连放倒几个患者,直揪住这个带头卢教授,二话不说,劈面就一个大耳刮子,揪着领子左右劈里叭拉开工,边打边骂着:“老东西,又是你在害人……今儿老娘让你好好吃顿巴掌面……跑啊,你跑啊……”
这边打起来了,那边两个保安奔向秃蛋,也要打起来,小木驾车冲向门口,保安已经在锁门了,这千钧一发时刻,小木发狠,猛地一打方向盘,车一个急速的漂移,车轮扫起了一片大水,哗声泼向门口的保安,两人见势不对,连滚带爬就跑,然后小木倒着车,咚…咣…咚…咣……开始撞门了,两进两退,那门吱哑着,已经快倒下了。
在他的视线里能看到顾嫂,正一个耳光,一个耳光扇着卢教授,能看到两个保安夹击着秃蛋,可明显不是秃蛋的对手,那家伙出手迅狠,一个直拳加一个膝撞解决了一位,另一位从后背扑上来勒住他,可不料下场更惨,被他一个大背摔,直接扔起来了,摔出去几米……轰然仆地,然后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那保安吃痛伸着手,直腰,然后又力不可支,躺下了。小木清楚的看到了,雨中躺下的人,水溅的地方还流着一丝血色,从进来就受过的待遇一闪而过,那顿生的恶念和此时病态的兴奋,让他疯狂地踩着油门,车疾速倒退着,轰声撞上了门,然后那门斜斜地倒了一扇,车剐碰着,嗖声出了医院。
秃蛋飞步跑向支援卢教授了,一脚把顾嫂踹开,拉着满脸是血的卢教授就跑,这时候已经乱套了,警报在响着,各区惊醒的精神病人被现场看狂燥,敲窗的、蹬门的、鬼叫着,整个医院像热油锅里浇上了冷水,炸得响得不停,起床的保安已经纷纷下楼了,正在撞被秃蛋用皮带拴死的门。
“完了,走不了了,辛辛苦苦娶媳妇,让特么别人进洞房了,这小兔子崽子自己跑了。”卢教授痛不欲生地道。
这时候已经看不到货厢车了,肯定是先溜了,雨下这么大,想徒步走,那是痴人说梦,秃蛋拽着他道:“试试……反正都没车了,说不定能跑了。”
“蛋啊,难得……遇上……你这么仗义的朋友啊。”卢教授灌了一口雨水,奔跑着,口齿不清地道。
“你可答应给两万块钱啊,不给钱,老子再把你扔回来。”秃蛋恶狠狠道,强调着自己的目标,是钱,不是尼马什么仗义。
“那我得先出去……啊…”
“车都上不利索,怨谁啊,我艹……”
两人齐齐停步,倾盆的大雨中,那辆货厢又去而复返,轰隆隆撞着门进来了,车直直地冲向追在秃蛋身后的保安,隔着几十米,小木露着脑袋,表情狰狞地喊着:“都让开,老子可是神经病,撞死你们白撞。”
车隆隆冲来,那些人吓得心胆俱裂,纷纷四散躲避,却不料车又是一个大漂移,绕回来,嘎然停在秃蛋和老卢的身边,小木看两人傻瞧,直催着:“想进麻袋挨电棍?还不快点。”
哦,这才省悟了,两人急不可耐地蹿上车厢,那车一踩油门,轰然踏着铁门扬长而去。
逃亡,不过几分钟功夫,等医生聚起,把那些还在拥抱的病人控制,打开了被破坏的门禁,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白医生是匆匆赶来的,他到时,大门塌了、应急调度的四辆车都瘪胎了、保安被打伤两人,满院的病患还在鼓口噪,遍地狼籍的场面,让他一肚子苦水,可也没地方可倾倒啊,这么大雨,追都来不及了。
属地的派出所已经派出车辆去追了,两个小时后,数辆警车进驻了精神病专科医院,对于这个省立专科医院,整体保卫措施要堪比一个小监狱,三个精神病患者抢车逃跑让他们匪夷所思,来了就组织安全会议,把保安聚一起询问经过,而且事态很严重,卢鸿博是公安系统屡被打击的名人,另一位绰号秃蛋的张狂也是等待鉴定责任能力嫌疑人的身份,这样的人逃出去,隐患有多大可想而知。
讨论的结果是,暂时封锁消息,加紧查找下落,以免造成社会影响。
唯一的例外是多一个小人物,姓林名木生,这份档案放到来警的面前时,那些档案堆里打滚的人物一眼就瞧出来了问题,身份证是假的。一输进户籍系统,查到的人相貌特征根本不符,院长通知了白医生,白医生这回傻眼了,被几位警察控制在办公室询问了好久,猜测已经出来了,肯定是尼马拿了黑钱,协助这两位警方关注的人物逃跑了。
结果很严重,几位警察挟着白医生直上警车,据说要负法律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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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小时后,冲破了重重包围的货厢车慢下来了,驾车的小木刚刚从疯狂的兴奋中清醒过来,很快觉得又累又饿了。
“快走啊,警察追上来怎么办?”卢教授在车里催着。
很滑稽啊,脸肿了一圈,成胖子了,鼻子里塞着菜叶止血,从来没见气质轩昂的教授这么狼狈过,小木很烦地说了句:“快没油了……如果你们身上没钱加油,顶多还能走几公里。”
“不对啊,去省城用不了四个小时。”卢教授愣了。
后面窟隆里伸出了张嘴骂着:“方向错你麻逼了……这是去汉中市的方向。”
“呀,那可怎么办?”卢教授愣了,这有点出乎他的能力范围了。他回头怪着秃蛋道着:“不早说,油快跑没了才吭声。”
“你以为老子是导航?我也才看见。”后车小窗里,秃蛋嚷着。
汉中市,15公里。一个大大的箭头指着去路的方向,小木一踩油门,嘎声刹住了,跑出去两百多公里,倾盆大雨到这里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又是一个群山掩映的地方,只有山谷夹峙的公路伸向远向,卢教授好奇问着:“想到什么办法了。”
“有什么想的,我饿了。”小木喘着气,斜斜地瞅着比他更狼狈的卢教授。
“别看我,我也饿了……哎呀,这五六月青黄不接的,地里可都没啥能吃的啊。”卢鸿博轻轻地倚着车座,好一阵逃出生天的喜悦。
咕…咕…肚子在响。
嚓…嚓啃东西的声音,小木从小窗里往后看,兴奋了,跳下车,跑到后面,一打开车门,那秃蛋比谁过得都滋润,正拿着一根黄瓜嚓嚓啃着,是卸货剩下的,他随手扔了一根,小木接着,别提多兴奋了,往嘴里一塞一啃,喀嚓一口,头回觉得连生黄瓜也是如此滴美味,两个劫后余生的相视一笑,抹着满是泥迹的脸,对啃黄瓜。
卢教授也听到了,此时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奔下来,爬上车抢着就啃,边抢边道着,昨晚真该多吃点,否则不至于挨到现在了。
几根黄瓜下肚,精神来了,不过紧跟着问题也来了,三个人都是穿着病号服逃出来的,那两位连拖鞋也跑丢了,现在打着赤脚呢,更难的,三个人都是清洁溜溜,一毛钱也趴不出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办,就有地方加油,也没地方找钱啊。
“挪挪车,抢一票得了,过路司机身上有的是钱。”秃蛋出着馊主意,马上被否决了,卢教授说了,就你这土贼智商,跑不过今天就得被抓回去。
“那换个高智商点的,抢加油站一把去,那里头钱多。”秃蛋又来一办法,气得卢教授直接傻眼,这简直是对高智商人士的侮辱嘛,他气得拂袖而去,直说竖子不可同谋,不过没走出货厢车十米,又去而复返了,秃蛋坐在厢里,小木靠着车边,两人看着他呵呵直笑。
对呀,这荒山野岭的,要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就是个天才也没有施展的地方啊。
卢鸿博擦了擦脸,直吁声被打疼的地方,骂了几句那恶婆娘,然后又恬着脸皮和两人凑到一块了,就他这赤脚病号服的,插翅也难飞啊。
他化解着尴尬,笑着对小木道着:“小兄弟仗义啊,我们以为你会自己开着车走。”
“这就是国外文化好处,团队精神,比个人英雄主义更重要。”小木笑道。
“哇,我太感动了,对对,林子说得对,团队精神……你说对不对,秃蛋?”卢鸿博道,秃蛋没理他。这时候小木看出来了,三个人能走出绝境的希望,怕是要寄托在这位最剽悍的人身上了,那秃蛋让他另眼相看了,敢情不是上下级,而是同谋。
“这倒是……小兄弟真的不赖,差一点就跑不出来了。”秃蛋跳下车,前后看看,赞了小木一句,小木却笑着道:“别谢啊,本来我准备一个人走,可想想你俩更重要,还是拉上好。”
“不会吧,把我俩看得比你重要?”秃蛋不信了。
“那可不,抓也得先抓重要人物啊。”小木笑着扭头,可不料秃蛋顺势踹了他一脚,气得小木要发作,又老老实实缩回去了,这家伙横的,他真怕没头没脑挨一顿。
商量不成,去处难定,只能硬着头皮前行了,正如小木所料,车驶出了十公里,哼哼唧唧就趴窝了,油表清零,三个人往兜里揣了几根黄瓜,弃车步行,这地方已经远远能看到城市的轮廓了,三个人一瘸一拐,走得出了一身汗,才离视线之内的城市更近了几分,在一处路牌下三人气喘吁吁终于走不动了。
路牌标示:汉中市,2KM。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城市,又要开始一段不可预料的冒险之旅,秃蛋和卢鸿博都兴奋的两眼放光,而小木却有点后悔了,他严重怀疑,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到滨海老家,因为和这一对货色在一起,那下场恐怕不是被送回精神病医院那么简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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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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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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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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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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