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咪……咕咕咪!”

  杨知恩被两声鸡鸣声吵醒了!

  她有些疑惑,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她又飘回村里来了。

  她坐了起来,看到自己正躺在用草铺的垫子上,草垫子下面是用几块木板搭成的简易的床。

  她环顾了一周,发现是一间柴房,窗户上横七竖八地钉着几块薄木板,有的地方还漏着风,墙角堆着一些干柴。

  这是她之前在养父母家住的地方,她在这间冬冷夏热的柴房里睡了十几年,夏天能被成群的蚊子咬死,冬天西北风刮得脸颊生疼,即使裹紧身上的破旧的棉被,寒风也依旧刺骨。

  她的身体有些酸疼,但和之前生病的疼痛是完全不一样的,这是睡了一整晚硬板床的那种腰酸背痛。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嘶!”好疼!

  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好像重生了!

  正当她思考自己怎么会重生时,她听到了一声大嗓门的叫骂。

  “死丫头,鸡都叫两声了!你还死在床上不出来!白养你这么大!快点死出来干活,你弟的衣服都没干净的换了!”

  她利落地穿好衣服,打开了吱呀作响摇摇欲坠的门,走了出去。

  只见院子里,她的养母高翠花叉着腰站在泡的满满的一盆衣服前,脸上肥肉随着她说话而颤动着,好像要摆脱地心引力。

  看到她出来又对她破口大骂。

  “磨磨蹭蹭的比蜗牛还慢,鸡都叫了那么多次了,你耳朵聋了吗?快点把这些脏衣服都洗干净,顺便把早饭做一下,对了!记得给你弟蒸个水蒸蛋。上工前你洗不完,早上就不用吃饭了!”

  “大早上的又吵什么呀!都不能让人多睡一会!”

  杨金宝这时揉着眼,从他的房间走了出来。

  他只比杨知恩小一岁,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家里有好吃的都是紧着他先吃,新衣服都是给他买的。

  高翠花也不舍得让他干活,整日在村里游手好闲。

  而杨知恩却从小干着最脏最累的活,不仅家里的家务都包揽了,还早早地下地挣起了工分。

  每天等他们都吃完了她才能吃,有时候高翠花还给她吃馊掉的剩饭。

  前世的杨知恩对此毫无怨言,因为她从小听到的便是“要不是我和你爹把你捡回来,你都饿死不知道多少遍了!”Χiυmъ.cοΜ

  前世的杨知恩心里想的,她就是来报恩的,养育之恩大于天。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才幡然醒悟。

  她的养父杨根福随后也从另一个房间走出来,只见他拿着烟锅在墙上敲了敲,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到墙根下蹲下来,点着旱烟抽了起来。

  “乖儿子,我们不吵了!你再去睡一会,一会饭好了妈叫你!”高翠花满脸堆笑地对杨金宝说道。

  “死丫头快点干,听到没!”对着杨知恩又马上变了一副嘴脸。

  “我不洗,以后你们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家里的活我也不会再干!”杨知恩想起他们前世对她的所作所为,真是恨得牙痒痒。

  “你个死丫头,反了你了!”说着高翠花就要上手打杨知恩。

  杨知恩抬手挡了一下。

  “反了你了,小贱蹄子!还敢躲,三天不打,老娘看你要上房揭瓦了!”高翠花没有逮到便宜,抄起墙边立着的扫帚朝着杨知恩便扑了过来。

  “你们又在吵什么?翠花,知恩也是你的闺女,你就不能好好和她说!咳咳……”说着还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一个年过花甲头发花白的老汉从旁边的小房子里面走了出来。

  爷爷,是爷爷,杨知恩有些欣喜,她扭身飞快地跑到了爷爷身边。

  前世爷爷在她十八岁那年就去世了,这个家里,只有爷爷是真心疼爱她的。

  可惜还没等她尽孝,爷爷便生病去世了。

  所以前世后来她满了十八岁,养母要把她嫁给邻村的四十多岁的鳏夫换两百块的彩礼时,便没有人再帮她。

  幸好她自己跑了出去,才幸免于难。

  高翠花没料到杨知恩跑开了,她举着扫帚朝着杨知恩原来所在的方向扑去,由于惯性的影响一时停不下来,“噗通”一声,她便整个人摔得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杨金宝看着他娘的表演,骂了一声“笨蛋”,然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蹲在墙根底下抽旱烟的杨根福仍是绷着个脸一声不吭。他就是这样,这样的事情他不参与,却是无声地纵容着。

  高翠花气急败坏地爬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杨知恩,举起扫帚又向着杨知恩冲了过来。

  “高翠花,行了!有点当妈的样子!孩子不愿意干你就自己干,知恩每天也很辛苦!”

  爷爷把杨知恩拉到了身后护着,他的肩膀不是太宽,身体也很瘦弱,却给了她竭尽全力的保护。

  “老东西,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也得靠着我们养活!”

  “你!”爷爷气得说不出话来,着急地又咳了起来。

  “爷爷我们分家吧!搬回老屋去住!”杨知恩边给她爷爷抚着背,边说着。

  老爷子听后心里也有些想法,但又怕他们老的老,小的小,分家以后活不了。

  孙女眼看着大了,嫁人的时候他还想给她攒点嫁妆,而且如果孙女嫁人了,自己留下孤家寡人还得靠儿子。

  “好你个贱蹄子,还撺掇着老东西和我们分家,要不是我们养着你们,就凭你俩挣的那点工分,早就饿死了!看我不打死你个死丫头!”说着举起扫帚朝着杨知恩打了过来。

  杨知恩抬起手来一把抓住落下的扫帚,用尽全身力气从高翠花手里夺了过来。

  高翠花还有抬起手来打,杨知恩猛推了她一把,推得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反了反了,你个不孝的东西,居然敢打你娘了,赶紧卷上你的铺盖给我滚!老娘白养你那么大!”

  “高翠花,明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要打知恩!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咳咳”爷爷无奈地看了他儿子杨根福一眼,希望他能管管他蛮横的媳妇。

  没想到杨根福甩了甩烟锅,扭头朝着正房走了回去。

  “老东西,你也滚,别以为我嫁给你儿子,你就有资格教训我了!你也是个吃闲饭的!”

  高翠花原以为把老东西接来新房住,能多给他们家挣些工分,结果老东西身体不好,每天连壮劳力的三成工分都挣不到。

  “爷爷,分家吧!我们搬回老房子,今后我养你!”杨知恩实在是一秒钟也不想在看她养母那副嘴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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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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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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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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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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