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宁瑾大冒险输了,被指定把瓶子里的奶啤一口干光。
她用撒娇的口吻求助靳尧,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第三次,这场儿时玩伴组成的聚会接近尾声。
有人在低头聊天,有人拿起外套穿上,准备离开。
宁瑾将脑袋靠到靳尧肩上,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自己有点冷。
靳尧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还特温柔的问:“这样有好点吗?”
“好多了。”
……
蒋望被边上短发女生用胳膊撞了下,“什么情况,靳尧跟楚茨掰了?”
这女的一整晚都在找存在感,大家伙的好奇心被钓得实在藏不住了。
蒋望是个大大咧咧的,平时超级迟钝,今晚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他跟宋承都是刚从帝都回来,也没搞清楚眼前到底什么状况。
“说了是同学,应该玩得很好吧。”蒋望硬着头皮说。
宋承在旁边发出一声冷笑,心想靳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鸟也得是翅膀硬了,才敢飞出巢穴。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就敢明目张胆的带着人出来,是怕池虞知道后,自己死得不够惨吗?
散场的时候,宁瑾像个女主人一样,跟每个人热情道别。
看得出来,她很享受站在靳尧身边被万众环绕的感觉。
包厢里的人一个个离开,靳尧也拿上车钥匙,准备送宁瑾回家。
蒋望从后面上来,勾住他脖子往外走:“阿承有东西要给你,耽误五分钟。”
他走得又快又急,靳尧都没时间跟宁瑾说一声。
靳尧挣开蒋望时,已经被他带到了卫生间。
宋承插兜站在里面,指挥蒋望去望风。
靳尧挑眉:“神神秘秘的,说吧,什么东西?”
“宁瑾怎么回事?”宋承问得直白。
靳尧脸上本来就趋近于无的笑在瞬间隐地一干二净。
“你也看到了,我喜欢她。”靳尧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池虞呢?”宋承问:“她彻底抛弃你了?”
靳尧:“……”
他很想让自己看起来沉得住气一点,可宋承该死的,一下子就戳中他的痛处。
靳尧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是我抛弃了她,我懒得再跟她玩虚情假意的游戏,宁瑾比她懂我一百倍。”
宋承的视线落到他脸上,不放过他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
靳尧面无表情,这些年修炼得很不错。
嘴硬,宋承冷漠的想。
“宁瑾或许是懂你的,但她懂得都是浅表,哄得你很开心是不是?”
宋承早熟,从小就这样。
他像是棋局外面的人,总能敏锐的洞悉人心。
如果不是从小玩到大的情分,靳尧会很讨厌他这样的人。
“是又怎样?”
靳尧冷下脸,瞬变的桀骜气场让帅气的五官全部凌厉起来。
少年独有的倨傲目空一切,气势凌人。
他像一头还未成年的小狮子,受到威胁,炸起了浑身的毛发。
宋承叹了口气,实在不理解靳尧。
他但凡能拿出现在三分之一的气势面对池虞,也不至于落得像条丧家之犬。
带宁瑾来这种只有自己人的场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现出心情很好,故意装作没看见那些探究的视线。
他是想报复谁啊?
十七岁了,不是七岁,还这么幼稚。
宋承从口袋里掏出个戒指,扔给靳尧。
靳尧接住,发现是十年前NBA总冠军戒指,当时全球发行5000套,他找了好久,都没能弄到手。
“今年的生日礼物落下了,现在补上应该还来得及?”
靳尧揉揉鼻子,“勉强吧。”
兄弟之间,这么一来一回,再大的矛盾就算过去了。
但宋承最后还是有句话,拼着让靳尧不高兴,也非说不可。
宋承走到靳尧身前,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任性也是要适可而止的,别把自己玩脱了。”
他没指望靳尧能回应自己。
却在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听到靳尧在身后说:“这样有什么不好,我现在只想沉沦。”
沉沦之后呢?
会被淹死的。
就算是关系再好的哥们,宋承也知道,有些话说一说二,不可以再说三。
蒋望在外面刚抽完一根烟,就见宋承走了出来。
他往里头看一眼,靳尧低头站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说?”蒋望低声问。
“他心里明白的很,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别提了。”
蒋望脑子向来没宋承灵活,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率先离开,回去的路上碰见宁瑾。
宁瑾细声问他们靳尧在哪儿。
宋承没有开口的意思,蒋望往卫生间方向指了一下,笑着说:“他在方便,一会就过来,你稍微等一会。”
宁瑾的目光落到他们俩身上,无意识的轻咬嘴唇。
在正常灯光下,他们看起来更帅了。
蒋望染着一头红发,个子很高,能有一米九,身上很明显的肌肉块,阳光又开朗。
宋承要矮一点,但也超过了一米八,斯文俊秀的长相,最有特点的是那双清冷的丹凤眼。
宁瑾留神到,他一整晚都在看自己。
“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宁瑾拨弄了下耳畔的头发,声音又软又甜,“靳尧长得帅,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大帅哥。”
这是一套很标准的撩人招式。Χiυmъ.cοΜ
宁瑾曾用这招让班上很多男生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事,她等着这两人跟自己搭讪。
等了足有十秒钟,只有尴尬在沉默中蔓延。
宋承低头看了眼手表,对笑容慢慢变僵硬的宁瑾说:“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去学校报到,我们俩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宁瑾回应,两人就那么转身走了。
电梯门合上,蒋望才无语的望着天花板,说道:“靳尧是不眼睛瞎了,找这种女的?”
宁瑾大概以为他俩是那种没见识的弱智男,看不出她那点小伎俩。
宋承嗤笑:“瞎没瞎,只有他自己知道。”
靳尧收拾好心情,走出卫生间,发现宁瑾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以为她等急了,连说抱歉。
“我这就送你回去。”
宁瑾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还能挑起男生的喜欢。
于是她冲动的拉住靳尧,抓着他的衣服,踮脚吻上他的唇。
靳尧在整个人惊愕到极点的情况下,猛地偏过头。
宁瑾亲歪,主动送上的吻,落在了他的脸颊边。
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凝滞到了冰点。
宁瑾在巨大的屈辱下,流泪哭了。
她抽泣着问靳尧:“你为什么——”
靳尧胡乱打断她,“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没到做这种事的地步。”
他嘴里说着抱歉,行动上却没有半分安抚,甚至往前走了几大步。
宁瑾突然放声大哭,才让他停住脚。
一分钟、五分钟、八分钟……
十分钟后,靳尧走到宁瑾身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他说:“对不起。”
犹豫了两秒,他在宁瑾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很轻很轻的一下,宁瑾甚至觉得那都不能算是吻,只是人体表皮的细小绒毛触碰了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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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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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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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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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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