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们已经遭遇到三名建奴哨探,不过对阵后,三个建奴都是横死当场。
楠勇用望远镜看向一里多地外扬起的尘头,镜头里显示的是五六名建奴骑兵和几匹备用的战马,他们正小跑着向楠勇所在靠近。
“弟兄们留下这几个建奴。”楠勇喊道,他也是佩服这般建奴斥候,数人就敢向数十人的明军冲击,摆明不将大明兵丁放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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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余人的队伍留下两人看守备用的马匹,其他的军兵们催马向前迎上。
当双方距离的百多步时,建奴哨探开弓搭箭,而破虏军斥候则是抽出了皮带上插着的火铳。
楠勇在颠簸的马背上,用手铳瞄着对面一个身穿皮甲搭着弓的建奴。
距离七十步是,双方几乎同时击发,破虏军夜不收三人中箭,不过有半身铁甲防护,没有大碍,只有一人插入较深,受了轻伤,而二十把短铳的击发却是将六名建奴中的五名打下马去,还有两匹战马扑跌倒地,剩下的战马嘶鸣跑散。
余下的一名建奴急忙拨马冲向一旁,不过又是二十把燧发短铳击发,将他连人带马击倒于地,人和马都是身中数枪,登时死得不能再死了。
几个明军下马走向倒地的几名建奴,其他的斥候通膛重新装药。
“大人,这里还有两个活口。”袁刚喊道。“鲁厚财、巴根,我要知道建奴大队离我等多远。”楠勇便装弹边吩咐道。
鲁厚财和巴根狞笑着下马抽出长刀,走向两个倒地的活口。
楠勇将装好弹药的火铳插入皮带中,顺手从皮袋里掏出一把黑豆,拿到坐骑嘴边,褐色的石岛马用它湿热的舌头将豆子卷入嘴中。
嗷的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一个建奴失去了手或脚,石岛马不安的s动了一下,楠勇一只手勒住缰绳,一只手轻轻的拍打马颈,安慰一下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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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厚财的家人和新娶的媳妇都死在建奴手中,巴根也是差不多,这两人对于折磨建奴向来是兴趣浓厚,也是队中的刑讯高手,就是简单粗暴了点,上来就是看了一二人的手脚,吓瘫其他人,快速取得口供。楠勇摸摸石岛马汗湿的脊背,将手铳和骑枪抽出,放置在备用蒙古马上,也该更换坐骑了。
又是几声惨嚎,须臾平静下来。鲁厚财走到近前,军礼后禀报,“大人,他们是死去的老猪皮六儿子属下,有着两千余的建奴骑兵和两千多的蒙人,乃是为前日败退的北虏报仇来寻找我军的。”
“嗯,干的不错,不过,不要总是这般血淋淋的。”楠勇言道。
“大人,这就是怕惊了大人,要不,我们两个还能让他们多活一日。”鲁厚财笑笑嘻嘻的回道。“他娘的,你们让他们这一日哀嚎不断生不如死吧。”楠勇哭笑不得的点点鲁厚财。
“嘿嘿,大人,这般建奴不知祸害了多少大明百姓,我等这般处置都是便宜了他们,就是该凌迟处死他们,让他们哀嚎个七天七夜。”鲁厚财正色道。
“去去去,做这事离我远点,让我的耳朵少遭点罪。”楠勇挥挥手。
须臾,两个夜不收快马向来程飞驰,给赵烈带去了建奴大队离此只有三十里的消息。
破虏军大队此时离涿州只有不足十里的路程。
林东得到这个确切的消息后,即刻下令军兵全速前进,力争在建奴之前赶到涿州,能据城而守当然是消耗最小的。
林东不会认为击败了蒙古人,就狂妄的以为能够大胜建奴,这是用严苛的军纪和较为精良的兵甲武装起来的步骑兵,十多年的征战让建奴大部军兵都是善战、敢战的勇士,又经过努尔哈赤父子整合成一国,非是分裂成无数部落的蒙古人可以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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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禄、韩建、关明等千总都是催促步队加快行军的步伐,骑队赶到涿州不过是不到半个时辰的事,步队和炮队则是需用一个多时辰,毕竟道路坑洼不平,数百斤的大炮一旦陷入就得马拉人扛的抬出来,是最费时费力的。
林东一路走来,发现涿州地界的人烟要比固安稠密一些,不过凡事官道附近的村屯大多人去楼空,都是逃难去了,只有一些老人留守村中,很多人家被烧毁或是劫掠过,很多痕迹一望可知是北虏和建奴所为。wWW.ΧìǔΜЬ.CǒΜ
在冬日苍凉的天地间,只有破虏军在铁器相撞的鸣响中向西急进。当距离涿州不足两里时,林东接到前方斥候的急报,建奴哨探大增,与破虏军斥候多番交手,斥候折损甚多,只能向后靠拢,北方隐隐烟尘扬起,预计建奴大队离涿州只有不足十里。
涿州城建城历史久远,早在两千年前燕国时既有涿邑,大明景泰年间包砖,城周九里有余,城高两丈六尺,宽两丈,护城河宽两丈,乃是南京畿雄城。
外面大批军兵的到来,城内自然知晓,在全城最高的鼓楼上,知州李恒和涿州卫指挥使安永德正在眺望城外的动静。
自从十一月初一。警讯传到涿州,加上后续收到的建奴攻下遵化,直抵京师的消息,李恒和安永德即刻下令一千五百名的卫所备军备战。
同时收拢各处乡民,从中招募青壮两千,一起守护城池。
这半月来,建奴哨探不断袭扰涿州,可怜涿州只有百余匹可堪一用的战马。
因此斥候已是不出城了,涿州彻底沦为孤城,最近半月的消息一概不知。
只是半月前一个弗朗机人的炮队带来了一些外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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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这是大明的军兵啊,州城有救了。”安永德颤声言道。
对于老弱居多,大多没有经历战阵的麾下备兵,丝毫没有信心的指挥使大人,这些时日当真难熬,他不是文官,多少还有点见识。
知晓这般兵卒战力微弱,建奴如果强攻州城,恐怕就是苦战。
此时见到援军,能不喜出望外。
李恒没有言语,又看了盏茶时间,军兵距城只有不足一里了,“安大人,果然是我大明官军,旗号是登莱镇靖海卫的。”此时,李恒终于露出笑容。
“靖海卫。卫所兵,”安永德惊诧道,“大人,这些兵丁兵甲齐整、整训有素如何是卫所兵。”安永德心道。
这些官军都是黑色铁甲护身,队伍整齐,一看就是战兵装束,如何是卫所兵。
“这个,”李恒虽是文官,不过。涿州三个卫所就在左近,卫所兵是什么模样,他也是知晓的,都是些衣衫褴褛身形枯廋的兵丁,卫所兵也能如此精壮,刚要派人出城接洽的李恒也迟疑起来。
就在此时,城北烟尘大起,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安永德大惊失色,颤声道,“建奴来了。”
“当真是建奴。”李恒脸色立时惨白。“我在军伍这些年就没见过这般多的骑兵,不是建奴还是什么。”安永德哑声道,满脸的惊慌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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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目瞪口呆的看着北城外,只见建奴人马铺满了北城外的原野,兵甲上的星星点点光芒闪烁着,不少桀骜的骑甲向城头怪叫着或是打着唿哨,将城上青壮视若无物。
看到他们在马上灵活的做着各种动作,李恒暗叹,原来书上的记载都是真的,他们在马上就犹如在平地上一般平稳。
此时,建奴大队传出沉闷的号角声,大队人马开始转向东方,向东城驰骋。
李恒愈看愈心寒,突然感到自己在鼓楼上十分孤单,他即刻下楼。赶往东城进德门,不管怎么说安永德就在那里,总有亲信家丁护卫吧。
林东望着从西北方向逐渐涌现的建奴大队骑兵,从望远镜里清楚的看到他们粗糙的和明人极不相同的相貌。
眼神凶厉完全没有明人的怯弱,肤色黑红,毛发较重,身体强健。他们在马上大多侧着身子随马匹起伏着,手里的皮鞭唿哨着给坐骑信号。
建奴骑兵几乎全部披甲,铁甲、锁子甲、扎甲护体,最次也是皮甲。
他们的甲胄是红色、黄色和镶红、镶黄的颜色,不过甲胄的样式五花八门,一看就晓得要不就是自己打造的要么就是从明军手里缴获的,只有高高的避雷针倒是较为一致。
离着林东军阵三里多地的光景,建奴大队开始停下了脚步,开始整队,此时的烟尘消散了不少。
站在城头的李恒见到建奴的大队的威势,被惊吓的脸色蜡黄、心跳加速、手脚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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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永德注意到了他的异状,心下鄙夷,不过还是唤人急忙从门楼里搬来了一把椅子,搀扶李恒坐下,李恒即刻瘫在椅子上。
林东用望远镜遥看对方的旗帜,他只认出了牛录额真和甲勒额真的旗帜,其他的全不认识,上面的满文更是一字不识。
“起歌吧。”林东吩咐道,此时安定军心是第一要务。黄汉转身离去,须臾。
有人大声领歌,全军四千余将士扯着嗓子合唱起来。雄浑的歌声飘荡在辽阔的原野上,久久回荡。
我的家在辽东浑辽河上的词句让辽人为主的破虏军又一次想起了曾经的血泪,响起已经化为白骨的亲人和被建奴抢夺去的家乡。
这首歌凝聚起全军的士气,一股悲壮和血性从歌声中透出,迸发出同仇敌忾和刻骨的仇恨。
李恒李大人也被歌声所激励,终于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手扶城垛,站立起来。满脸红晕的激动的望着城下整齐的方阵,此时一句生硬的汉语传来,“安大人,这里倒是可以击打到对面的蛮族,只是从城中将十门大炮运到城上,须数百人两、三个时辰。”李恒抬眼望去,原来是澳门弗朗机炮队里的通译和教士陆若汉,他被安永德请上城头,让炮队将大炮运到城上,轰击建奴。
不过,陆若汉的话立时将安永德想出的主意扑灭了,好嘛,两个时辰黄花菜都凉了。
“是我妹夫,是我妹夫,西劳先生、陆先生,这是我妹夫的军兵。”一个高大的金发弗朗机人激动的大喊。他的葡萄牙语安永德听不懂,不过,别人都看出他的激动。
“陆先生,他说什么。”安永德疑惑的问道,难道这个年轻人有了什么抗击建奴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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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人,他说下面的兵丁是他的妹夫统领的。”陆若汉言道。
“呃,这是真的。”安永德立时有点呆滞,怎么可能,大明军将同外族成亲,没听闻过。
“这个,我也得问问。”陆若汉也是将信将疑,弗朗西斯科的妹夫确实是大明军将,不过听闻在山东,而此地是京畿,相差数千里。
陆若汉和安永德走了过去,陆若汉、西劳与弗朗西斯科用葡萄牙语嘀咕了片刻,陆若汉返身对安永德言道,“大人,没错,此处统兵将领乃是弗朗西斯科的妹夫,来自大明登莱的军将林东。”陆若汉也是心思复杂,当年林东劫掠澳门,他正在广州传教游历,返回后才知晓,一直没有见到,没想到在此遇到正主了。
安永德惊诧不已,老天,大明军将何时与西夷通婚了,这个。。。安永德正在目瞪口呆之时,下面的辎重队传来喊声,“我等乃是登莱镇勤王之师,我家林大人问候城中诸位大人,近日可否有弗朗机炮队经过。”
“我乃是涿州卫指挥使安永德,弗朗机炮队正在城中,告之林大人不要惦念。”安永德大喊,不过他的声音在歌声中十分的微弱,好在就在城门下,倒也勉强传了过去。
“多谢大人,卑职代林大人向安大人请安。”下面的军将喊道。
此时,弗朗西斯科突然转身下城而去,安永德莫名所以,陆若汉解释道,这个弗朗机人要全身披挂从城中坠下前往助阵。
安永德瞪大眼睛看着陆若汉,心道这人别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陆若汉耸了耸肩,这个弗朗西斯科就是年轻气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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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歌声响起的时候,塔拜正带领着甲勒章京卫齐、长子额克亲、卫齐长子卓布泰,正黄旗牛录额真图赖,镶黄旗牛录额真阿山、镶红旗牛录额真图格等众将观望敌阵,对面明军整齐的大阵不动如山的气势也让建奴诸将惊疑。
“六爷,这股明军气势不凡,与以往明军不可同日而语。”卫齐肃容道。
“卫齐大人多虑了,战阵齐整有何用处,尼堪向来看重齐整,一旦接战如何,土j瓦狗罢了。”塔拜不以为意。
“六爷,奴才发现对面明军都是铁甲护身,极为精壮,”图赖说道此处,看到塔拜不耐的神色,急忙改道,“不过,奴才发现这股明军一个弱点,那就是火铳兵众多,六爷您看,他们火铳兵占了军兵的近半。”
几人细细端详,塔拜等人甚至拿出远望镜,看了片刻,塔拜大笑着放下远望镜,“这般尼堪,火铳放空后就是一根棍子,还如何接战,这明将当真愚蠢。”
“六爷,明军的火铳手众多,我军冲阵恐伤亡颇重。”卫齐老成持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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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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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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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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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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