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的那点,其实就像打游戏。
有的人又菜又爱玩,人菜瘾大技术差。
有的人恰恰相反,双手插兜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对手。
向慧恰恰就是这种又菜又爱玩,人菜瘾大技术差,最关键的是,她还是场场送人头。
战斗开始不到十分钟,向慧就坚持不住了:“你是不是吃药了?”
“你见我什么时候吃过药?”
“那你怎么……哎哟!”
向慧也非常好奇,程世杰的体能原来是很差,每一次都会大汗淋漓,像水洗的一样,她伸向摸向程世杰的额头,发现程世杰居然没有出一丝汗,更加诡异的是,她现在感觉程世杰仿佛变了一个人。
向慧下意识地打开了床头灯。
“你干什么?”
“我……我……想……看看……你……到底……是谁!”
向慧在灯光下,看清了程世杰,程世杰虽然瘦了很多,脸形也大变,原本的双重下巴,现在已经变成尖下巴了。
脸形小了,眼睛反而变得更大了。
尽管向慧连连求饶,程世杰却不依不饶。
在向慧变成一团烂泥的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妈妈,你尿床了……”
程世杰赶紧关上灯,此时的情景有些少儿不宜。
向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入。
程世杰倒是拿起拿起被子,蒙住头,然后假装打起了呼噜。
程家悦压低声音:“嘘……嘘,妈妈,我不告诉爸爸,你尿床了,明天,你就说,是家悦尿床了……”
向慧感觉自己的脸发烫,她伸手用力的拧着程世杰身上的肉。
可别说,在肥胖的时候,她根本就拧不住程世杰身上的肥肉,随着程世杰身上的肥肉减少,肉皮也变得松弛,倒是容易拧了。
“嘶……”
程世杰疼得急忙道:“停,停,跟你说个事!”
“说吧!”
“老婆,我能跑到明朝去!”
“六百年前吗?”
“不是,是三百多年前!”
“跑到明朝做什么?当皇帝,坐江山?”
向慧根本就不相信程世杰现在所说的一个字:“你是不是做春秋大梦呢?”
“我是说真的,我现在到了明朝崇祯朝,当了宁海军副总兵!”
“哎呦,还副总兵,这是多大的官?”
“从二品武职!”
“那你是不是在明朝娶了三妻四妾?”
“三妻四妾,这个咱们要说说了,中国古代从来没有三妻四妾,既使礼记里记载的天子设六宫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但妻与夫齐,永远只有一个!”
程世杰决定给向慧做一下科普:“按照明制官民必须年过四十而且无子的情况下,才可以纳妾,违反者杖责四十,只不过当时社会卫生条件差,婴儿容易夭折,所以在这条法律上,并没有执行,属于默许态度,就像摩托车,进城不行,在城外和农民,依旧可以开,也可以自由买卖!”
向慧搂着程家悦道:“那你是纳了几个妾?我这个大房要不要让位子?”
“宠妾灭妻,大罪!”
“你赶紧纳妾吧,最好纳四个,她们都得听我的,一个洗衣服,一个做饭,一个打扫卫生,一个带孩子……”
程世杰道:“我是说真的……”
结果,再看向慧,她已经睡着了。
“我是说真的,你怎么就不相信了呢?”
程世杰想了想,只要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大专勉强也算是高等教育,应该不会相信自己,不行,必须带回证据来!”
程世杰决定带一个数码相机,录一段大明朝的视频,再带点黄金回来。
程世杰没有睡意了,随着他的体重减轻,他的精力越来越好,程世杰起床,穿上衣服,来到客厅里,打开电脑,搜查如何解决兵权的问题,这一查不要紧,还真让程世杰查到了一个网络小说里的可控作性。
在《我在明末有套房》的小说里,作者君写了如何控制兵权的问题,主要有三条,为了杜绝各级军官上下齐手,主角就办了一个银行,将所有士兵的军饷存到个人的账户里,士兵可以拿着自己的存折,前往银行自己取钱。
这样以来,士兵每个月可以拿多少钱,军官相贪污也没有办法贪污了。
再者就是成立了士兵委员会,这是一个纯士兵组成的组织,建立了全家军内部,负责监督军官有没有渎职,有没有投敌。光有监督还不行,还设立的军法司,负责双重监督。
最后,成立了指导、教导、督导员制度,这就像政治委员制度,负责监督,这样以来,可以避免军官们有异心。
在程世杰看来,这其实是作者君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不太可行,不是说成立一个职位,就可以起到监督作用,主要还是人,人都有私心。
那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其实,在后面作者让主角成立了工业党,看到这里,程世杰明白过来,党的经验和教训是让人深思的,也有借鉴的意义。
程世杰当时决定先买几台电脑,用电脑管理宁海军的军饷发放工作,然而银行的那套操作系统,其实并不高效。这是银行为了显得自己分理处的人多,顾意设置的,去过银行办理过业务的人都知道,办一件小事是多么麻烦。
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是中国保险、银行以及金融行业的潜规则。忙活了许久,程世杰不知不觉身在沙发上睡着了,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上有些痒。
当程世杰睁开眼睛,发现程家悦拿着水彩笔,在自己脸上作画。
“家悦!”
“啊……”
程家悦翻身下了沙发,迈着小短腿,朝着卧室方向跑去。程世杰害怕程家悦会摔倒,也没有追她。
程世杰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被涂抹成了大花猫,他赶紧拿着肥皂开始用力的搓脸。
在这个时候,向慧走进卫生间,拿走拖把:“总兵大人,你咋不当皇帝呢?三宫六院九嫔七十二妃……”
程世杰一本正经的道:“当皇帝对我来说,没有太大难度。”
“哼,那我是不是见了你要喊皇上,臣妾这厢有礼了?”
“那是鞑子才专用的称呼!”
程世杰道:“大明,可不兴这么叫……”
“你也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向慧道:“那你……把你的太监和宫女过来,把你这皇宫打扫一下吧,这么寒酸的皇宫,我还真没有见过……”
“好吧!”
程世杰并没有跟向慧置气,吃过早餐,程家龙自己去上学,一家三口就去了废品收购站,在来到废品收购站的时候,门口居然有几辆电动三辆正在排着队,准备卖废品。
向慧忙碌起来,而程家悦则跟熟悉的收购员打着招呼。
一切是那么和谐。
程世杰在废品收购大院里看到一台零散的车载电台,就问蒋文化道:“文化舅,这个电台能不能用?”
“还没看呢,看看再说!”
“最近有一个收藏家在收购电台,你给这些废品收购员讲一下,让他们留意,对方出到两千块呢,如果遇到了加价咱们也有!”
“这破玩意能值这么多钱?”
“有钱人的世界,咱们搞不懂!”
程世杰非常无奈,最近网上似乎在严打,很多东西都买不了,人家户外用品非常容易买到,这些别说弩、弓、电击器之类的防具,防刺服夜视仪全部下架。
现在只能在废品中想办法,很多人都感觉做什么事容易,其实,在没有钱,没有门路的时候,程世杰是不敢出售古董的,中国的古董,家传的其实很少,百分之九十九的来源,都是盗墓。
没有收藏手续的古玩字画之类的东西交易,分分钟分被人举报,程世杰在卖黄金的时候,都是在异地,找那些不太正规的金店收购,对方自己屁股不干净,自己不敢玩黑的。
程世杰从废品收购站里搞了两台仿古式的钟,经过维修后,还能走,时间准不准不太重要,带着这两钟表,应该可以卖不少钱。
最主要的是,眼下程世杰已经不缺钱了,孔有德临死之前,将他劫掠的士绅大户共计一百二十四万两银子给了他,还有从李九成、李应元处缴获的,以及一万余名俘虏身上搜出来,这些银子超过两百万两,不过对于这些碎银子,或者是用斧头砍碎的银子,需要重新熔铸,不过根据推测,应该不低于三百万两银子。
也就是程世杰手中光银子就有多达四百多万两,加上招远县城士绅行贿的,还有宁海军从娄坚所部缴获的,以及值钱的财物,就超过五百万两,加上莱阳张氏的缴获,程世杰现在拥有着名义上崇祯朝一年的国库收入,或者是说,一年的辽饷。
一百多万石粮食,六百多万两银子,程世杰可以做的事情那就太多了。
现在的宁海军也因为这场战场,得到了极大的发展,首先是孔有德部幸存的一千两百余名骑兵投降,再加上李九成、李应元部骑兵,共计两千四百余骑,虽然这支骑兵素质叁差不齐,装备良莠不均,但是,宁海军这支纯步兵组成的部队,终于弥补上了最后一块短板,骑兵部队终于有了。
现在的宁海军就是一支拥有着水师、骑兵、步兵、车兵(辎重兵),以及弩兵、长枪兵、炮兵、火铳等八个兵种组成,也可以说,现在的宁海军上海上可以进行海战,在草原上可以进行骑战,步兵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随着兵种和兵力的增加,思想教育工作已经刻不容缓了。
宁海城,此时的陈国栋已经在两天之前,率领宁海前总领一千余人马,押着莱阳张氏满门六百余口,加上其大管事、小管事,三百余人,共计千人,将缴获的大量财物、粮食、以及布帛,押送到了宁海城。
只不过,由于雇佣了百姓,消耗了大量的粮食,等粮食运到宁海城,仅剩二十三万余石,也就是说将近六万石粮食,被消耗在了路上。
直到陈国栋来到宁海城,这才知道程世杰居然与孙元化达成了和解,宁海军不是叛军,也不是叛乱,叛乱的是登州军。陈国栋感觉自己头大如斗。
可问题是,现要他也没有人可以商量,张裕随程世杰去打孔有德了,沈明遇、宋献策去进攻辽南了,而他却更加六神无主了。
无奈之下,陈国栋只好来到宁海军守备衙门后院,找到杨芸娘商量对策。
“芸娘,我是不是给大人惹了大祸?”
杨芸娘摇摇头:“没事,反正这个黑锅有人背,你怕什么?”
“我不怕死,也不怕疼,就是怕给大人惹麻烦!”
陈国栋苦笑道:“我从小到大,除了俺爹,俺娘,还有俺哥,就没有其他人对我好过,是程大人从死人堆里把我救回来的,我这条命就是……”
“你的命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程世杰从回来,正看着陈国栋无比绝望,就打断道:“我救你,不是救你报答,我听说,你是因为营救辽东百姓,而惹怒了登州军,从而被处以极刑,这是你的命大,也是因为你做到对的事情!”
“大人,是我错了,我误了大人,我得罪了莱阳张氏,我愿意向他们请罪,只要大人没事,我死而无憾!”
“这话严重了,莱阳张氏不过是骑在百姓头上的猪狗之辈罢了,他们除了依仗着祖先的权势,除了盘剥百姓以肥自身以外,这些人甚么也不会干。只会收买贪官,在百姓们面前耍威风,他们又算甚么?”
“别说你没杀了他们,就算杀了他们也就杀了,算得了什么事?”
程世杰笑了笑道:“抄了莱阳张家好啊,别说是你抄了,就算你不抄,我也想抄呢,你现在去外面看看,几乎天天都有人冻死,饿死,可那些士绅豪强们,我早就想杀了他们了。”
这一次孔有德造反,所过之处,更是让人触目惊心。一个在山东的外地人,没有任何根基,只是振臂一呼,从者如云。
这说明,山东百姓苦他们头上的士绅豪强久矣。百姓们本来就在爆发的边沿,就算没有孔有德,也有可能有李有德,陈友德,也有可能是程友德。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召集所有人,包括屯田百户,宁海军哨长以上军官,也包括骑兵哨长。
程世杰将所有俘虏,暂时集中在宁海城,一万三千余名俘虏,加上他们找回来的自己的家人,足足有四万多人。
程世杰将这些俘虏,临时编制成一百三十个百户所,加宁海军原本的六十九个百户所,共计屯田百户一百九十六个,共计六万八千余人。
这一百九十六个屯田百户所,从零零一号百户,排到一九六号百户所,01至69号是原宁海军军户或流民后加入的,070至157号之间,共计八十八个百户所,是参加过孔有德和李九成的叛军,但是经过甄别,这些人没有杀人,无论是士绅和百姓,刀子没有沾过血。
从158号开始一直到196号百户所,都是杀过人的,按照他们罪行不等,有的三年劳改,有的则是十五年,从183号开始,到196号之间,那都是可以直接斩首的混蛋,因为他们杀的只是士绅和豪强,可以免死,至于屠杀过百姓的叛军俘虏,那就不在此列,他们已经成了宁海军的斩首功绩。
宁海军的分工工作,从程世杰担任登州卫左千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当程世杰走到左千户所的时候,看着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卫所兵,他们比乞丐还惨,摸刀枪的时候还没有摸锄头多,让他们去打仗,那真是开玩笑。
于是,程世杰招募青壮作为家丁兵,作为战兵存在,而普通军户作为屯田兵存在,屯田兵名为兵,其实就是种地的农民而已。双方互不干涉,也相安无事。一般而言,召开宁海军的军事会议,不会召集屯田军户。
屯田兵最高的编制为屯田百户,每个整编百户,不是一百人,而是一百户,如果是单身汉,那就单独成户。妇女,如果寡居,没有孩子,那也会组成媒婆,给他们说媒,按照传统方式,让他们择婿成婚。
只不过,眼下的屯田军户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观。毕竟屯田百户所依靠的是他们打工干活挣口粮,可以勉强保证不被饿死。
“拜见大帅!”
“坐吧!”
程世杰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军官或屯田百户,他咳嗽一声,如果不是四个大音箱,他的讲话,下面的人根本就听不清楚。
“讲一下,大家可能都听说了,本帅马上要去辽南,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最多三天,本帅就要启程,有可能三五年之内,本帅不再回来。所以,宁海城和宁海军的一切,都会放弃,大家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前往辽南,是在以自愿的原则下,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那就不勉强。毕竟辽南危险重重,大家恐惧的话,情有可愿,让你们统计的,有多少人愿意去,有多少人愿意留下,你们这些百户做好了吗?”
“报告!”
“我们百户所原来有二十三户不愿意去,不过在卑职说,在宁海军垦荒的资格,已经被巡抚大人取消了,他们又要跟着大帅去辽南了!”
“报告!”
程世杰看着这名百户所在的位置,比较靠后,就说道:“你们与他们不同,他们是有造反,你们是被强制执行工劳动改造,要用双手赎罪!”
“报告!”
“讲!”
“大帅,咱们能不能过完年。过年以后再去辽南多好啊!”
“就是啊,现在过去,天气寒冷,没吃的,没住的,这个冬天怎么熬啊!”
程世杰指着舆图道:“说得好,明年开春过去,天气温暖,过去就开荒,多舒服,可建奴是傻子吗?他们会坐视我们垦荒吗?不可能的,建奴绝对不会坐视,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而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破坏咱们的春耕,让咱们在辽南无法立足。”
众人恍然大悟。
现在的程世杰就是要跟建奴抢时间,带着迁徙的百姓过去,一边构筑防御工事,一边占稳脚跟。有三个方面的原因,让他不得不提前布局。
首先第一点,就是这些屯田百户所的军户,身体素质较差,需要养活,而宁海城距离海边太远,从陆路运输粮食需要消耗掉一部分。
其次是,水师部队的运输能力有限。三百多艘大小战舰,听着数量挺多,但问题是,战舰与运输船不一样,战船为了追求速度,提高防御能力,可以装载的人员和物资是有限的。以登州水师的运输能力,可以勉强运输一万余名出头的时候,但是运输百姓却只有五千到八千人。
有人或许会奇怪,运输军队怎么比百姓还要多?
这主要是因为,这是迁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旅行。如果是简单的旅行,把人塞进船舱,像沙丁鱼罐头一样,装一万五千人也不成问题。只不过,俗话说,破家值万贯。
百姓在举家迁徙的时候,那是会把家里的值钱的东西,不值钱的东西,坛坛罐罐全部都带着,什么水缸、甚至连腌咸菜的瓮也会带着,因为不带的话,他们没的用。这样以来,运输的人数就少得太多了。
以目前屯田军的人数,还有数量相当的耕牛、种子、各种耕具,工厂的设备、装备、以及各种工具,以宁海军水师的能力,需要连续不断的运输。最后,这个时代的帆船,可不像后世的船只,可以连续满负荷运转。
木质的风帆船虽然不用烧油,但是每一次航行之后,就需要检修,修补漏水的部位,更换受损的木料,复杂着呢。
哪怕是在最顺利的情况下,以现有屯田军和工厂的搬迁工作,需要连续不断间两个月以上的时间。
“报告!”
“讲!”
“大帅,那我们到了辽南,天寒地冻,我们住哪?”
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住帐篷里,很难坚持,哪怕生着火炉,帐篷里也保不住温度。
程世杰拿着一支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形:“我们所有百姓,到了辽南,暂时还住在这种地窝子里!”
地窝子是一种非常的务实性发明,当年建设兵团也是一没营房,而是没有建设房屋的时间,XJ那边的气候比辽东更加怪异,阳历九月份下雪是正常现象,胡天八月既飞雪,并不是夸张的描述。
程世杰接着道:“我们到了辽南,各屯田百姓,以户为单位,挖一个这个的地窝子,长八宽三高二既可,就可以完成住得下一家人。动作麻利的话,大半天的时间就可以挖好了!”xǐυmь.℃òm
“可是地都冻实了,不好挖啊!”
“可以先烧火,把冻土烧软,再挖!”
程世杰先把迁徙辽南军民的吃、住、以及如何构建工事,准备春耕事宜,讲述完毕,宁海军将士拿下金州卫,金州卫城,应该规则越超宁海军这座千户卫,毕竟,宁海军只是千户城,而金州卫却是卫所城。
在介绍完迁徙辽南的事宜后,程世杰在黑板上写下了:“军人的职责是什么?我们吃谁家的饭,我们要为谁而战,我们要因何而战!”
这是程世杰自从看到孔有德,明明想为了兄弟报仇,却只能率领自己的本部人马,他无法指挥所有的叛军士兵。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孔有德的叛军和宁海军士兵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是用利益拧成的一股绳,只要是利益为先,那么首先大家都是考虑的是利益。一强一弱两伙敌人,大都想对付弱的敌人,而不愿意面对强大的敌人。
这是人性,就在娄坚所部全军覆没的时候,就在看到了宁海军的强大,李九成的选择是继续攻打地主和豪强的庄院,抢粮抢钱抢女人。
趋利避害,这也是人性的本能。
当程世杰把这四句话写在黑板上的时候,识字的军官纷纷举手。
“报告!”
这是孔有德部叛军骑兵中的一名哨长,姓李叫大头。这不是他的戳号,而是本名,应该是出生的时候,营养不良,成了一个大头娃娃。
“李大头,你来说!”
李大头起身道:“我们是军人要保护乡亲们,我们吃的是程大帅的粮,自然要为程大帅而战,程大帅要打谁,我李大头,绝对不含糊,若是皱了一眉头,就叫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程世杰相信,李大头是真诚的,至少他说的话是他真实的想法,一顿糙米饭,就能让娄坚麾下的叛军俘虏尽数归心,至于宁海军两千四百余骑,淘汰老弱病残之后,编制为两个总。他们与宁海军正规军士兵一样,伙食不限量,享受宁海军的一切福利待遇,并且享受一两八钱银子的军饷。
这个待遇虽然比不上关宁军的家丁兵,但是比东江军的时候,强得太多了,他们至少可以穿得暖,吃得饱。
程世杰道:“李大头,你说的对,也不对。作为军人,保护弱者,保护百姓是天经地义,因为,本帅不拿锄头,也不种地,种不出一粒粮食,也做不出来一件衣服,你们身上的戎服,还有脚上的鞋子,还有每天吃的粮食,都是百姓种的,真正养活我们这些军人的是,那些拿着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其实,程世杰最开始的时候,学习的袁大头的小站练兵方式,用类似于后世传销的反复洗脑加精神暗示,让士兵们形成一个习惯性的思维,为袁世凯而战。
可问题是,袁世凯并没有成功,他是一个失败者,北洋军在他的指挥下,是非常能打的,以北洋六镇为老底子组建的军队,当时国内第一,打得孙中山也没有脾气,为什么要让位?那是因为真打不过。
虽然说后世的论坛上,各种黑北洋军的段子和文章,在袁世凯时期,北洋军就像毛文龙时期的东江军一样,心齐,战斗力也强。在袁世凯死后,北洋就陷入了分裂,形成了奉系、皖系、直系。
程世杰非常相信,这样以利益为纽带,以利益为准绳的军队,最经不起拉拢,只要让孙元化和朝廷腾出手来,一手拿着银子,一手拿着官爵,宁海军不说百分之一百,有人心动那是肯定的。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并不是人类会使用工具,大猩猩也会使用工具,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人会思考。
程世杰望着众人道:“你们很多人都是东江军出身,而东江军出身的人都与建奴有着毁家灭族的仇恨,当年朝廷在辽东,设立了二十五卫,二十五个卫的十一万二千一百二十八人,当年他们面对建奴犀利的攻势,吓得转身逃跑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过,他们是可以跑了,但是他们的家人、亲人朋友却不过建奴的铁蹄,那么本帅问问大家,如果再有一次机会重来,你们还跑吗?”
李大头的眼睛变得猩红,脸色有引起狰狞:“不跑,老子跟建奴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
“不跑!”
“当初那些辽兵为什么逃跑?”
“因为……当官的跑了!”
程世杰道:“当官的可以跑,但是你们不能跑,他们的当官的家在哪儿?他们的家不在辽东,他们的妻女也不在辽东,他们确实是可以跑,跑出建奴的攻击范围,他们就安全了,但是,辽兵不能跑啊,兄弟们,你们背后,就是你的家园,就是你们的亲人,把自己的背后,交给敌人是愚蠢的,把自己的亲人、家园让给敌人是愚蠢中的愚蠢!”
就在这时,宁海军军官中哭泣声一片。
“大帅,我要跟你打建奴……”
“还有我……”
“我再也不跑了!”
“死球就死球吧!”
“问题回到最初的原点!”
程世杰道:“什么是军人的职责?”
“战斗!”
“李大头这一次说得非常对,战斗!”
程世杰郑重地道:“军人的职责就是战斗,是战斗到底,只有战斗,只有用我们这些铁血男儿汉的血肉之躯挡住建奴隶的铁蹄,只有用我们这些勇士的信念和意志筑起一道血肉的长城,只有我们用我们的刀枪把建奴拦住,拦住那些肆无忌惮杀戮我们亲人建奴,只有拦住那些禽兽畜生,我们才能保护我们的妻女姐妹不被淫辱,才能保护我们的财物,才能保护住我们的家园,保护我们的房屋,保护住我们的一切!”
程世杰的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深思。
没错,东江军为什么到山东,到处被人嫌弃?
他们为什么在山东境内遭遇无数不公平的待遇?
他们为什么会在山东受尽了白眼和冷落?
答案是,他们不是军人,不是合格的军人,也没有尽到军人的义务。
在毛文龙时代的东江军,他们是百万辽民的保护神,毛文龙带着他们杀建奴,因为当时的辽东百姓相信,只要毛文龙在,只要东江军在,他们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在毛文龙开镇八年的时间内,朝廷共计向东江军支付了不到八十万两银子,以及十九万两千石粮食。
毛文龙虚报兵额,是为了从朝廷手中骗点粮食,让那些好不容易从建奴手中活下来的辽民百姓,能够少饿死几个人。
然而问题是,他们这些军官,坐视毛文龙被杀,亲手酿成了现在的苦果。
“只有我们能够挡住建奴,保护好我们的父老乡亲,只有我们用我们的实际行动,让老百姓相信,只要有我们在,他们的安宁日子便不会受到这些畜生们的滋扰,只要有我们在,辽南便再也不是建奴肆意劫掠蹂躏的乐土,”
程世杰认真地道:“只有这样,老百姓才会支持我们,只有这样,只有这样,巡抚大人才会高看我们一头,才会承认我们是辽南的保卫者,是抵御建奴隶的一道长城,只有这样,朝廷那边才会考虑用我们来镇守辽南……因为我们比其他人有用。”
宁海军的军官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程世杰接着道:“唐太宗李世民曾经说过,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山东人用事实给你们上了一课,如果他们不配合,你们连屎都吃不上招呼的,这就是百姓的力量,你们不要以为,你们拿着刀子,就厉害,就可以肆意妄为,这是不对的,,任何时候人心都是最关键的东西,人心便是刀枪,人心便是实力,人心便是打垮建奴最有力的武器……”
程世杰的长篇大论引起了宁海军百户和军官们的深思,如果是在三个月前,程世杰的话,没有人相信。
不,就算半个月前,也没有人相信。可是随着程世杰率领宁海军平定了孔有德的叛乱,对沿途百姓秋毫无犯。
虽然程世杰也不是什么好人,从叛军缴获的银子、粮食,布帛,他是一点儿也没有吐出来,但是不妨碍,百姓们对他夹道欢送。
这非常有说服力。
现在的程世杰,以及宁海军可以给山东百姓久违的安全感。
PS:不服老不行了,昨天本来打算十二点之前写八千字,结果,到了十一点左右,老程直接陷秒睡,这只是昏迷的文雅说法,我的电脑桌在卧室,一米之外就是床,因为独居,没有人发现,躺在直到凌晨五点多醒来。下一章,只能看情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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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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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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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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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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