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枣对冯老师那是不屑,但好像并没有到讨厌的程度。说起讨厌的老师,萧枣还真有一个。让人
想不到的是那是一个副科老师——教音乐的——到现在顾于蓝都记得她的大名,朱丰。
“疯猪吧还朱丰?”萧枣鼻子哼了一气表示不爽。一开始顾于蓝是理解不了萧枣大人为什么那么
不喜欢朱丰的,甚至在顾于蓝眼中,朱丰老师就像她自个儿说得那么厉害,出生于首都,毕业与
首都的音乐大学,小学就有数不完的公主裙——提起公主裙,顾于蓝就是一阵叹息,她好喜欢南
街的一条公主裙,可是看上了也不好意思向妈妈要。估计给妈妈说了妈妈也不会给她买的,妈妈
最不喜欢过分打扮的小孩了,后来那条裙子就被买走了,她不知道伤心了多久。
“要不是我老公工作调动,我也不会来这个小地方,要不是花价儿请我来这儿,我也不会教你们
这些小学生,知道我之前教谁吗?我是在大学工作的。
“倒也真受不了大学那些女学生,成天臭美,再打扮能有我漂亮吗?她们还能算可爱,你们一个
个儿的……真的又土又呆。你们这个学校,爸妈估计也是没什么关系没什么背景……
“你们以为我愿意来教小学啊?西部又落后又偏僻,我有什么好处呢?因为爱情,你们还小,现
在不懂,因为我和我老公的爱情,我支持他,所以我陪他来到这边。我特别爱他,当然他更爱
我,我老公从读书的时候就在追我了。这是我们却经历了漫长痛苦的异地恋!分隔南北!我们异
地了五年,五年啊!我不信你们谁的爸爸妈妈能异地恋爱五年!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不过这
里哪里能比得上我家呢?我父母都在北方。可这就是爱情呀。你们不懂的,你们爸妈说不定找媒
人介绍的。
“我知道你们当中还是有比较有钱的,可是,也没有能到北上广发展的地步吧?是吧?不然为什
么留在这里呢?
“你们知道我一节课多少钱吗?可能比你们那些辛辛苦苦的语文数学老师贵的多呢。你们学长学
姐也很喜欢我,都最喜欢我上的课了,因为上我的课可以学到别的老师教不了的。
关于朱丰老师的经典语录,萧枣都能原封不动地还原出来。
“你们为什么还不好好听课!知不知道我教给你们的是外面花五百元一节课都学不到的!”
萧枣重重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看窗外。
说到萧枣最不喜欢朱丰的一点,那一定是因为音乐教室的座位和教室的座位不一样,萧枣一直坐
第一排而且不能换。音乐教室的桌子没有抽屉,是一块板,干什么玩什么一眼就被发现,加上这
个朱丰不是什么善茬,在第一次没收了萧枣的小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要放过她。
无聊的萧枣只好听朱丰讲屁话,时不时还充当捧哏:
“再打扮能有我漂亮吗?”
“不能不能。”
“我们异地了五年,五年!”
“哇,五年,五年。”
朱丰还颇为得意地点头:“是啊,五年。”似乎开始回忆。
“你们知道我一节课多少钱吗?”
“肯定很多。”
“可能比你们那些辛辛苦苦的语文数学老师贵的多呢。”
“哇哦,好厉害。”
一边无聊一边捧,还不忘奉上她的白眼,萧枣的法式白眼大概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勤加练习并最xiumb.com
终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哎,这穷酸地儿。”
只想求求她别在西南这落魄小地方待了吧,赶快卷铺盖走人。地域黑还亲自跑来黑,大概是黑子
的始祖吧。
顾于蓝暗想着,朱丰真是个令人羡慕的阿姨呀,比其他女老师都生得高挑,脸也立体,而且会化
妆,眼皮总是闪闪的,长得可比其他女老师漂亮多了,是学校最漂亮的女老师了,可她太霸道,
说话声音又尖又细,和她的高跟鞋一样一个不小心就要戳向顾于蓝,尖得她头皮发麻。
想要独善其身,先避免惹朱丰。很不幸从来小心翼翼的顾于蓝,偏偏让她撞上一次枪口。
咔嚓咔嚓。
顾于蓝的笔芯卡在槽里按了几次出不来,原本教室里只有朱丰的声音,现在她一停下来,教室只
剩顾于蓝咔嚓咔嚓按笔了。朱丰一停下,整个教室呼吸都不敢大声。顾于蓝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
回事,但朱老师一看过来她就知道完蛋了。
在朱丰停止说话之前原是准备让大家复习上节课学的歌曲,可这下谁敢开口唱啊。这时不长心眼
的萧枣带头唱起了,班上也稀稀落落有人跟着唱,顾于蓝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
“唱什么唱!别唱了!停!停!”朱丰踏着她的尖跟鞋一下一下地把顾于蓝脆弱的小心脏踏得稀
巴烂,两三步冲到顾于蓝面前,抄起自动铅笔就往门口扔,铅笔和顾于蓝的胆一起瞬间就四分五
裂。朱丰气得脸呈猪肝色,尖声吼道:“你知不知道音乐教室是多么神圣的地方!你竟然发出这
么不和谐的声音,你站起来!叫什么名字!?”
撅着一汪眼泪,顾于蓝慢吞吞地站起来,望了一眼散架的自动铅笔,颤抖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好,顾于蓝,好。你!就是影响这个班级的罪魁祸首,快去门口站着!”
当然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为顾于蓝说一句话,因为谁也说不赢老师,更因为顾于蓝不值得。教室
里甚至一点呼吸声都没有了,有的同学把自动铅笔藏到了裤兜里,有的则庆幸根本没有带自动铅
笔来。
待顾于蓝颤颤地走到教室门口羞红了脸满脸淌着眼泪,朱丰的心情才能算好了一点,但仍有些不
满意地抱怨了一句:“真是气得我都不晓得讲到哪里了!”踏着高跟鞋蹬蹬地踩上了讲台,想
要板书,却看到满黑板都是上节课其他老师的板书,立马又发作,“谁是值日生!”
完了完了,不惹则以,一惹全是顾于蓝的锅啊!平时朱丰不板书,也没有值日生会去擦音乐教室
的黑板,偏偏今天是她值日生……
顾于蓝吓得声音都卡死在喉咙里,干脆眼睛一闭装作什么也听不见吧。班上一片寂静,只有班长
悄悄地找出花名册查谁是值日生。
“我在问你们!谁!是值日生!”
顾于蓝眼泪又要掉下来,心一横,死就死吧,面向黑板的方向……
“是我。”
萧枣打开折叠桌,站起来,又不紧不慢地把桌面放下去。顾于蓝愣愣地盯住萧枣,萧枣瞥了她一
眼便上讲台了,像个主动牺牲报国的壮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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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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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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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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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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