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除了面对她,邹茉莉就没见过顾于蓝对谁不亲切。那这么说来她邹茉莉还是最特别的那m.χIùmЬ.CǒM
一个了?
“非常好,没有人不喜欢她。”除了我。不过邹茉莉细想,自己真的有那么不喜欢顾于蓝吗?好
像也没有。
“你们周末一般出去玩什么啊?”
这个问题把邹茉莉难住了,她扯出自己和朋友出去玩的花样,比如看电影、吃小吃之类的。
“她一般会点什么饮料啊?”
“芒果西米露。”邹茉莉说的其实是自己最喜欢的饮料,这样的谎话是对詹继泽小小的报
复。“就这里了。”
他们停在了一幢单元楼前,因为是电梯公寓,詹继泽也实在不好说什么背她上楼这样的话了,
(就算没有电梯也不会说)他问的够了,也实在没有营养。
“拜拜,谢谢你。”
“我才要谢谢你,再见,记得吃药哦!”
“嗯,再见。”
“再见!”
邹茉莉没有转过身去看他的背影,也没有进单元楼,手附在大门把手,想,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呢。而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詹大人会这么热诚地听她讲话了吧。
再见,记得吃药哦!
他是真的真的很温柔。邹茉莉竟然忘记了肚子疼,跑了出来,见詹继泽并没有走得太远,鼓起勇
气叫住他:“詹继泽!”
他转身看她。
邹茉莉没有力气大叫了,她慢慢地往前走两步,他也往回走。
“为什么不试着告诉顾于蓝呢?”
“告诉她什么?”
“你喜欢她。”
“额?啊……嗯。”
邹茉莉心道,你也没有瞒着我的意思呀,想让我以朋友的身份帮你说,这可不是男子汉的行为
啊。
“也许她也喜欢你。”邹茉莉小声说。
詹继泽也曾想过,有没有可能顾于蓝对他也有好感,他也是想过的。但在他喜欢上顾于蓝之前,
他们还能好好当朋友,在才刚刚喜欢顾于蓝的时候,他们也能正常交往,但抑制不住对顾于蓝的
喜欢之后,他好像越来越不能见到她了,是不是被故意躲避着,他不清楚,是不是他的态度给对
方带来了困扰,他想也许是的;是不是他告白了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他不敢知道。
“也许不是。”詹继泽小声说。
邹茉莉眉头皱了起来,一方面是因为肚子阵痛,一方面是没想到詹继泽真的是胆小鬼。她冷静地
问:“人们在说‘我喜欢你’时,是期望收获到对方的‘我也喜欢你’吗?”
詹继泽不懂她要说什么:“我不知道。”
“一个女生,在对你说‘我喜欢你’之后,可能会匆匆跑掉。她是期望收获你的‘我也喜欢
你’吗?也许不是,所以她匆匆跑掉了;也或许是的,但害怕你不会给她,所以匆匆跑掉了。”
詹继泽觉得自己可能懂了,也可能没懂。
“我要说的说完了。”
“谢,谢谢你……”
“再见。”
“谢谢你!再见!”
回到家中,邹茉莉走到镜子前,勇敢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一下又勇敢不起来了。她凑得近了
些,端详嘴角下方两大颗呼之欲出的脓疱,周围一圈涨得发红发紫,而尖端又白得刺眼,刺得她
两眼辣辣的,开始掉眼泪了。以及脸颊处大片暗红、额头上留下的沉积黑色素……
现在的邹茉莉,怎么形容她比较好呢?
标准的普通人模板吧。甚至还算不上。
她跑到姐姐的梳妆台前找出粉底液和粉饼,不分黑白、不分质地地试图补救这张颓垣败壁,红印
子实实在在被遮掉了些,她便受鼓舞地又摸更厚更白。再翻找出口红,随便选了一支就往嘴上
涂,使她因失血过多而无血色的脸上多了些气色。
邹茉莉摸摸镜子中自己的脸,对她说:你若漂亮,也不会黯淡无光。她觉得人就是找不痛快,明
明一开始喜欢一厢情愿的感觉,当真告诉你你就是一直一厢情愿时,你又受不了了。
邹茉莉终于想起来吃药,拿起盒子时才发现詹继泽给买错了,布洛芬买成了另一名字相近的药
片,但药性更强,医生告诫她不宜食用。她泄气地翻开医药箱,发现已经没有止疼药了。她不敢
抱侥幸心理不吃药,所以换了套衣服,欣赏了番镜子中“蜕变”的邹茉莉,满意地下楼。
已经避开放学的高峰期,但T字路口的车辆依然堵得水泄不通,嘈杂而聒噪的喇叭声向她的大脑
涌来,她立即又感觉到轻微的刺痛,而这往往是阵痛的前兆。邹茉莉背上开始发汗同时发寒,她
很害怕接下来将迎接的痛苦。
邹茉莉感受到斑马线上行人迎面而来的许多双好奇的眼神,但逐渐,那些投来的视线也变得模
糊。
视线变得狭窄。
鼓噪更加明显。
她害怕连马路都支撑不过去,好想蹲下去。
但太危险了。
一张脸撞进了视野。
那对笨重又杂乱的眉毛呈喜感的八字型,它俩不像长在眉骨上,倒像吊在额头下,拉得额头也显
得长了,鼻子并非鹰钩鼻,但又大又肉的鼻头走势和眉毛如出一辙,都是向下垂的,让人怀疑随
着年龄的增长,鼻尖会不会因为地心引力的影响戳到嘴唇。存在感极强的眉毛和鼻子之间,生存
着一双小眼睛,好在不呆滞,带着神采,否则很难发现在这夹缝中还有一双眼睛。她心想,又是
一张标准的普通人模板。
再一想,妈呀好熟悉啊!这不就是杨国吗?
杨国奇怪她怎么还没有回家,看见她那张被胡乱涂鸦的脸,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你那是
什么!花姑娘吗?!哈哈哈哈哈!”
那个时候,只要嘲笑哪个人是猪,就称他花姑娘,而且那个“娘”字一定要夸张地用卷舌讲出
来。邹茉莉感到莫大的屈辱!用围巾裹住脸推开杨国就跑了。其实她跑不动的,准确说是跌跌撞
撞过了马路,中途还差点撞到行人。杨国看她偏偏倒倒的样子担心地在后面追。
“你去哪里啊?”
邹茉莉没回他。
“你不回家吗?”
杨国没注意到邹茉莉的衣服已经换成了便服,但他发现自己肯定惹到前同桌了,要不干脆走了
吧,反正她也不想理人,他等会还要和傅哥他们去吃喝玩乐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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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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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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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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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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