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静。
众人脸色各异,有绿有白有红的,几乎要开染坊。
几十年后,这场景还铭刻在他们脑子里,永生不忘。
迷香,被突来的门风扑灭。
屋子里,其中一人,正是皇帝风清时。
而另一位,不是宫女,也不是什么喜欢皇帝的小姐。
而是……
侍卫!!
男的!!!
谢予音挑眉:“……看不出来,皇上表面斯斯文文,却这么敢冲破世俗。”
嫔妃们握紧手帕,脸色绿的发黑。前几天,陛下就精神不振,她们怎么哄都没有用。
但,若他有那种爱好,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风弦歌探过脑袋,马上被谢予音小手遮住脸:“不健康,小孩子不许看!”
“……音音,我已经看见了。”
就这?
真好意思显摆出来哦。
“……闭嘴。”谢予音捏了捏他胳膊,“这种话,咱们两个暗地里交流就行了。说出去多伤人自尊啊。”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皇帝又发出道声音。
“唔,音儿,朕明天就封你为妃……”
“你,别跟着那个傻子王爷……”
人群霎时安静。音儿?什么鬼?
……旋即,大家眼神缓缓变化。歧视、愤怒、嫌恶。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人家宸王夫妇恩爱着呢。而且宸王妃,一点示好的迹象都没有啊!
而风弦歌,听到这句话终于握紧拳头,他凤眸森然,轻轻拨开谢予音的手。
“音音,东西给我。”
谢予音伸手,把长,鞭递给他:“知道,别太狠心了。”
她退后一步,声线微扬:“大家都看到了,侍卫对皇上异想天开,殿下实在看不过去,才打断他们的,希望各位做个见证!”
众人心照不宣,个个朝旁边让了让。
就这还皇上,比他们养的狗都不如。呸。
风弦歌面无表情,走上前,绕过满地狼藉。
此时,二人什么都没听到。亲亲我我。
少年眸底寒光熠熠。他忍了三年,今天,无论如何要反击了。这只是刚开始。
他扬起长鞭——
啪!
鞭风掠过,抽向皇帝的脸!
出于预感,皇帝本能地闪躲,但长鞭没停下,对准——
“啊啊啊啊!!”
大片剧痛爆开,皇帝惨叫一声,啪地跌倒在地!
众人捂着脸,看着都疼。有胆小的直接吐了:“呕……”
要是宸王没傻,这一打下去,后半生都堪忧啊。
痛觉炸开,药效消了大半,皇帝一个激灵,赶忙抽身:“大胆,哪个贱人敢打朕!”
风弦歌盯着他,凤眸寒意森森!
眼神太吓人,皇帝脊背阵阵发凉,他慌忙扯过龙袍,强撑气势:“宸王,你疯了吗!现在给朕跪下!”
风弦歌没有跪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宸王面容冷漠,而皇帝瑟瑟发抖,无比狼狈。
风清时讨厌这种气势,明明睥睨天下的该是他,一个傻子不配这么看他!m.xiumb.com
他想起身,身体却一阵乏力,砰地滑倒在地。
“你给朕跪……”
一阵冷风吹过,皇帝打了个寒噤,对上无数道古怪的眼神。
不对劲。
这些人怎么回事,不就宠、幸了谢予音吗,至于用这眼神看他?现在成为众矢之的的,该是女子才对啊!
皇帝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看向旁边:“谢予——”
旁边,侍卫气息奄奄,喉结滚动:“皇上,您……”
皇帝:“???”
声音入耳,他的心脏猛然收缩。
怎么可能?
连女的都不是?
萧安韫憋不住笑了。皇帝则脸色煞白,砰地踢开他:“滚,朕不认识你!”
天啊,疯了!
侍卫本就疲惫,被这么一踹,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气氛诡异地很。皇帝脸色煞白,身旁又巧合地响起道声音:“臣妇以前还不知道,皇上有这种爱好啊。”
说话的,是谢予音。
她上前一步,挽住风弦歌胳膊:“皇上恕罪,本来殿下不想叫醒您,但您实在太全神贯注。”
“再继续下去,恐怕对子孙堂有损,南陵以后都不会有龙嗣了。所以他过激了点。”
谢予音似笑非笑:“还有,既然木已成舟,您是明君,总不能不给他名分吧?封个小侍怎么样?”
张扬女声入耳,皇帝都快气炸了,眼中血丝密布:“你算计朕!”
他只喝了两杯酒,不可能瞎到认错男女,是宸王妃朝他动的手!
“算计?”谢予音面容淡然,“臣妇从头到尾都没碰到您,就连敬酒,也是您先敬的。哪来的算计?”
“你——”
皇帝还要反驳,可伤口又渗出血来,他龇牙咧嘴,连忙用薄被挡住。
他眼神冷怒,四处环视。
“是谁踹的门?是谁?”
人群目光瞬时聚焦,傅溪儿身边,让出三米距离。
头一次,她头第一次有这种气场,但一点也不好。
迎上阴鸷的目光,傅溪儿牙齿疯狂打战:“皇上恕罪,臣女不该打扰您,不知道您喜欢这……其实,有断特殊癖好也没什么的……”
越描越黑,皇帝的脸色比锅盖还黑。他一个茶盏砸过去。
“闭嘴!”
他咬牙切齿:“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傅溪儿身体一瘫,被拖着离开,皇帝听着她嘶声惨叫,越听越窝火。
“贱人,该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在他旁边的,该是谢予音啊!
在场有不少权臣、皇亲国戚,他也不能全灭口……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碰上众人探求、看八卦般的目光,腾地炸了。
“滚,有什么好看的,都滚!”
“今天的事谁都不许说,敢透露出一个字,朕株了他九族!”
天子雷霆震怒,众人砰地下跪,麻溜地滚了。
谁想待啊?屋子里到处是遗留的东西,阵阵恶臭。
他们觉得天下最难闻的味道,都被闻尽了。
天地一下安静下来。皇帝瘫在椅子上,额头冷汗直冒。
身旁太监有苦不能言,他忍着臭味,殷勤道:“皇上,既然您喜欢,要不要再选几个小侍……”
“小侍个屁!”皇帝都快疯了,“杀了他。废物。”
他怒气无处可发,一耳光抽向太监。
“那蠢货也是个笨的,就不知道把朕打醒吗?朕就算做什么,也轮不到那……呕!”
又是一阵灼痛,皇帝垂眸看了眼伤口,再次干呕起来。
都不知道是被风弦歌打的,还是刚才疼的。
“快,快请太医……”
“如果太医说没办法,就把南知意请来,不请就砍他头!把七星阁的人都请来!”
他就不信了,全天下名医都请来,也治不好自己的病!今天的事,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太监总管嘴角抽了抽,带上门。
临走前,瞥了眼惨不忍睹,一片朱红的地面。
唉,皇上会不会和他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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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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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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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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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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